薄易看著她一口一個的“我們”，眸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不是第一次聽到，聽過好幾次。但每次聽到之后的結果都是——

背叛。

無一例外。

察覺到薄易周身沉下去的氣息時，風傾霧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個字，又一不小心的惹到了他。

秉著多說多錯的原則，薄易不開口，風傾霧也就沒說話。

“還沒問過你，”薄易手下扣著風傾霧的腰，淡淡開口，“傅堯，你說，他該不該受到懲罰？”

“不管該不該，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該，還是不該？”

察覺到風傾霧話音里有逃避的意思，薄易手下重了幾分力道。

瞬間，風傾霧輕蹙了蹙眉，“薄易……”

“回答。”

薄易黑眸盯著風傾霧，目光沒有偏移分毫，像是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該，還是不該？

風傾霧想起那晚整個人像是沁在血泊里的傅堯，源源不斷的鮮血從他下面流出，殘忍又血腥。

畫面一轉。

又回到那個洗手間內，徐家大小姐橫貫在她脖頸間的匕首，兩個不斷逼近的黑衣保鏢，以及很多粗鄙不堪的葷話充斥在耳邊。

風傾霧張了張口，沒法發出聲音，只是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很輕微的動作，但明顯也愉悅到了薄易。他抬手，撫上風傾霧的臉，粗糲的指腹緩緩摩挲著她的唇角，淡淡的嗓音辨不清喜怒。

“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

你呢？

風傾霧喉間剛要涌出這兩個字，又不著痕跡的被她壓了下去，“不管你做什么，我知道你都有你的理由。”

“我只想你好好的。”

風傾霧嗓音溫軟。

全心全意只為薄易，沒有提其他任何的事或者人，一個字。

“喜歡我什么？”

薄易低眸看著風傾霧，突然問了一句。

喜歡他什么？

能喜歡他什么。

“一開始是因為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會死在那個倉庫了。”

風傾霧道。

“后來呢？”

薄易追問道。

救命之恩，再加一見鐘情？

“后來……”風傾霧笑了笑，“后來很多時候，就只是想看看你。哪怕你什么也不做，也想要待在你身邊。”

這話讓薄易勾了勾唇。

他伸手撫上風傾霧的臉蛋，低首，吻住了她的唇。

風傾霧睜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回過神來后，慢吞吞的回應著。

后來……

后來薄易親手將拴著脖頸的鎖鏈遞到風傾霧手里，她卻一眼都沒看。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會臟了眼。

……

蘇遇塵宣布要拿下遠東航線的第二天，傅斯瑾就出現在了銀海。

天臺。

風傾霧接到傅斯瑾的消息后，就上了天臺。

“誰讓你去找蘇遇塵合作的？”

傅斯瑾一見到風傾霧，就直接了當的問，“讓蘇遇塵參與進來，結果怎樣一目了然，不用想都知道他會贏。”

“我當初的條件是要整個銀海，折在薄易的手里。你現在這樣做，不僅是幫了薄易，更是準備讓他把這一仗贏得漂亮，你——”

“蘇遇塵不參與進來，薄易會同意做這個項目嗎？”

風傾霧如畫的眉眼溫靜，清越的語調也沒有多少起伏，“就單憑是你提出的這個項目，你是覺得薄易眼瞎心盲。還是你真的大度到能夠接受，用銀海30%的股份，就能夠買斷你弟弟剩下的人生？”

蘇遇塵不親口提，不親自參與進來，薄易根本不可能投入一分資金到這個項目中。

固然風傾霧說得有理，但傅斯瑾眼底的沉色并未散開，反而更加濃郁了。

“看來，你是不想知道答案了。”

傅斯瑾沉聲開口。

有蘇遇塵在，他們這輪投資就不可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