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只是個黃色人而已
- 不會吧,我的青梅是只妖
- 你性格惡劣
- 3210字
- 2023-04-22 00:56:48
“你……你……”
“很難回答的話,我換一個問法。我可以哪樣?”
“你可以……”她倒真認真地想了起來,支支吾吾許久,咬著下唇:“現在怎樣都不可以!”
“那什么時候可以?”
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調笑,江月放下雙手,氣得磨牙:“你故意的!”
“我哪有?”
“那你干嘛脫衣服!”
“洗澡。”他仍在笑。
戲弄她!
故意戲弄她!
“真可惡啊。”江月磨著后槽牙,小臉生動熱烈。
林敘笑著抬手結氣,在她額頭上敲了一把,“少看點不干凈的虎狼讀物。”
力道不重,但江月還是雙手捂住了被敲過的地方,滿不服氣:“誰看了?”
“你確定?”
“沒看過!確定!”
“你留在教室里的東西是我帶回你家交給阿姨的。”
“……”江月瞳孔地震。
完了完了,晚節……哦不,少節不保!
但下一瞬,更大的恐慌席卷了她:“你,你全交給我媽了?”
“留了點東西。”
“留了什么?”
“十七分的物理試卷,上面還有你偽造的阿姨的簽名。”
他故意停頓在這里,見她眼里從一瞬的迷茫轉為恍然再到驚慌,他興致更盛地笑問,“江月,這個分數我都不敢想,你怎么敢考的?”
“……我物理就是學不懂嘛,那當時找你問題,你不是也不好好跟我講嘛。”
“我什么時候沒好好給你講過?”
江月說得心虛,聲音越來越小。
但凡她問,林敘都是愿意講的。
不單是她,不認識的別的班級的同學去問,他也都會講。
講題時的字龍飛鳳舞的,和他的長相不太相符。
他面向偏冷,相處起來性子也會讓人覺得淡漠有距離感,在想象中,這樣的少年該有一手清秀的好字,端正整潔又透著清冷感。
可偏林敘的字肆意張揚,講題時寫下的東西更是隨意,又一個字都懶得多寫,能省則省。以至于很多時候拿回去看著那一堆步驟讓人發愁,不明白怎么就到了這一步了。
仿佛中間省略的不是他口中的幾句話,而是學海里無垠的宇宙。
給江月講題他寫的就更放飛了。
知道她能看得懂,字就像鬼畫符一樣的一堆,又不按照筆記本的格子寫。
江月那時候總愛買些彩頁的漂亮筆記本,心疼地看著他把自己的寶貝糟蹋得一塌糊涂,回去又不太能看得明白,就更氣了。
每次都發誓再也不要去問他問題了。
沒聽懂就是沒好好講!
江月心想。
但又不敢說出口。
她還記得之前撞見不認識的女生找林敘問題,眼睛亮晶晶地對著林敘夸贊:“你好厲害啊,總能學得這么好。”
那時的林敘把筆放在筆記本上還給那個女生,“都是套用課本上的東西就能解出來的,偶爾有超綱的,只要不笨,用點心也都能解開。”
換言之,用心也解不出來就是笨。
盡管他的語氣里沒有倨傲和奚落,但江月還是被戳到了青春期敏感的小心臟。
她才不笨呢!
江月不自然地說:“先不說這個,你還留了什么東西?”
“還有寫在筆記本上的腦殘小說,和你買的《離婚后前夫總裁夜夜癡寵》,以及《重生之總裁撩心愛無休》,還有《總裁的七十七日索情》。”
真離譜啊!
他甚至能記得每本書羞恥的書名!
“江月,現在還確定嗎?”
“……你……你拿回去看了嗎?”
林敘道:“沒看。但書掉在地上的時候書頁翻開,看見了不少令人記憶深刻的用詞和虎狼段落。”
“……我寫的小說呢?”
“沒看。”
還好還好。
江月松出一口氣。
但下一秒,聽見他說:
“里面夾著的便簽紙沒了粘性,我去年在整理的時候掉落出來,看見上面記錄的片段。雖然不是我本意,但你的關鍵字都用了紅色標注,實在顯眼。”
都寫了什么東西江月早忘了,下意識地接話問:“紅色標注什么?”
“什么糾纏,輾轉,貪歡,甚至拉絲。嗯……”他沉下聲線:“江月,你經驗這么豐富?”
讓她死了算了……
怎么就管不住嘴多余問那一句?
江月:“嗚嗚,……原來人死之后真的會下地獄受罰……我就說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林敘,你這個活閻王!”
林敘點頭,“你壞事做盡,來我這里受刑是命定的。”
哪有什么壞事做盡!
就算她真的每天都浸在這些虎狼小說里面,也頂多算個黃色人而已。
“我沒有!而且那都是兩年前了,我這兩年可沒看什么虎狼讀物!”
看見林敘微挑的眉頭,江月的語氣沒那么肯定了。
他像能通過她的掩飾將她看穿似的。
于是小嘴不情愿地撇了撇。
“……我路過的時候也只看了一兩眼,我翻不動書頁,就真的只看到了一點點。而且,而且……我只是想看戀愛小說,哪知道它有些尺度描寫那么大啊!”
手忙腳亂急于解釋又心虛地想看他不敢看他的模樣惹得林敘低低地笑出聲。
混在空氣中敲進江月的心底,讓她心臟猛地一空,一陣奇怪的感覺自心臟傳至四肢百骸,連著羞惱一起,讓她的耳根都紅了。
“好。”林敘道:“我相信你。”
因為語氣太過輕松,顯得十分沒有說服力。
江月的臉色更差,“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我那樣寫是因為,因為我買的三本就都是那樣的,以為小說都是那樣寫的,照貓畫虎的學樣而已!”
“嗯,我說我相信你。”
“……你!”
這個態度哪里像是相信了!
分明還在揶揄她。
江月轉身就走:“不跟你說了。”
林敘看著那個清瘦的背影,一直到她轉回客廳里,才走進浴室里放水。
水聲遮蓋住了一切聲響,沒有開風暖導致周圍的氣溫都偏低,他褪去衣物的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
是老小區租住的房子,熱水來得慢,得先放約莫三分鐘左右的冷水。
他雙手捧了一掬冰涼的水潑灑在臉上,唇邊的笑意也在冷水的刺激下收斂。
正常土葬情況下,尸體在兩個月左右便會徹底分解化作白骨。妖魄只能在肉身尚未完全腐爛之前結出來,因此人類結出妖魄的幾率很低。
現在土葬改火葬,肉身直接被焚毀,妖魄就更少了。
如果僥幸結出妖魄,那么直到妖魄消亡之前,肉身都會以結魄時的狀態永久地封存。
所以,她的肉身沒了,她是怎么結出妖魄的?
她還沒有化妖,又是怎么有狗耳朵和狗尾巴的?
這些問題都讓他覺得她不真實。
可她確實傷了嘟嘟。
她結網的銀絲砸在他護著嘟嘟的光陣上時,整個陣法都在震動,將屬于她的力量和氣息傳至他的指尖。
水溫逐漸升高。
他打開風暖,走進水里。
水霧很快就把浴室狹小的空間盈滿。
他似乎低沉地發出了嘆息,又似乎只是水聲漸大而出現的幻覺。
從浴室里出來時,林敘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鈴聲響起。
江月正坐在桌面上,眼神艷羨地盯著智能手機的大屏,看著明滅閃動的光芒。
聽見浴室門開的聲響,立刻向著他來的方向望過去,眼中帶著難掩的欣喜,“林敘,你買手機啦!”
他已經穿戴整齊,但身上的水漬明顯沒有擦干。
臉頰和喉結上都帶著未干的大顆水珠,隨著他走動的動作向下滾落。臉頰邊的隱入衣衫和地面,喉結上的順著肌膚一路下落,滑過他的鎖骨,再向下消失在他的領口里。
他只“嗯”地應了一聲她的話,單手用毛巾擦著仍濕漉漉的頭發,走到桌旁掃了一眼來電人,拿起接通:“舅舅。”
桌面很高,江月坐在上面仍需要抬頭才能看見他的臉。
他的眉毛上掛著的水珠很細小,在客廳的燈光下閃著光澤。
江月強忍著找毛巾幫他好好擦掉的沖動,越盯越難受。
沈延山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回家了嗎?”
“回了。”
“今天沒去做兼職?”
“嗯。”
“辭了?”
“沒有。”
沈延山那邊傳來一聲極重的不耐的吸氣聲,但還是關切小輩的語氣:“你要是覺得生活費不夠了,可以跟我說,兼職賺不了什么錢還耽誤學習,早辭早好。”
“知道。”
“今年什么時候回來?”
林敘的視線猝不及防地落在江月臉上,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保持著先前看他眉毛的姿勢和眼神,視線交織在一起。
聽見他說:“今年不回去了。”
她這才如夢初醒般地一怔,假裝移開目光,看天花板,看大開著的窗戶,看自己指甲漸長卻無法修剪的手指。
眼神飄忽的轉了這么整整一圈,才又悄咪咪地看他。
卻發現他的目光竟一直停在她的身上。
“!”
她又想欲蓋彌彰的躲避。
他俯身靠近,捂住手機的話筒,聲音很輕,和將電話時的語氣完全不同:“躲什么?”
江月像被釘住了。
距離驟近之下,她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烏黑的眉毛,她覺得自己呼吸都要一窒。
“你以前從來不躲的。膽子小了?”
江月點頭再搖頭,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很輕。
“不回了?”沈延山似是很驚訝,“今年不回來給你那個同學掃墓了?”
林敘直起身子,語氣恢復之前的冷淡,“嗯。”
“回來折騰這一趟也費時間精力,你早點放下是好事,年年請假對學業也有影響。”
張口閉口都是學業,這冠冕堂皇的樣子讓林敘嘲諷的揚唇,但只是語氣如前的淡漠應聲:“嗯。”
“你還有什么別的事情跟我說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