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團閃爍速度明顯加快，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可以繼續陪你的，而且，還有其他人沒找到合適的傳承。”千葉溫聲道。

小銀團卻閃爍得更加急促。

“既然你如此著急，我又怎么會阻止？”

這就是松口的意思了。

牧臨笑微微松手，小銀團急不可耐地往花晚照的方向飛去，沒入花晚照體內就不見了。

千葉只以為小銀團喜歡對花晚照這個繼承人很滿意，花晚照卻尋思牧臨笑究竟對這個連獨立意識都沒有的小東西做了什么。

“小師祖，有什么感覺？”

花晚照納悶：“我應該有什么感覺？”

千葉：……

他用神識看了看接受了傳承還在昏迷的四人，更加確定小銀團很喜歡花晚照這個傳承者。

“他們還在接受傳承，等他們醒了，我會送你們出秘境。”

花晚照愛眨了眨眼問：“我們沒有超時嗎？”

“沒有，意識空間的時間是靜止的。所以，在他們醒來之前你們都要留在這里。”

這里果然是意識空間，花晚照想，難道所有的意識空間都是這個模樣？

不過，不用在這里再呆二十年就好。

花晚照微微放松。

“不過——”千葉拖長了調子。

花晚照又看向他。

牧臨笑唇角微微上揚：“前輩有什么話不妨一次性說完。”

察覺到牧臨笑話中淡淡的威脅之意，千葉微微一哽：“不過，你們出去之后，我會施法，讓這里的兩重秘境合二為一。”

這人絕對是在報復！

報復現在的修真界把他的秘境當成了靈植供給庫！

牧臨笑無所謂道：“前輩高興就好。”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無趣，花晚照決定趁這個時間好好消化一下劍尊傳承。

正好有千葉這個劍尊摯友在，她也能請教一番。

只是有時候，他會和牧臨笑無故吵起來。

比如現在——

千葉：“這招應該是挑劍，不是直刺！”

牧臨笑卻說：“或許劍尊已經習慣這樣的連招，但對大多數修士來說，這種連招卻有些困難，容易引起筋脈靈氣滯澀，在實戰中并不可取。”

自現身以來，千葉首次大怒：“這是重雪經過無數次實戰總結出的劍招，你竟然說它不好！”

“只是對初學者來說不可取，再說——”牧臨笑話鋒一轉，“你雖然知道這些劍招，可你又不是劍修，怎么知道什么階段的劍修適合什么招式。”

千葉頓時啞口無言。

雖然承認牧臨笑說的有道理，可還是好氣！

在意識空間沒有時間的概念，等千葉感覺到最后一位傳承者接受完傳承時，他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就這樣了嗎？

“清寧秘境十年一開，說不定下次開啟的時候你的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你就自由了。”牧臨笑說。

“自由？”千葉輕輕重復了一遍。

牧臨笑輕嗤：“難不成你還打算余生都留在這里？”

這是花晚照第一次聽出牧臨笑的言外之意，只是她不明白牧臨笑為什么要用這種明顯得罪人的說話方式。

難不成這人有那種“我雖然是為你好但我就是喜歡這樣惡劣地為你好”的嗜好？

花晚照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時間到了，你們該回去了。”千葉拿出一個儲物袋，“之前聽說你要打造本命劍，這些可能用得上。”

“那本座替小師祖收下了。”

牧臨笑手速之快讓花晚照根本來不及阻止。

花晚照鄭重地以修道者的身份掐訣行禮：“這段時間多謝前輩照拂。”

千葉微微頷首，指尖一點，前方出現一個格外明亮的光點：“順著這道門，你們就能回到自己的身體。”

闡歸是最后進入的：“前輩，其實，你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一員了。”

千葉：……

可能千葉自己都沒發現，目送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對嘴角一直上揚，如同萬年前與陸重雪切磋后對飲一般。

***

意識回歸，花晚照還沒來得及適應，腳下的震動加劇，接著是一股明顯的超重感。

是腳下的地面在上升!

旁邊伸出一只手幫她穩住身體：“看來從我們被拉入意識世界，這里的時間就停滯了。現在應該是他在把兩個秘境融合在一起。”

借著牧臨笑的力，花晚照終于站穩。

等腳下的震動感消失，花晚照放眼望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牌匾躺在地上。

那是問天殿正門的牌匾。

他們果然回到了怒海殘陽的舊址。

“小師祖！”

“鳴一騫？”

鳴一騫先仔細打量了花晚照幾番，看她真的沒事，這才看向牧臨笑和寧辰昊。

“鳴師兄，我們沒事。”

“剛才神殿外的結界忽然消失，我就馬上趕來了，其他人隨后也會到。今天就是秘境的最后一天了。”

其他人還沒從剛才的遽變中緩過來，整個秘境上空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

花晚照將身體放松，放任那股漩渦把自己吸進去。

毫無預兆的，千葉的聲音響徹整個秘境：“外面的修士聽好了，此秘境內的二重秘境已合二為一，若往后繼續只派筑基弟子，等著給他們收尸吧！”

空曠的回音帶著強大的威壓，花晚照甚至覺得這漩渦都靜止了一瞬。

鳴慎的聲音自秘境之外響起：“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置身于秘境深處的千葉卻沒回答，只手一揮，加快了那些修士的出境速度。

花晚照站在秘境入口時還恍然不覺。

這一個月的時間對她來說簡直有一個世紀那么長，甚至她覺得上一世的事情都那么遙遠。

鳴慎踩著急促的步子走來，步履間帶著三分平日沒有的匆忙。

“究竟發生了何事？”

牧臨笑擠擠眼：“事關重大，回宗門再說。”

清寧秘境發生這么大變故，對修仙界而言也是一場不大不小的騷亂。

和他們有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數。

但道衍宗宗門方向卻傳來一個尖銳的尖叫：“竺天香你個小賤人，竟然敢把青楓趕出宗門隊伍！”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修士身份，就像凡人的市井潑婦一般，尖叫著沖上去就要對著竺天香又撓又打。

谷煥擋在竺天香身前：“竺師姐是大長老的孫女，不是玉靈峰弟子，請岳夫人自重！”

“你是這個小賤人的姘頭？和小賤人一樣賤！”

狄柔顯然已經瘋魔了，簡直見人就咬。

竺天香一臉冷然，看著狄柔就像看一個死人。

她是這個樣子的嗎？

花晚照隱隱覺得，這個竺天香有點不對勁。

“小師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