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扎術(shù)……”
陳長壽隨手拽來一張黃紙,就是香客燒的那種陰鈔。
他快速折疊起來,不消片刻,就折出了一匹袖珍馬。
牙齒、鬃毛、馬尾,惟妙惟肖。
甚至四只腳掌上還釘鐵蹄子,似乎隨時都可能長嘶一聲,然后奔跑起來,跟活物一樣。
陳長壽覺得很有意思,又抽來一張陰鈔。
很快,他就折出了一只麻雀,隨手扔在窗臺,很快便引來了一只真的,對著紙麻雀嘰嘰喳喳的大獻殷勤。
足以以假亂真!
陳長壽滿意的點頭,不斷的扯陰鈔。
嘩啦啦的聲音響個不停。
猶如變魔術(shù)般,陳公祠的后堂瞬間起了一座十八層的寶塔!
足有一丈多高,飛檐峭壁,氣勢恢宏,每一個屋角還掛著小風鈴,風一吹嘩啦啦作響。
真的一樣!
陳長壽隨手又折起了亭臺樓閣。
很快,就出現(xiàn)了一座三進門的大院子。
影壁、花園、水井、廳堂,無不俱全,只是太小了,是按照一定比例折出來的濃縮版。
“可惜……”
陳長壽嘖了一聲,沒紙了,不然他能扎出一座真的出來。
隨手一揮,在那雙巧手之下,亭臺樓閣瞬間解體。
很快,他又扎住了一個大美女。
長發(fā)披肩,芙面花容,大眼睛笑起來快月牙,赫然與前堂正在接客的白小蝦一模一樣。
如果真人站在這,別人肯定以為是雙胞胎。
只是沒有溫度,無法呼吸,更無法走動。
陳長壽心中一動,泥丸宮內(nèi)走出一具化身,入主其中。
然后,紙扎人竟然動了起來!
“有趣!”
紙人開口,露出一嘴的白牙。
陳長壽像是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又快速的扎出一個胖子出來。
膀大腰圓滿臉橫肉,腰間還插著一把牛心刀,正是那位棺材鋪老板田不讓。
白小蝦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藕臂,走過去抽了死胖子一個大鼻竇。
啪!
脆生生的耳光,聽的真,看著爽!
陳長壽又隨手折出了榨汁豬、白刺猬、灰老鼠,一起加入戰(zhàn)團。
而自己則摟著白小蝦在一邊鼓掌觀看。
就,挺有意思的。
噗!
牛心刀拔了出來,手起刀落,砍掉了榨汁豬的腦袋,詭異的是沒有腦袋的豬,一樣跑的很歡。
而白刺猬也在同時把死胖子扎成了篩子,也沒有流出半點鮮血。
“無法承載太多力量……”
陳長壽原本以為有了紙扎術(shù)再加上化身法,自己就可以以假亂真變化萬千。
可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紙糊的終究是紙糊的。
樣子貨,根本無法用來爭斗。
在這一點上,夔牛神面就好上太多了,戴上之后就是平天大圣,缺點就是太過單一。
而紙扎人則不同,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模樣,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棵大樹,缺點就是一旦與人動手,就會瞬間原形畢露。
“也不錯了……”
陳長壽并不失望。
雖然扎的都是樣子貨,但如果利用得當,一樣可以有大用。
打了個響指,紙扎作品全部被點燃燒成了灰。
他一拍屁股,又出門曬太陽了。
……
噼里啪啦!
隔壁鞭炮響,棺材鋪又開張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忙里忙外,招呼著幾個力巴往里面抬棺材。
赫然是田不讓。
陳長壽忍不住樂了。
原本以為這家伙開棺材鋪只是掩飾殺手身份,被蟾蜍精一巴掌拍成廢墟之后,指不定干什么營生呢。
沒想到,還挺敬業(yè)。
這才相隔幾天啊,又重出江湖,做起了喪葬一條龍。
“忙著呢?”
他磕著五香瓜子,嘴里咔咔的響,走過去熱情的打招呼:“房子都塌了,我以為你不干這買賣,離開鄴城了呢。”
“哼!”
田不讓哼了一聲,臉上的橫肉直哆嗦,咬牙道:“有些恩怨不了結(jié),有些帳不算清楚,我哪也不去!”
陳長壽看著對方臉上那股子怨氣,立刻露出的刺猬相:“什么恩怨?什么帳啊?”
“……”
田不讓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副不愿意多提的樣子,瞪眼道:“你挺閑啊!”
“還行吧。”
陳長壽咔咔咔的磕著瓜子,大方的給對方一把,道:“你嘗嘗?”
“爺沒空!”
田不讓冷著臉拒絕了,隨后想起了了什么,攛掇道:“今天開張,你不隨個份子?”
陳長壽抖落了一下手心的瓜子:“給你了,你不要。”
“……”
田不讓一陣氣結(jié),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拿著一把瓜子隨份子。
“不讓你白掏銀子,晚上請你吃飯。”
“吃什么?”
陳長壽挺意外。
這家伙居然也懂得人情往來。
田不讓咬牙切齒的道:“全牛宴!牛心牛肝牛肚……”
“……”
陳長壽一陣無語,不就是坑了二百兩香火銀嗎?
至于這么大的仇啊!
“太油膩了,最近吃素。”
他翻了個眼皮子,咔咔的磕著五香瓜子走了,繼續(xù)回去曬太陽。
溫暖的陽光通過天靈,直入他的泥丸宮。
在源源不斷的香火作用下,修為可以說進步神速!
如今陳公祠跟平天大圣府每天的進項加起來,香火銀在鄴城可以排到第一位。
就算黃仙姥姥跟那條大蛇的堂口都遠遠不如。
陳長壽本來就有一千三百多兩的積蓄,再加上這段時間的收成,日子簡直過的就跟暴發(fā)戶一樣。
陰神沐浴陽光,上一秒被灼的遍體鱗傷,下一秒就被香火包圍了。
就是一頓猛砸,主打的就是一個不差錢。
日落西山,陳長壽拍拍屁股收工了。
他伸了一個懶腰,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弧度。
陽光對陰神的傷害越來越小,近乎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已經(jīng)摸到了玄關(guān)第四境陰極生陽的門檻。
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突破。
最多三五日,就可以水到渠成。
陳長壽不著急,反正日子多的是。
轉(zhuǎn)過天。
他照常的坐在了門口,又磕起了瓜子。
隨著日頭的升高,香客們逐漸多了起來。
“嗐!又死了一個,為什么不報官呢?”
“傻孩子,報官有什么用,官府只能管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難道還能管邪祟?”
“這倒也是,不過人心惶惶的,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聽說,這事其實就是知縣大人惹出來的,他觸怒了神祗,所以才會有那么多孩子胎死腹中,真是造孽啊!這位父母官沒來之前,鄴城從未發(fā)生過這種事……”
白小蝦興致勃勃的跟一個來上香的老嫗聊閑篇。
門口曬太陽的陳長壽睜開了雙眼,皺著眉頭喃喃道:“食嬰鬼不是死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