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樓內，紅燈一盞。
本來氣氛還有些曖昧，可隨著陳長壽一句話，瞬間讓曖昧走了味。
蠱惑人心，奪人生機！
這八字評語，讓蘇茉兒眉頭微皺：“公子覺得我害人妖魔？”
“不！”
陳長壽看著對方的那完美的身段，道：“你是一個害人的妖精！”
蘇茉兒嫣然一笑，滿室生春，真的有顛倒眾生的魅力：“有什么不同嗎？”
“丑的才叫妖魔妖怪。”
陳長壽認真的道：“你不丑。”
蘇茉兒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就這個區別啊？
“我不知道公子在說什么，也不知道公子為何會為難我這樣可憐女子！”
她神情有些哀傷。
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換做一般的老色批，絕對會選擇無條件相信。
但可惜坐在她對面的是陳長壽。
自從意識到那粒相思豆是到此一游的紀念品，他就感覺自己上當了，現在想起來還一陣氣難平。
陳長壽一臉無奈。
風月場本身就是一個大舞臺，從來不缺少演技派，這位更是佼佼者。
想要推心置腹的掏心窩子談一談，實在是太難了。
“在下懂得一點望氣術。”
“前幾日知縣大人帶著一群取得功名的讀書人去陳公祠上香，在下發現這些人的身上有一抹妖冶血氣！”
“本來沒有懷疑到姑娘身上，直到看見姑娘出現，這些人身上的妖冶血氣化作符箓。”
……
他雙手一攤，很是坦白。
那意思很明白了。
證據確鑿，你再裝下去就沒必要了吧？
蘇茉兒立刻收起了笑容。
“這似乎與公子無關。”
她神色冷漠下來，間接承認了。
陳長壽瞪眼道；“誰說跟我無關？這些人不單單是春宵樓的座上賓，也是陳公祠的香客……你把他們一個個都搞死了，誰還去上香？”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這是大仇！
“今天來，就是想勸你一句，及時收手！”
他真心勸告對方從良。
蘇茉兒咬牙道：“如果我不愿意收手呢？”
陳長壽果斷道：“報官！”
“……”
蘇茉兒美眸中閃過一抹忌憚之色。
萬古流可不是好惹的！
上任不到數月，就將鄴城之內的仙家肅清，浩然正氣一出，誰與爭鋒。
“沒得商量？”
她咬著嘴唇，流露出一抹哀求。
陳長壽挑眉道：“你想怎么商量？”
蘇茉兒黯然道：“此事過后，我會離開鄴城，你如肯袖手旁觀，必有重謝！”
“……”
陳長壽額頭青筋跳動了一下。
你擱我這畫大餅呢？
“不行！”
他義正詞嚴的拒絕，站起來背負雙手，沉聲道：“這些人都是陳公祠的香客，他們的性命，豈可與人交易？”
錚！
蘇茉兒撥弄了一下絲竹。
聲音蕭瑟，蘊含著一縷殺氣。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江湖個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聲音如泣如訴，哀怨入骨。
陳長壽只覺得咿咿呀呀的很煩。
一言不合就尬唱，但凡拿出半點實際行動，我會拒絕嗎？！
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他直接掏出一粒銀疙瘩，送到對方面前。
“賞你了！”
“好好做你的生意，至于其他盡早收手！”
留下一句警告后飄然離去。
蘇茉兒拿起銀子，絕美的臉上有些懵逼，銀子不大，侮辱性很強。
……
陳長壽罕見的留下一線余地，沒有痛下殺手。
并非為美色所惑，而是單純因為善良。
他并不是惡魔，不會一言不合就殺人。
所以僅僅的敲打幾句，讓對方懸崖勒馬就算了。
另外春宵樓里，若沒有這位花魁在，鄴城該多么枯燥啊！
如果蘇茉兒在鄴城開堂口，收集香火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陳長壽會毫不猶豫的拔旗！
“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無事嘍！”
墻外傳來更夫的號子聲。
陳長壽于后堂盤坐。
自從鎮獄往生經散播出去后，他的泥丸宮中就始終回蕩著誦經聲。
十二個時辰不斷！
哪怕不吞噬香火銀，陰神也在不斷的變強。
并且這種速度，隨著信徒越來越多，而越來越快！
短短幾天的時候，法力更加雄厚，足足增長了三分之一！
雖然還沒有突破先天。
但桎梏明顯變得松動了。
自春宵樓回來后，他突然福至心靈，感覺要于今晚突破！
玄關五境，是陰神逐漸強大的過程。
雖然有差距，但并不大。
而先天則不同，與之相比是一個質的飛躍。
兩者之間，幾乎有著天淵之別。
陳長壽泥丸宮閃耀。
陰神在誦經聲中變強，幾乎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可是卻遲遲沒有突破！
他一咬牙取出了大量香火銀，然后瘋狂的吞噬起來。
快速煉化！
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堅不可摧的桎梏，終于在這一刻被徹底摧毀。
出乎陳長壽意料的一幕出現了。
陰神竟然在泥丸宮內潰散，化作陰陽二氣開始旋轉！
“這……”
陳長壽有些意外，略一沉思，立刻明白了先天的含義。
孤陰不長，孤陽不生。
陰陽相匯，立反先天！
旋轉的陰陽氣在泥丸宮停了下來，化作一個如‘丹’球，呃陰陽二氣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他意念一動。
‘丹’立刻再次化作人形。
只不過這一刻已經不再是陰神，而是內含陰陽的‘人’。
“先天共有三境！”
“虛丹！”
“實丹！”
“金丹！”
他曾經向樹爺請教過一些關于這方面的知識。
原本以為是自己丹田之內結‘丹’，沒想到是陰神轉化為陰陽二氣凝丹。
“確實跟玄關有天淵之別！”
仔細的感應了一下，陳長壽發出這樣的感嘆。
法力足足增強了十倍！
他感覺自己現在隨便祭出一件法器，就可以滅殺一群玄關境的仙家。
“咦？！”
突破之后，感應也靈敏了許多。
若有若無間，似乎有一縷殺意從外面傳來。
陳長壽忍不住嘆息一聲。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真要送上門來，那自己可不會再客氣什么。
咣當！
一陣凄凄陰風吹開了腐朽的門，皎潔的月光照了進來。
一名絕色女子，宛如寒宮仙女，踏月而至。
正是蘇茉兒。
她衣襟飄動，流速亂舞，手里拎著一把明若秋水的三尺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