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次！”

藤雨的聲音在鷹爪的耳邊響起，他隨即抬起頭看了一眼，然后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淺黃色虎斑公貓暮色甩了甩身上的塵土，淡藍色的眼睛里透著些許無奈。

如果鷹爪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暮色第三次沒有正確地做出藤雨教給他的新動作了。

我們能取得勝利嗎？

暗棕色虎斑學徒感到心灰意冷，他和藤雨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要幫暮色和朝霞守護住他們的谷倉，但萬一失敗了該怎么辦？

況且昨天晚上黎明告訴他，“那些貓”——就是想奪走谷倉的六只潑皮貓們，很擅長戰斗。

而我們雖然總共有五只貓，但是由于朝霞懷有身孕，真正能夠與“那些貓”戰斗的只有四只貓。而且這四只貓中，有兩只貓都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戰斗訓練，而自己只是一名學徒。

一想到這里，他頓時焦急得腳掌刺痛。

“鷹爪！”藤雨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暗棕色虎斑學徒的面前，她的語氣似乎有點生氣，“你在發什么呆？我都已經叫了你兩次了！”

“抱歉。”鷹爪低下頭表示歉意。

“算了。”藤雨的氣似乎已經消了一大半，“你幫忙指導一下黎明。”她用尾巴指了指站在遠處的姜白相間的母貓。

“什么？我……只是個學徒。”鷹爪一臉茫然地盯著自己的老師。

藤雨瞇起深藍色的眼睛，不滿地說道：“那你覺得我能一次性指導兩只貓嗎？你只要教黎明基本的戰斗動作就行。而且自從我們踏上旅途之后，你就沒有再進行應有的戰斗訓練了。”

“好吧。”鷹爪雖然有點不情愿，但還是不得不答應了。

暗棕色虎斑學徒向黎明的方向走去，姜白相間的母貓一看見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就閃著激動的光芒，“嗨，鷹爪。你剛剛看見藤雨的那個動作了嗎？真的太酷了！”

鷹爪生硬地點了點頭，心里暗自想道：那個動作我也會。

“藤雨讓我來教你幾個基本的戰斗動作。”

話音剛落，黎明就睜大了琥珀色的眼睛，“真的嗎？太好了！”突然，她眼里的光又黯淡下來，“雖然我剛才一直在旁邊看，但我好像一個動作都沒有學會。”

鷹爪用尾尖輕拍她的側腹，他的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下來，“沒關系。我會教你的。”

鷹爪給黎明講解了幾個基本的戰斗動作，并給一一示范給她看。

讓人驚訝的是，黎明的領悟能力相當強，凡是他教給她的動作，她一次就能完美地做出來。

“你不是族群貓真的太可惜了，你天生就是當武士的料。”鷹爪夸贊道，但他的心里卻隱藏著一種遺憾——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感情。

“可惜我一直都是獨行貓。”黎明的尾巴垂落下來，“鷹爪，你愿意給我講講族群貓的故事嗎？傍晚的時候可以嗎？我到時候會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好。”

鷹爪想來想去都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如此信任這只明明只認識了兩天的貓。

“跟我來。”黎明搖了搖尾巴，示意鷹爪跟上自己的步伐。

暗棕色虎斑學徒跟著她走上一條蜿蜒的小路，晚風徐徐吹來，他不禁感到一絲愜意。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鷹爪放眼望去，他的面前是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都能看見里面的魚兒。

這時，暗棕色虎斑學徒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尷尬地瞥了一眼旁邊的黎明。

“我給你抓條魚吃。”黎明提議道，見鷹爪沒有回答，她又補充了一句，“正好我也餓了。”

“你還會抓魚？”鷹爪感到有些詫異。

黎明輕輕地點了點頭，“微光曾經教過我。”她回答道。

只見她蹲伏在一塊濕潤的石頭上，耳朵微微豎起，像是在聆聽溪水的細語。

突然，溪水中一道銀色的影子閃過，打破了水面的平靜。黎明立即警覺起來，眼睛緊緊盯著那道影子。她的前腿微微彎曲，后腿緊繃，隨時準備一躍而起。

銀色的影子再次出現時，黎明毫不猶豫地躍起，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射向溪面。她的爪子精準地抓住了那條正在游弋的魚，魚在水中掙扎，但無濟于事。

黎明穩穩地落在岸上，她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仿佛在為這場成功的狩獵而自豪。

而那條被抓住的魚，撲騰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你看起來就像一只河族貓。”鷹爪打趣道。

“你先吃吧。”黎明將抓到的魚放在他的面前。

“那我就不客氣了。”鷹爪早已經饑腸轆轆了，他甚至想不起來吃上一只獵物是在什么時候了。

魚特有的香味正誘惑著他，他舔了舔嘴唇，精準地咬下魚肉，并挑出了骨頭。

“鷹爪，你真的是第一次吃魚肉嗎？”黎明好奇地盯著暗棕色虎斑學徒。

“當然。你為什么這么問？”鷹爪不解地眨了眨冰藍色的眼睛。

“因為你看起來并不像是第一次吃魚的樣子。”

不像是第一次吃魚？

因為那只貓，曾經就是一只河族貓吧。

“給我講講族群的故事吧！”黎明的話打斷了鷹爪的思緒。

“其實一共有四大族群，分別是雷族、影族、風族、河族。每個族群都有屬于自己的領地。而且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的族長、副族長、巫醫、武士、學徒和長老。”

“而你和藤雨是雷族貓，對嗎？”黎明突然問道。

鷹爪驚訝地看著眼前姜白相間的母貓，“你怎么知道的？”他發問道。

“因為你提到‘雷族’的時候，眼神是不一樣的，不過也許你自己沒有發現。”

暗棕色虎斑學徒愣了一下，似乎沒料會是這樣。

“離開谷倉之后，你們打算去哪里？”黎明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冰冷的悲傷如潮水般淹沒了鷹爪。

因為我已經離開了我的族群，而且我甚至不知道我會不會再此回到那里。

“我也不知道我會去哪里。沒有一個地方是真正屬于我的。”黎明明亮的眼睛里盛滿憂慮。

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鷹爪苦笑道。

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