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來噩耗心傷悲,涿郡尋訪猛張飛
- 三國薛禮傳
- 九彩飛魚
- 3018字
- 2023-02-01 12:30:57
時至初冬。
北風呼嘯。
光和六年第一場雪。
“呼——”
掃把掛著罡風,席卷殘雪。
怎么回事?
原來是關羽和薛禮掄著掃把,正在打掃庭院中的積雪。
正在此時,忽見甄家老仆甄福,手捧衣物走了過來。
“兩位壯士,大公子遣老奴送來冬衣給二位。”
“有勞福伯了。”
關羽接過衣物,這是兩件上好的翻毛熊皮大氅,非常厚實,這種大氅只有富家大族才穿得起。
“仁貴,把那張虎皮拿來。”
“好的大兄。”
薛禮很快就把虎皮拿了出來。
關羽曰:“這張虎皮勞煩福伯帶給大公子,再替某兄弟二人謝過大公子。”
薛禮把虎皮遞給甄福。
甄福笑著接過虎皮,曰:“老奴定轉交大公子,兩位壯士保重,老奴回去了。”
兩兄弟拱手相送。
待甄福走后,兩兄弟換上熊皮大氅,非常合身,很是暖和,兩人皆感慨不已。
來到甄家已經兩月有余,甄豫對兩人非常照顧,吃穿用度全然不缺,每月可得六緡積蓄,兩人兌換成了金子,這樣方便保管。
兩兄弟從里到外都穿上了嶄新的衣物,不再是前番那副窮酸模樣。
甄豫時常還來看望兩人,三人飲酒敘談,相處的非常融洽。
甄豫還特地購買好鐵,尋好匠重鑄混鐵開山鉞,打出了一口九十斤大刀,按照關羽的喜好,刀上鐫刻盤龍吞月圖案。
薛禮給此刀起名曰青龍偃月。
關羽愛不釋手,非常感激甄豫。
此刀開石斷木鋒利無比,實在是一口難得的寶刀。
兩兄弟平時也不出門,每日于院中勤練武藝,相互切磋,各有所得。
糧行也比較平靜,并沒有人前來搗亂,根本不需要什么保護之人。
其實,這就是甄豫特意照顧他倆,兩人心知肚明,內心總感覺受之有愧,兩兄弟立志,一定要報答甄豫。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
轉眼已至年關。
正當這喜慶氛圍愈加濃郁之時,忽然噩耗傳來,甄家商隊去遼東跑商途中,遭遇暴民搶掠,甄豫被圍毆,不幸身亡。
幸存商隊車夫搶回甄豫遺體,已送回毋極。現在整個甄宅哭聲一片,家主甄逸哭暈數次,甄家上下悲痛至極。
關羽和薛禮聞知此事大驚,急忙趕去甄宅。
只見靈棚高搭三丈六,上面具用蘆席蒙,紙糊金銀雙橋兩旁擺,紙糊金銀兩山繞眼明。紙糊金童玉女兩旁站,左金童托寶蓋面帶笑臉,右玉女指黃帆面帶愁容。
青竹竿挑白繡球,白氈鋪地遮土蔽塵,黑胡凳具用白布蒙,有一張大案幾靈堂正擺,八碗菜,四碗素四碗腥。
擺的是大八件小八件南陽脆餅,有槽糕,有莉蓉,還有幾盤落地花生。
案上擺著燈一盞,取名叫做引魂燈。
白布簾鑲金邊銀鉤倒掛,四個大字,嗚呼哀哉寫當中。
杉木棺槨柏木套。
靈牌上寫甄豫名。
“大公子……”
“大公子……”
關羽和薛禮淚流滿面,心中無比沉痛,沒想到這么好的人,居然如此早亡,實在是痛煞人也。
甄家男女老少皆哭作一團,無暇多顧,甄福引著關、薛兩兄弟給公子甄豫上了柱香,并向兩人訴說起事情經過。
原來甄豫這次跑商是為了到遼東郡收購山參,不料中途遇到大批暴民,不僅搶掠商隊錢財,還用木棒和石塊打殺車夫,甄豫就是被這樣活活打死的。
“啊呀氣煞吾也!”
關羽火撞頂梁門,真是氣炸心肝肺,挫碎口中牙。
薛禮亦是怒火中燒,雙拳咔吧作響。
兩兄弟憤怒了。
可惡的暴民!
搶劫錢財可以原諒,都是這年月害的。可是為何要打殺甄豫?甄公子那么好的人,常年行善積德,這么年紀輕輕就客死異鄉,這怎么能不讓人憤怒?
可是再憤怒也沒咒念,想要報仇都報不了,現在暴民多了,聽說哪個州郡都有,你上哪找去?
這人就算是白死了!
兩兄弟回到住處,開始商議以后的路。
現在甄豫公子死了,倆人不能再待在甄家了,總得想個好去處。雖說現在手頭有點積蓄,可是這年月干啥都不容易。
眼看天下形勢愈加混亂,官府腐敗不堪,朝廷閹黨橫行,各地已經有了不少民變,根本無法安生的過日子。
兩兄弟長吁短嘆,相對而坐。
薛禮突然問曰:“敢問大兄之志?”
關羽聞言沉思片刻,隨即轉頭,手捋長髯看向窗外天空。
“大丈夫當沖鋒陷陣,報效國家,光耀門楣。”
薛禮諫曰:“大兄既有此志,吾等當去投軍,若有戰事,即可立得軍功。”
關羽聞言,眼睛一亮。
“二弟所言極是,吾等就去投軍!”
薛禮突然想到了張飛,此時的張飛應該在幽州涿郡賣豬肉。若是能把張飛也拉著,豈不美哉?
薛禮曰:“大兄,吾知涿郡有一屠夫,姓張名飛,字翼德。吾早年四處游歷,聽聞此人甚勇,為人俠義。不如吾等拜訪于他,即可多一助力。”
關羽點點頭,曰:“如此甚好,若此人當真勇武,吾等可同去投軍,也好多些照應。”
薛禮大喜,與關羽收拾行李。薛禮背上了他那個大包袱,里面是那套白袍銀甲,還有兩人的換洗衣物。關羽挎著小包袱,里面裝著金子和吃食,還有兩只水袋。
兩人給糧行掌柜留了一封書信,策馬向幽州而去。
此時的涿郡已是天寒地凍,街面上沒有什么人,都是在家過年。
張飛自然也不例外。
他不僅是殺豬賣肉的屠夫,還是當地的亭長,因為祖上做過官吏,所以家里頗有積蓄,家里養著不少丫鬟仆人。
張飛酷愛槍棒,武藝高強,為人豪爽,嫉惡如仇,在涿郡很有名聲。
別看他表面粗獷,內心可有錦繡。能寫一手好字,還會畫美人圖。
就因為他字寫的好看,所以很多人在年關之時,都請張飛給宅門上寫桃符,張飛也樂此不疲。
大年初三,張飛正在家中飲酒,觀看小丫鬟們嬉戲打鬧。
忽有小廝來報:“家主,外頭有兩位壯漢敲門,說是要拜訪家主。”
嗯?
張飛聞言很是疑惑。
“待俺出去看看。”
張飛聲似悶雷,震得房梁都嗡嗡作響。
丫鬟仆人們就跟沒聽見似的,該瘋瘋,該鬧鬧,一點都不影響。
敢情這幫人都習以為常了。
待張飛來至大門口,見到兩名大漢站在門外。
其中一人,身高九尺,赤面長髯,蠶眉鳳目,相貌堂堂。
頭戴加棉綠幘巾,身穿翻毛熊皮大氅,斜挎著小包袱。
再看另一人,身高八尺開外,白面無須,彩眉星目,容顏俊俏。
頭戴豹皮棉幘巾,也穿著翻毛熊皮大氅,背著個大包袱。
兩人身后皆有一匹馬,馬背上裝有鳥翅環、德勝鉤,上面還掛著兵刃,一桿方天畫戟,一口青龍大刀。
張飛看罷,暗自疑惑。
他不認識這倆人啊,從來沒有見過,可以肯定,這倆人不是本地的。
這倆人也同樣打量著張飛。
只見張飛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豹頭環眼,燕頷虎須,面似鍋底,猶如鐵塔相似。
薛禮已經確定,此人就是張飛,隨即對著關羽點點頭。
關羽會意,抱拳曰:“敢問閣下可是張飛否?”
即使知道這是張飛,那也得問一句,要不然顯得太過冒失。
張飛抱拳回曰:“俺正是張飛,不知兩位壯士何許人也?”
關羽曰:“某乃河東解良人,姓關名羽,字云長。這是某二弟,姓薛名禮,字仁貴,亦是河東人士。某兄弟聞聽閣下勇武之名,故前來拜訪,打擾之處,還請海涵。”
張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倆人是聞名而來,敢情俺都這么出名了嗎?
張飛不由得暗自心喜。
“哈哈哈哈,兄臺謬贊俺了,俺只是略有虛名而已,外面天寒地凍,屋內有好酒,兩位壯士快請進莊敘話。”
“如此便叨擾了。”
“請。”
“請。”
張飛引著兩兄弟進了院子,自有小廝過來牽馬。
三人徑直走向正廳。
張飛請著兩人落座,吩咐仆人準備好酒好菜,他要好好款待客人。
關羽和薛禮這才發現,敢情這張飛家里挺有錢吶,宅院挺大,家具擺設也都很講究,兩人不禁有些尷尬,這么有錢的人,能和自己去投軍嗎?
時間不大,酒宴擺下。
全都是好酒好菜。
關羽畢竟在甄家待過,見識自然不少,不像剛開始見到美味時那么驚奇,很自然地和張飛飲酒敘談。
薛禮依舊是狼吞虎咽,他在哪都這樣,吃飯就是這么個習慣,反正有關羽在場,也不用自己說什么,干脆就只管悶頭干飯。
張飛也沒笑話他,反倒是覺得薛禮挺性情,不作假,張飛比較喜歡這種人。
其實啊,這跟性情沒關系,用句不中聽的話,薛禮就是沒有個好吃相,一點都不文明,你看人家關羽多文明,哪像他這般飯缸吃法。
這也就是張飛,要是換成大儒雅士,那就得被驚得懷疑人生,這吃相簡直和餓狼差不多少,一點都沒有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