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兩輛華貴的馬車從街道駛來,停留在觀星樓之外。
氣質陰柔的南宮倩柔將一身青衣的魏淵扶下馬車。
而另一輛馬車上,身穿宮廷長裙的絕美女子掀開轎簾。
那女子淺笑:“魏公也來司天監。”
“公主。”一身青衣,目光滄桑的魏源先向女子行禮,隨后溫和道:“監正相邀,剛好下官也有事尋找監正”
魏淵目光深邃,這么多年來,監正還是首次主動尋他,加上他也有些事情需監正解答一二。
說完后,他又溫和反問:“長公主呢?”
清麗絕倫的長公主目光閃動,清冷道:“本宮恰好有事找采薇,不過既然遇到魏公,那便與你一同前去見一見監正。”
其實長公主此次是前來尋找褚采薇,但她同樣想知道監正為何要見魏淵。
于是雙方一同踏入觀星樓,卻愕然發現室內空無一人。
若不是這里是司天監,有大奉第一高手坐鎮,恐怕他們還以為,這里是不是遭遇什么不測。
直到五樓,倆人才算見到一位正在忙碌的白衣。
長公主蹙眉詢問:“司天監發生何事”
一名白衣見倆人之后,不緊不慢地過來行禮。
這白衣眼皮一翻:“許公子在七樓講課,師兄們都去了。”
長公主皺眉:“許公子?那你為何不去?”
那白衣頗為不忿的說道:“其實我也想去的,只是師兄們沒讓我去,簡直不當人子。”
“許公子?”魏淵目光深邃,溫和說道:“帶我們去找監正。”
心情不太好的的術士“哦”了一聲,隨后領著倆人來到摘星樓的頂層。
雖然幾人在前往頂層的途中便已然猜測到那位許公子是何許人也。
但當他們在七樓見到許七安還是不由得恍惚。
倆人旁聽完許七安講課之后,便將其一同帶上摘星樓頂層。
還未走進,便聽到清脆的女聲如同珠落玉盤。
“老師,他是小師弟嗎?”
聽到這話語,魏淵與長公主對視一眼。
心中不約而同冒出一個想法:“監正又收徒了?”
許七安聽出聲音是褚采薇那小吃貨,并對她口中的小師弟很感興趣。
監正的弟子他只見到兩位,就目前來說,他對司天監觀感還是挺不錯的,嗯,尤其是對褚采薇觀感不錯。
隨后監正那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話語傳來:“不是。”
魏淵與長公主來到八卦臺,只見案桌前坐著三人。
白衣白發白胡子的監正,身穿黃裙的嬌俏少女,以及一位陌生的俊朗青年。
褚采薇一把將桂花糕塞進嘴里,含糊不清的問道:“那他是老師你在外的私生子嗎?”
在場眾人身體僵住,視線聚集在那帥氣的年輕人身上,靜待監正回答。
監正沒好氣的說道:“吃東西也堵不上你的嘴。”
楊一南嘴角抽搐,在他與監正閑談時,這姑娘端著一大碟糕點,噠噠噠跑上樓來。
一屁股坐下后小嘴就沒停過,叭叭叭的這里問問,那里問問。
魏淵笑容依舊溫和,目光越發深邃。
長公主面露沉吟,府中新進了些美食,她決定叫采薇前去品嘗一二。
聽到腳步聲的楊一南,扭過頭去,見三男一女行來。
三人面生,但讓人印象深刻,一人頗為俊朗,但是十分眼熟,正是昨日一同去教坊司的許七安。
他目光直接跳過那氣質陰柔,男身女相的隨從。
視線不著痕跡的打量魏淵,看著這名冠天下的魏青衣。
這就是許七安的魏爸爸嗎?我若是和他結拜為兄弟,四舍五入也算是許七安的爸爸了?嘿嘿。
楊一南目光轉動,來到那宮裙女子身上,卻剛好和長公主那清冷的眸光對上。
楊一南心中感嘆:“很漂亮,很有氣質,可惜太過強勢,很不適合當媳婦兒。”
長公主在氣質這一塊拿捏的死死的,就是性格十分強勢,且好勝心極強。若是將來招婿,也不知道哪個倒霉蛋會如此幸運。
隨后楊一南與許七安相視點頭示意。
留夜教坊司的許七安極早便出了溫柔鄉,以為楊一南還在某位娘子的床上流連忘返,卻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他。
許七安在心中猜測。這個楊一南能與監正同席而坐,其身份必然不簡單,或者他有什么過人之處。
監正不想搭理褚采薇這個吃貨,看向魏淵:“你來啦。”
雙鬢華發的魏淵背負雙手:“我來了。”
監正點頭:“既然來了,那便坐吧。”
魏淵笑道:“許久未同監正下棋博弈一番了。”
監正放下酒杯,一揮手,案桌上憑空出現一副棋盤與兩盒棋子。
楊一南眼饞的看著這一幕,術士體系花里胡哨他很羨慕。
可惜自己模板是武夫,想來是沒那個資質走術士體系了。
楊一南很有眼力的起身,魏淵一拂衣擺,與監正面對而坐。
倆人一邊下棋一邊閑聊。
“監正大人最近可有專心看人間?”魏淵快速落子。
監正落子,隨后說道:“天機混沌,看不清了。”
“天機混沌?”魏淵面色嚴肅起來,監正沒必要在這種事上騙他。
若是真如監正所說,那么大奉很快便會亂起來。
倆人繼續落子,“啪啪啪”的落子聲在八卦臺上絡繹不絕。
楊一南看了眼棋局,嗯,自己看不懂。
索性向一旁的許七安悄聲問道:“花魁娘子的滋味如何?”
想到這個楊一南也是有點抑郁,好不容易有人請客去煙花之地,正準備去勾搭花魁。
可在緊要關頭被監正這老頭子打攪了,還讓他擔驚受怕了一會。
許七安下意識說道:“很潤。”隨后反應過來連忙補救:“什么教坊司,這位兄臺你怎能憑空污人清白?”
一邊說他還一邊朝楊一南使眼色。
大哥啊,這里是司天監,我的上司我的魚兒都在這里,你為什么要害我?
楊一南恍然點頭,許七安的魚兒還在這里呢,怎能如此說話。
于是他一拍腦門說道:“興許是我記錯了,昨日被監正拉到此處,頭腦有些昏沉。”
這話向許七安解釋了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許七安很想問:監正拉你過來干啥,總不會聊家常吧。但是倆位大佬都在“專心”下棋,他也不好過多話語。
猜到許七安的想法,楊一南一臉苦笑:“你猜的沒錯,我硬是和監正聊了一晚上的家常。”
經過一夜長談,楊一南在司天監倒不像開始那般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