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樓小頭目哼了一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槍牌擼子只有七發子彈,我們這里有十六個人,你殺得完嗎?只要你的子彈打完,剩下九個人也可以結果了你!”
王琢道:“有道理。那不如這樣,我給你們時間商量一下,推舉七個人出來挨槍子。剩下九個人我們再商量怎么打。”
金樓殺手們面面相覷,這怎么推舉?誰他媽想死?。?
王琢又從長褂下的另一側掏出一把駁殼槍,當成蹭癢工具在背后撓了撓,不耐煩道:“商量快點啊,我還有朋友在等呢?!?
這把槍是藍幫六老大送的,漢造,品質不比毛瑟的差。
我靠?身上藏著兩把槍?
殺手們這下不淡定了,再次齊齊退了一步,已生退意。
王琢看他們反應,哎呀一聲,連忙將駁殼槍插回長衫底下的槍套:“不好意思啊各位,這把槍就是備用的,我左手瞄得不是很準,所以我一般不用雙槍!放心!放心!”
就在王琢和殺手們對峙的時候,不遠處卻站著兩個人觀戰。
一個是長相清癯的老人,戴著頂瓜皮帽,眼神如同一把半出鞘的尖刀。
另一個則是剛才差點與王琢相撞的少女。
少女道:“我認得他,剛才我和他差點在酒樓門口撞上。我原本以為他武功很高,沒想到舉止一點沒有一個武者該有的氣度。”
老人道:“武術本就是護身殺人的本事,有更好的方法自保,當然用更好的方法。只是想不到我回關外的這些年,共和樓怎么變成聲名狼藉的黑手套了。”
在兩人交談的檔口,那些殺手忌憚于雙槍的威懾,慢步退入黑暗,放棄了這次任務。
王琢收起手槍,踱步往回走。
結果沒走兩步,就看到了兩人。這一片的人全跑光了,兩旁的房屋也是門窗緊閉,這兩人顯得十分突兀。
走到兩人面前,王琢站定了。
不是他想搭話,而是老人移了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王琢看得出老人的身法十分精妙,只不過他武學眼界有限,看不出門路。
老人微微一笑:“年輕人,我們搭搭手。”
王琢拒絕道:“我劉黑仔一生縱橫江湖,雖然未嘗一敗,卻也有三不打。一不打老弱,二不打病殘,三不打女人。你們倆剛好都算里面了。”
他話音未落,右方耳邊就拂來一道微風。
王琢的皮膚自然聽出其勁力所去,身體隨之收縮下沉。
一條雪白的手臂帶著并指如刀的手掌堪堪從他右方錯開,那個清瘦少女和王琢錯身而過,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二次。
突然發動攻擊的少女腳踩八卦步,勁道未老又生一力,旋身以螺旋勁向王琢的腦后斬去。
誰料手刀距離王琢后腦還剩三寸時,已經被一條堅硬如鐵的小臂架住,其上宗勁自然勃發,少女如同觸電一般,全身一震,整個人不自覺向后蹬蹬退了兩步。
“好一個棉里藏刀,可惜沒練到家,還能被我聽出勁。”王琢拍拍腰上的槍,“知道我有槍,為什么敢對我動手?”
少女道:“因為你瞧不起女人,我就讓你知道女人的厲害?!?
王琢道:“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打女人是因為女人是我的衣食父母。”
那老人道:“若梅,不要無禮。”
他對王琢抱拳道:“我看劉小兄弟的洪家拳已經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知道師承的哪位大師?”
王琢道:“我沒有師承,我跟我大哥劉佳輝學的?!?
“劉佳輝……”老人口中默念,心中再三回憶,卻始終沒能想起江湖上這號人物,心想大概是隱藏民間的高手。
他自我介紹道:“劉小兄弟。鄙人宮羽田,添為中華武士會會長一職。今日有幸得見劉兄弟武藝精湛,實為南派頂流。想請劉兄弟加入武士會,為我中華武林共商大計?!?
王琢問道:“武士會?和精武會有關系嗎?”
他小時候看電視每天放來放去就是陳真打虹口道場,只知道一個精武會,武士會還真沒聽過。
宮羽田道:“我們與精武會異體同心,互為左右。都以宣揚國術,振興民族為己任。”
那就是精武門換個名的組織了?這個好,王琢還一直煩惱沒地方學武功呢。
王琢道:“其實我也一直想加入像武士會這樣的組織,為武術界添磚加瓦,只是一直苦無門路。這次有宮會長引路,那是再好不過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入會?”
見王琢這么痛快就答應了,宮羽田算算時間,說道:“正好九天后在佛山共和樓,南北武術界有一場會議要開。屆時劉兄弟務必前來,宮某會親自向武術界各位同仁引薦劉兄弟。我看劉兄弟還有事在身,宮某人就不打擾了。告辭。”
宮羽田帶著少女離開,少女回頭道:“九天之后,我們再搭一次手。”
王琢呵呵一笑:“小娘皮,還不服氣?!?
兩邊漸行漸遠。
宮羽田的心思漸漸活躍起來。
他自創立中華武士會起始,一直在推進南北武術交流。十多年來他一力促成了北拳南傳,五虎下江南,使得北派十多種拳術在南方遍地開花。
然而南方人愛打小算盤,武術界同樣如此。誰都不肯吃虧,不肯帶頭公開秘傳,致使武士會南拳北傳一事一直拖延至今。
但今日所見此人不僅南派拳法已入化境,更兼妙在無門無派,或許可以成為打破這攤死水的契機。
王琢回到榮華樓,發現兩人已經沒有繼續喝酒了,而是搖頭晃腦地在聽曲。
王琢往桌邊一坐,問道:“館長,你是老廣了,你跟我說說金樓是怎么回事?”
金樓二字一出,不僅董彪和劉家輝腦袋不晃了,連隔壁兩桌的人聽到都看向了王琢。
董驃嚴肅地問道:“劉探長,你突然問這個,你是遇到他們了?”
王琢道:“嗯吶。有人雇傭他們殺我,剛剛已經被我趕跑了。”
劉家輝聞言大怒,一掌將桌面拍出了裂痕:“混賬!這幫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董驃道:“劉探長,你被金樓盯上,晚上就不要回旅店住了。今晚我們回差館對付一宿?!?
王琢不怕別的,就怕對方搞下三濫,聞言便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