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丁力上位這幾個月來,不以武力見長的五龍山武力愈發壯大,逐漸和斧頭幫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再加上丁力拿回了紗布交易所總管事之位,馮敬堯的勢力不減反增,這讓他喜不自勝。
得知丁力對他的女兒有意思,馮敬堯暗暗起了念頭,他就這一個女兒,如果把丁力收為女婿,就相當于把他捆綁到了身邊,以后對付斧頭幫就更加得心應手了。
然而當他表現出這個意思時,女兒馮程程竟然出現了抵抗的意愿,并且偷偷買了去白旗國的船票,和麗文兩人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Oh shit!不孝女拆我的臺!
好在丁力表現得似乎并不在意,注意力更多放在和斧頭幫斗法復仇上,這是好事!
“老爺,車已經在外面了。”劉管家進門通報。
“車子檢查過沒有?”
“檢查過了。”
前些天的張繡朗命案嚇得整個魔都戰戰兢兢,斧頭幫那伙人屬瘋狗的,雖然他交過保護費,每次坐車都要先提前檢查一個小時才敢上車。
今日馮敬堯約了丁力在百樂門見面,包廂號9527。
一進門里面卻空空如也,這讓馮敬堯有些微微不喜,他是長輩,也是五龍山的山主,于情于理都不該讓他等著,看來最近丁力的堂口發展速度太快,讓他有些飄了,需要敲打一下。
這時百樂門的領班說道:“馮老爺,力哥早就到了,只是遇見了幾個朋友去敬幾杯酒。”
馮敬堯聞言心情好了許多,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圈子。”說罷進了包間。
在他進入包間后,幾個端著托盤的服務生來到包廂門口,與守在門口的幾個保鏢彼此對視一眼,保鏢讓開道。
服務生們推門而入,反手將門關上。
不一會里面隱約傳來馮敬堯驚恐地求救聲,不過十分短促,一下就結束了。
包廂門再次打開,幾個服務生面無表情地走出來,保鏢仍舊無事發生的模樣。
繼張繡朗死于爆炸,魔都又一大亨死于江湖仇殺。
馮敬堯被發現于百樂門中毒身亡,而百樂門屬于青幫勢力,老板娘盛七雖然才三十多歲,一介女流,但在青幫中的輩分卻高得離譜,比張繡朗的通字輩還高兩輩,是理字輩的大姐。
馮敬堯一死,五龍山的話事人自然就變成了勢力最大的丁力,他經過調查后,竟然排除了最有嫌疑的鐵血鋤奸團,反而一口咬定馮敬堯的死是青幫所為。
然后以報仇的名義,排除山內異己,快速接手了整個五龍山的勢力,和青幫發生了大大小小的摩擦,一時間云譎風詭,魔都灘的未來局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
“嘿!接!化!發!”
橫山英雄像羊癲瘋發作一樣,全身打起了擺子,一個小孩把皮球扔過來,碰到橫山英雄的身體就被某種力量給彈飛了出去。
他的身邊圍滿了觀眾,看到他的表演,雖然是看不懂,但內心大受震撼,紛紛鼓起了掌。
他所在的是前往霓虹的豪華郵輪,身份是始祖神宗流掌門臥日鬼治的跟班。
橫山英雄得意洋洋地收功,幾個不知道哪個國家的西洋鬼婆看他高大強壯,就上前跟他討要房間號,橫山英雄本來也不是什么柳下惠,便與鬼婆們人約黃昏后。
最納悶的要數王琢,他原本就是瞎寫的馬氏太極拳,沒想到橫山英雄確實有點天賦,還真給他練出點名堂。
不過橫山英雄自以為是照著拳經練出來的,實際上是他在武館耳濡目染,在王琢指點林師傅等人內功時,不自覺學成了南派內功而已。
他照著馬氏太極拳亂抖,實際上身上發出的都是鶴拳的顫吹宗勁。
現在他不僅有古武道流極致外功的底子,而且南派內功也初窺門徑,相信假以時日,就會成為霓虹宗師級數的高手。
在王琢看來這是好事。
橫山英雄的成功會是一個好榜樣,讓整個霓虹武道都陷入進對三本經書的狂熱追求,以后他們的武俠小說一定會非常昌盛。
正如王琢所想,一齊回國的工藤新一等流派師范,每天見到橫山英雄在甲板上表演武術,心中都是一片火熱,每天埋頭醉心于經書中的武學理論研究,以希望能領悟出其中的陰陽真氣。
1935年10月25日,經過數日漂洋,郵輪終于抵達了東京港。
這一日也是未來在霓虹歷史上留下了濃重一筆的日期,即是傳奇的篇章,也是災難的開始。
王琢下船時,霓虹武道界已有一些人前來迎接,當然里面有嘆服于三本真經上“武道至理”,奉王琢為一代宗師的,如合氣道那一派,大家都是大忽悠,不如合起來一起搞錢。
也有一部分是不服氣的,認為大霓虹武道天下第一的少壯派,有心挑釁,或親眼目睹王琢以判斷虛實。
為首的是船越家的掌門人船越文夫,他如今已經七老八十,行將就木,攙扶著他的,是他的孫女船越美智子,美智子的小腹微微隆起,看得出如花兄的槍法還是一級準的。
看到美智子的肚子,王琢微微恍惚,想起了出發前不久,臨送若梅上船的場景。
自己最終沒能躲過做父親的命運。
宮若梅忽然開始經常性干嘔,去醫院一檢查,發現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
王琢的心情極其復雜,既有源于生物繁衍本能的喜悅感,更多的是來自理智產生的恐懼。
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按沙漏的流速來看,最遲在36年年初,約莫一月中旬的時候,自己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自己甚至沒有機會看到孩子出世。
這個孩子沒有自己的保護,出生于這個時代是何其不幸?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哄騙宮若梅前往香江,交由方家和容家代為照顧,盡可能保證母子的生活優渥,遠離戰火。
其實換個自私的角度來想,宮若梅懷孕也并非是壞事。
有一個孩子將女人捆綁住,她行事多少會瞻前顧后,應該不會做出什么北上復仇的事情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
如果成功,那么霓虹將徹底陷入混亂和分裂,即便再次統一對外的口徑,那至少也給南洋計劃制造了更充裕的時間。
這是我走之前唯一能做的了。
王琢想到這,對眼前的霓虹人們露出了漢奸特有的皈依式友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