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又耍了心眼，故意拿話堵聾老太太。

沒等聾老太太開口說什么事情，她自己便口風一轉的把話題扯到了錢財上面。

賈家局面。

擺在聾老太太面前。

孤兒寡母，住的房子還是人家軋鋼廠下發(fā)的福利房，年滿二十歲的賈東旭，趁著去年大變天，軋鋼廠人心惶惶的機會，頂了老賈的崗位，在軋鋼廠里面干了大半年的學徒，今天剛剛拜在易中海門下，成了易中海的徒弟。

用賈張氏的原話來形容。

整個四合院。

就屬我們賈家窮。

都窮的揭不開鍋了。

找你聾老太太借點錢。

有問題嗎？

沒毛病。

“老太太，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借錢給我們家，你放心，這錢甭管多少，就是還到猴年馬月，我都認。”

賈張氏語氣很急。

擔心聾老太太會打斷自己的話。

索性把事情先說出來。

“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我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就拿我們東旭，眼瞅著到了結婚的年紀，家窮的連媒婆錢都沒有，沒想到你老太太為了東旭結婚的事情，主動上門，這恩情，我會記在心里，我盤算了一下，東旭結婚的話，三轉一響怎么也得準備一臺，酒席啥的也得十來桌，再加上彩禮，最少也得三百萬。”

賈張氏說的三百萬，其實就是三百塊。

現在流行的是第一版貨幣，最大面額為萬，最小面額為百，55年第二版新幣發(fā)行，舊版對新版的兌換比例為一萬舊版兌換新版一塊。

“三百萬老太太有可能拿不出來，那就解掉五十萬，借我兩百五十萬就好，東旭結婚那天，老太太你坐主位。”

笑瞇瞇的賈張氏。

活脫脫一只狡猾的狐貍。

聾老太太也不含糊，她一眼看穿了賈張氏想要借錢不還的本質，心里罵了賈張氏幾句，就你這小麻雀還想跟我這老家雀斗。

你還嫩點。

“東旭媽，你可真高捧我老太太了，我老太太過的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吃人家易中海兩口子的。”

賈張氏臉上的笑意。

肉眼可見的消退了不少。

死老太太。

跟鐵公雞似的，莫不是要帶錢到棺材里面去。

“老太太，你說找我，啥事？”

“東旭媽，你也說了，說你們家條件不行，東旭娶媳婦的錢財都沒著落，我老太太找你，就是為解決這問題來的。”

熄滅了借錢想法的賈張氏。

問了一句。

“咋解決？”

“小賈走的那會兒，東旭才五六歲，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東旭，真的不容易，這么多年，苦了你了。”

賈張氏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

她明白了聾老太太的來意。

這是要勸說自己改嫁嘛！

賈張氏羞愧難當。

兒子都要結婚了，你做母親的卻又嫁了人。

街坊們會怎么說，鄰居們又會怎么議論，外人怎么看。

賈張氏腦袋疼。

她還的顧忌賈東旭的想法。

改嫁這件事，可不是賈張氏一個人的事情，也事關賈東旭，賈東旭這個當兒子的人，會怎么看待賈張氏改嫁的行為，會不會不認她這個當娘的人。

“哎！”

心里嘆息了一句。

巴巴的看了聾老太太幾眼。

心道：我守了十多年的寡，眼瞅著兒子娶媳婦，我就要當婆婆享福，我改嫁，我改哪門子的嫁。

心里本能性的拒絕了幾分。

她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淡淡的抵觸。

察言觀色。

可是聾老太太的拿手絕活。

經歷了張土匪、小鬼子、光頭的聾老太太，就是靠著察言觀色這一招，才能有驚無險的活到現在，甚至在去年大變天那會兒，還給自己張羅了一個無兒無女的孤寡老太太的名頭。

猜測賈張氏不同意改嫁。

她要不是覺醒了王婆命格，否則都不會上門尋這晦氣，做賈張氏的思想工作，讓賈張氏改嫁。

沒覺醒命格的聾老太太，本身也反對改嫁。

老思想作祟。

僅此而已。

“老太太，你直說啥事就成。”

“東旭媽，你快人快語，我老太太要是藏著掖著，顯得我老太太不講情面，既然這樣，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一個人養(yǎng)活東旭，覺得艱難，為何不找個人跟你一起養(yǎng)活東旭。”

見賈張氏要出言反駁自己。

手一揮。

制止了賈張氏的反駁。

“你先別忙著拒絕，聽我把話說完，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你的苦，我吃過，所以我想幫你，不想我身上的苦，你繼續(xù)吃，找個人幫你，遇到事情，也有個商量的人，他掙的錢，進了你的手，是不是幫扶了你們賈家？”

賈張氏不傻。

她這般年紀，能娶她的人，要不有孩子喪偶，要不就是好吃懶做什么都沒有的老光棍。

前者，人家有自己的孩子，憑什么把錢給你賈張氏。

后者，好吃懶做本就家徒四壁，賈張氏嫁給這樣的人，是賈張氏幫他，還是他反過來吸血賈張氏？

“老太太，不瞞你說，東旭小的那會兒，我還真有這樣的想法，隨著東旭一天天長大，我也沒有了找人幫扶的想法，東旭今年二十歲，馬上就要娶媳婦了，我再找人，我不是讓東旭出去被人戳后脊梁骨嘛，這樣的事情，可做不得。”

“東旭媽，這是好事。”

“我也沒說它是壞事呀。”

“街道王主任前幾天說的那番話，你沒聽嗎？新人新事新社會，一切都要革新，包括你這樣寡婦改嫁，我老太太是年紀大了，要不然我老太太怎么也得領這個頭。”

賈張氏一愣。

你聾老太太要領這個頭。

好啊！

曉得聾老太太上門不懷好意的賈張氏，話趕話的反將軍了一下聾老太太。

“老太太，你真是咱四合院的祖宗，你都這個年紀了，你還想改嫁，要不這樣吧，你先打個頭，我后面跟著，你看怎么樣？”

就算王婆附體。

聾老太太也犯了懵逼。

原本勸說賈張氏改嫁，卻成了賈張氏逼聾老太太反改嫁。

四五十歲的人。

誰要？

除非是搞地下親事！

曉得沒有了談下去的必要，撂了一句你考慮考慮的狠話，顫巍巍的出了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