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眉毛一挑:“來來來,靠近點說話,本縣耳背,聽不清。”
那侍女非但沒有靠近反倒后退幾步,臉色難看:“你....你一個九品知縣,莫要囂張。”
“我囂張了嗎?我就是讓你靠近點。”白林一臉無辜,攤著手,看了看先前的宮女。
宮女掩嘴。
“小母狗,你叫什么名字?”白林問。
那侍女瞬間一臉怒意,道:“白知縣,我的名字你恐怕沒必要知道。”
呀呵?大人變知縣,白林跨出一步,笑道:“本縣的耳朵確實有些背,不如本縣就屈尊靠近些,姑娘最好將肌肉繃緊點。”
隨著白林一步踏出,距離已近咫尺,公主侍女臉色大變,還真就手一抬,捂住臉頰。
恰此時。
“晉王有命,宣白林覲見。”公公那尖細的嗓音傳來。
白林剛要伸出的手掌放下,小袖一甩,邁步進了大廳。
那公主侍女松了一口氣,守門的宮女卻抿著嘴,憋住笑意,眼望遠方云霞。
許久,宮女悠悠道:“今天的風有了些暖意,已近寒冬臘月,按理說不該呀!”
公主侍女哼了一聲,轉頭就走,灰頭土臉的,一邊走一邊握拳,小聲咒罵:“白林,你等著,殿下最是聽月公主的話。”
宮女嗤笑一聲,提醒:“婉兒姐姐,小心隔墻有耳。”
**************************
大廳中。
假晉王徐廣宇坐在一側,面色平靜,一雙鷹般銳利的眸子盯著白林,讓白林心神一顫。
這是攤牌了嗎?很明顯,晉王這姿態就是攤牌,明明白白的告訴白林,我就是徐廣宇。
主坐上坐著儀態端莊,極致風韻的皇后燕十七。
那種高貴的豐腴感在白林看來就好似法國大餐的燒鵝,肥瘦相間,滑膩膩的,有種難以描述的高貴感。
只是匆匆一眼,白林直接拱手:“臣白林參加晉王殿下,參加皇后娘娘。”
徐廣宇面無表情,大袖一揚:“白大人無需多禮,想來本王能坐擁一座雄城,還多虧了白大人一番綢繆。”
白林立刻道:“是殿下賢名遠播,四海歸心,微臣出身微末,能為殿下效勞,已是萬幸。”
晉王神情微動,竟露出笑容,賢名遠播,四海歸心?這白林確有才華,妙語連珠。
“白愛卿過譽,本王也曾聽聞,白愛卿詩才蓋世,連大儒都贊頌,不如就為我母后賦詩一首,如何?”
這下輪到白林心里罵娘了,你丫特么占我城池,還敢舔著碧蓮讓我作詩,去你奶奶個腿兒的,大爺不伺候了......
念至此,白林穆然起身,恰此時,四周一股滔天威壓傳來,外人看不見,但白林卻心中一驚,難道是...八百刀斧手?電視劇中的情景在他腦海中浮現。
晉王轉動著酒杯,笑道:“白大人莫非已有靈感?”
白林瞇眼,看著徐廣宇手里的酒杯,心中微顫,難道要摔杯為號嗎?
那又如何?我白林是個爺們,豈能曲意逢迎,任人拿捏。
他一挺身,甩袖橫于腹前,深吸一口氣,隨后......
表情強制切換,微笑,頷首,端起一杯酒,徘徊幾步,口中吟誦。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晉王緩緩放下酒杯,燕皇后也挺直纖腰,俯視白林,眼中欣賞之意更盛。
白林小酌一口,回頭看向燕皇后,口中繼續吟誦:
“一顧傾人城。”
一顧傾城?徐廣宇嘶了一聲,竟倏然起身,掃了眼白林,又看向端莊俊美的母后。
“說下去。”徐廣宇有些急切。
白林卻朝著大廳門口走了兩步,徐廣宇和皇后的視線被牽引。
兩步后,白林豁然轉身,再看一眼燕皇后,朗聲道:“再顧傾人國。”
這一句,白林加了力道,那回音繞梁,余韻久久不散。
晉王激動拍手,大呼:“好一個一顧傾城,再顧傾國,此詩必然流傳千古。”
燕皇后面色泛起潮紅,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眉眼彎彎,又多了幾分誘人。
“白愛卿果然大才,本宮居朝堂之側多年,大儒文豪見得不少,但卻無人能如白卿這般踱步成詩。”
白林松了一口氣,腿肚子有點發軟,心中暗暗發狠,徐廣宇你給我等著,別落到我手里,否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丈夫能屈能伸,白林挪了幾步,當真是挪了幾步,強自穩定心神,再次拱手,道:“謝殿下,娘娘夸獎,微臣這不過是文人把戲,上不得臺面。”
徐廣宇大笑一聲,開口:“莫要過謙,白卿俊逸無雙,詩才蓋世,兵法嫻熟,若不夭折,來日必成大器。”
這笑容里藏著殺人的刀,白林嚇得腿肚子一抖,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你奶奶的,我四平八穩的,怎么就夭折了?
沒錯,這就是威脅,旁人聽不出,白林可是聽的真切,說白了,就是你白林不死才能成大事,可你要是死了......
念至此,白林立馬抱拳,急道:“微臣不怕死,微臣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雖死無怨。”
徐廣宇聞言,嘴角翹起,端著酒杯,走到白林身前。輕搖了搖酒杯,俯首,低聲開口:“白卿,你說的是哪個殿下?”
燕皇后聽得皺眉,不明所以。
白林卻是頭一低,差點就跪了,急忙開口:“就是臣眼前的殿下,殿下放心,微臣這就送上兵符,聽憑差遣。”
手托兵符,躬身奉上。
白林是真的怕,他死不要緊,而且想殺他沒那么容易,他是陰陽家傳人,死而復生恐怕不是難事,但是自己老爹,小后媽還有順清他們絕對逃不過這陰人的毒手,回想起剛才那鋪天蓋地的威壓,白林后背冷汗直流。
徐廣宇接過兵符,點了點頭,道:“小機靈鬼,本王喜歡。”
白林低頭,不敢抬頭,被一個看起來跟自己一般年紀的小子叫機靈鬼,總歸有些不適。
徐廣宇繼續道:“那董霄可是你的人?”
我操,白林的汗已經流到大腿根了,前世看影視劇的時候,見過君前奏對的場面,如今親身體會,簡直是折磨人,一不小心就是人頭落地,不,是很多人頭落地。
白林早有準備,直接開口:“是殿下的人,微臣只是和他有交易。”
“哦?有何交易?”晉王眼神瞬間銳利。
白林作勢擦擦額角的汗珠,緩緩開口:“董霄剿匪不利,微臣曾從魏真救他一條性命,條件是他愿意為殿下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