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山城詭事(3)【巫寨案】
- 道藏玄止
- 云舟隱鶴
- 2016字
- 2025-05-03 14:14:07
“和沛城的人認為鬧鬼的是玉環鶯的鬼魂,依據也是這《西江月》。這《西江月》據說是獨屬玉環鶯的一出戲,除了玉環鶯,無人敢唱。可每當有人失蹤的夜里,總有人在陳家別院附近聽到有人吟唱這《西江月》。”
趙延炎一哆嗦,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魏萌思忖了片刻,說:“不對呀,師父說除了陳府老爺平步青云和柳貴妃未死,還有那仙門上仙呢。”
“唉,你不說我都忘了。”孫兆陽一拍大腿,“我知道那是誰了。那個人是泰安宗少宗主卓巖松啊!”
“什么!?”三人都吃了一驚。
這卓巖松比梁從云等人長了幾歲,但算是同輩人,據說人已經是清虛境快要結丹的境界,加上這人乃是當代泰安宗主獨子,地位非同一般。
“不會有錯,就是此人。”孫兆陽篤定地說,“我親眼見著他了,他已經是金丹修士。而且他就住在那陳府別院里!”
“可是,陳府別院若真有鬼,卓巖松這樣身份的人為什么要撒謊呢?”魏萌不解地說。
梁從云嗤笑道:“也許這老小子是貪圖人家‘鬼’的美色呢?”
魏萌和趙延炎苦笑以對。
“也不全無可能。”孫兆陽思忖片刻,說:“我不是說美色哈,我是說,云陽寺的和尚不是說有上仙助妖人滅了他們的寺嗎?嗯,師父也說過,仙盟中不排除有敗類。這泰安宗發家本就不正,這代宗主就是個像土財主一樣的窩囊廢。其子卓巖松倒是有些才華,也很有手腕。不過,我之前跟師、呃,吳閣首去仙盟清談會的時候見過卓氏父子。卓巖松那副風流倜儻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修仙之士。”
魏萌苦笑:“孫師兄你可別說這話,你忘了咱家掌門了嗎?”
孫兆陽一怔,尷尬得捂口不言。
梁從云哼了一聲,以示對兩人口中人的不屑,話鋒一轉。“別說這些晦氣的人了,眼下還真有件非孫師弟你不可的事。”說著,拍了拍桌上的那張招工告示。
紙上抬頭三個大字:
五福樓。
五福樓,五福樓。
集天下之福,慶天下之福,是天下大大的福店。
好大的口氣!
可這天下福店后院,屋設破敗污穢堆積,堪稱落魄。一方廊橋架在山間溝壑間,前面看著還稍樸素些,后面卻是極盡敷衍,就連地上也去了青磚,就是普通的泥地。管事領著幾名仆役,走出廊橋卻見高聳陡峭的巖壁,對邊則是一排種得密集的高樹,矮枝下有竹編的柵欄墻,將廊橋之外的亭臺擋得嚴嚴實實。
幾名腰掛兵刃的壯漢坐在這邊廊橋口邊,似在推牌九,時不時有叫罵談笑聲傳來,看樣子不像是護衛倒像是街上的地痞,其中就數一名赤著上身的絡腮胡漢子嗓門最大。
管事不悅地罵道:“怎么做事的?青天白日喝酒爛賭!”
那漢子袒胸露乳頭上包著扎巾,拍著肚子,看都沒看管事和他帶來的人,大笑說:“呦,這是又有新人?放心吧,跑不了。倒是你,再拿些酒和炒花生來,你看兄弟們都吃完了。”
“你……”管事瞪了那大漢一眼,又瞄了一眼身后的仆役。“你可閉嘴吧,不該管的別管。你們這么大聲,被前面客人聽著,看那鬼苑的東家不收拾你們!”
那漢子原本不屑與這管事說,一聽‘鬼苑的東家’立馬蔫了,嘴上抱怨著:“哎,你這話說的,這不這幾日還早,都沒什么客人嘛!”一邊拍了拍桌子,讓另幾名壯漢都收聲,諂媚地笑對管事:“還請主管大人不要……”
管事不屑地哼了一聲,領著幾名新人仆役繞開那些個壯漢,朝山壁邊的一排矮屋走去。
與墻外華美的酒樓客棧庭院截然不同,排屋很簡陋,屋頂是茅草堆的,墻是純木拼的,木頭間還有縫隙和鼠蟻啃食出的孔洞。其間清晰地有談笑聲傳來,與屋外無異。
管事輕“嘖”了一聲,敲了敲房門,聲音中帶著怒氣:“開門。”
屋中的嬉笑聲立刻停了,緊接著是一陣收拾聲,很快就有一個腳步聲快速來到門前,打開了房門。開門的是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人,人干瘦細長,側臉上有一些黑一塊青一塊的斑塊,也不知是沾的污跡還是胎記。“牛總管,您怎么來了?”
這姓牛的管事哼了一聲,拿頭撇了下身后,說:“來新人了,你們收拾下,給人騰個床。”
“唉,好嘞。”那男人連忙點頭哈腰,讓牛管事身后的幾名仆役快進來,招呼著屋內的幾人把攤在通鋪上的雜物拿開,挪出幾個能睡人的位置來。這斑臉男人長得雖丑,人卻熱情。“你們之后就睡這,行李就放那邊架子上。”他時不時轉頭去看站在門外牛管事,諂笑道:“哎呦,這次招的幾個小年輕還挺俊俏呀?嘶,這次是不是又用不著我了?”
牛管事是一句話都沒搭理這人。
突然屋內有人爭吵起來。一名歪臉的仆役正想抓過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手中的包裹。
斑臉男子連忙過去,喝止:“干什么干什么?總管面前欺負新人吶?”
“嗐,這不遲早都是我們……”那歪臉仆役還想爭辯。斑臉男子瞪了他一眼,笑著安撫那少年:“哎呀,小兄弟,他就是想幫你放下東西。你看你個這么矮,怕你夠不著呢。”
那少年還是抱著包裹,低著頭嘟囔:“他分明就是想搶我東西。這是我娘給我的,我誰都不給。”
斑臉男子和歪臉的都是表情一猙,很快又假笑起來。“哎呀,小兄弟,以后咱們就是一起做工的兄弟了,沒人會圖你那些東西的,何必這么防著呢?”
三人僵持不下,門口牛管事發話了。“趕緊的,放完東西,跟我出來,還得安排工作呢!”
少年無法,戒備地將包裹壓在他睡的枕頭下,又警告似地瞪了斑臉男人和歪臉一眼,與幾名新來的仆役跟著牛管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