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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節(jié)外生枝

“喜事?什么喜事?”

“李夫子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趕快說來聽聽!”

四周又是一片起哄聲。

“這原本是老夫的私事,但實在忍不住想要和大家分享。”

李綱撫須笑道:“各位同道都知道,老夫雖然執(zhí)教三余書屋多年,門下學(xué)子無數(shù),但真正的傳人卻沒有收過,昨日老夫覓得一位上佳弟子,門楣光大有望,也好教大家得知。”

“啊,李夫子你有衣缽弟子了?”這個消息,就連中正平和的執(zhí)中先生黃貫中也有些訝異。

“李夫子,當(dāng)年江陰望族崔家子弟崔小望欲入你門,拜你為道師,你都沒有答應(yīng),不知道是哪一家的青年才俊,居然讓你如此高看?”

相貌清瘦的四平老人謝長亭搖頭道:“去年崔小望高中科舉榜眼,據(jù)說圣道修為即將突破士子養(yǎng)身境界,踏入君子之境,你這個弟子要是不如崔小望,你的老臉可就真的無處安放了!”

“老謝你別激我,我這個弟子雖不敢說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但你二十七個弟子全部加起來,恐怕也有所不如。”李綱呵呵笑道:“青書,來,見過眾位先生!”

簡青書有些莫名奇妙,自己不就是一打醬油的嗎,怎么突然就來了這么一個神轉(zhuǎn)折,節(jié)外生枝把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

不過他看李綱一副老懷大慰的樣子,確實有些感動,也不忍壞了他的興頭,只好站出來行了個禮:“三余書屋學(xué)子簡青書,見過各位先生前輩!”

“原來就是他啊,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啊?”

“李夫子不會看走眼了吧?”

眾人見是簡青書,都有些不以為然,之前見他默默站在李綱身后,確實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不凡之處。

“李夫子,無論樣貌、風(fēng)度、氣質(zhì),你這弟子看起來都不如崔小望啊,難道他是深藏不露?”四平老人謝長亭繼續(xù)發(fā)問,這家伙看來是有意要讓李綱小小的丟一次人。

簡青書擔(dān)心李綱難堪,對謝長亭一拱手道:“謝先生說笑了,家?guī)熖郏匀徊幻庥行┛浯螅?dāng)不得真的!”

謝長亭見他有禮有節(jié),老臉一紅道:“小兄弟別見怪,老夫一向心直口快,李夫子做你的道師,確實有些浪費了!”

他這話一出口,簡青書還沒覺得有什么,李綱卻不干了,冷笑道:“謝夫子,我倒是想做青書的道師,只可惜他已經(jīng)有了宗門歸屬,我也只做得他一個授業(yè)之師而已。不過即便只是業(yè)師,我也已經(jīng)心滿意足,此生不會再收衣缽弟子!”

“不是道師?是業(yè)師?而且你不再收衣缽弟子了?”謝長亭大吃一驚:“當(dāng)真?”

“當(dāng)真。”李綱斬釘截鐵。

“這樣看來,李夫子確實應(yīng)該歡喜,也值得我們恭賀!”從來到琵琶亭后便始終不發(fā)一言的悟庸子馮庸突然開口說話了。

“馮夫子果然智慧如海,看來中庸之道又有進境。”李綱稽首道。

“馮庸,我最煩你們這些講話講半截、專愛打啞謎的家伙了,趕緊說,你到底什么意思?”謝長亭怒道,這老人家外號四平先生,但心態(tài)其實一點也不平和。

“昨日潯陽縣內(nèi),有白日星現(xiàn)異象,如果我猜測不差,想來就是這位簡小兄所引起。”馮庸不緊不慢道。

“白日星現(xiàn)就是他引起的?”周圍響起一片訝異之聲。

這一下,誰也不再取笑李綱了,反倒都以一副羨慕妒忌恨的眼神看著他,天降異象意味著什么,在場的人都很清楚。

“哈哈哈,白日星現(xiàn)也算不得什么,”李綱一陣得意,大笑道:“青書以雙圣之言開竅,還引發(fā)了圣力共振!”

簡青書差點就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總算知道了,李綱這老先生什么都好,平時也很有長者風(fēng)范,唯一的毛病就是太愛“現(xiàn)”了。

這后半句話在不到半個時辰之前,他就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給縣令宋別徑說過,這個時候又拿出來現(xiàn)。他如此招搖,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開竅引發(fā)異象的事情就會傳遍天下。

“雙圣同啟!”

“圣力共振!”

“白日星現(xiàn)!”

眾人紛紛倒吸涼氣,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簡青書。

“圣力共振曾經(jīng)讓魔族多了一名伏地圣,雖然我聽說簡世兄開竅之時也曾伏地大哭,但我還是相信簡世兄未來肯定會和談一笑談圣人一樣,成為我人族頂梁之柱。”

正在此時,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來,但是在一片倒吸涼氣聲中,這聲音卻顯得極為突兀:“李綱先生成為簡世兄業(yè)師,我們理應(yīng)為此再喝一杯!”

李綱面色大變,簡青書開竅時伏地大哭之事,其實是他心中最大的隱憂。

人族魔族自古便是死敵,此事如果與簡青書扯到一起,后患必然極大,有人在這個時候說破,顯然別有居心,是想挑起眾人對簡青書的猜疑和敵視。

李綱找到聲音的來源,怒道:“顧公子,你這是什么意思?若想故意搬弄是非,就算你與內(nèi)相顧潛山同姓同宗,老夫也絲毫不懼!”

“不敢不敢。”顧玉清道:“昨日學(xué)生家中有個老仆回簡家莊,因此學(xué)生聽說了簡世兄開竅的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好意提醒簡世兄要時時自律、自問問心,以免誤入魔道!”

他嘴上雖說不敢,但其實誰都能夠看出來并無多少誠意。

而且他的話一說出來,確實起了些作用,不少人紛紛看向簡青書,臉上都帶著疑忌的神色,謝長亭更是直接問李綱:“李夫子,簡小兄開竅時伏地大哭,是否真有其事?”

“謝夫子這話就問得無理了!大哭也好大笑也罷,有那么重要嗎?魔族伏地圣當(dāng)年開竅之時曾經(jīng)伏地大哭,難道伏地大哭的人都會成為伏地圣?成為伏地圣有那么容易?”

倒是悟庸子馮庸慢條斯理的道:“更何況,簡小兄以雙圣之言開竅,在圣力共振之外,又引發(fā)白日星現(xiàn),這和伏地圣之事可是大不相同,又怎么能等同看待?”

他這話說很有道理,許多人剛剛升起的疑慮便消了下去,轉(zhuǎn)頭看著顧玉清,看他如何交代。

“我也沒有其他意思,而且簡世兄剛剛啟蒙開竅,即便有些不妥,想來李綱先生也能提前預(yù)知,防患于未然!”

顧玉清見勢不妙,笑道:“既然大家是來參加文會的,不如回到正題,讓李綱先生將文會規(guī)矩說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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