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騙我
- 當(dāng)他心動時
- 櫻花陣陣落
- 3616字
- 2023-06-06 11:26:39
祁北遙知道簡意這兩天不舒服,偷偷摸摸上網(wǎng)查了查痛經(jīng)的注意事項。
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長大的小少爺,還不懂如何照顧人,從網(wǎng)上抄了些攻略,笨拙地給她做了杯紅糖姜茶。
簡意在他的凝重注視下喝了一口,還沒咽下去,唔地一聲吐了出來。
把祁北遙嚇得不輕,連忙抽了兩張紙,拍拍她的背:“怎么了?”
“燙死了。”簡意舌頭疼得半死,將杯子還給他。
祁北遙一臉無辜:“不是說來例假不能喝涼的么,熱的也不行?”
她忍不住翻個白眼:“你知道什么叫溫?zé)釂幔坎皇侵苯雍葼C水啊!”
睡覺時間,簡意捂著肚子縮在床上。
祁北遙從背后圈住她,往她腹部貼上一個熱水袋,小心道:“我試過,不燙了。”
溫暖遍及簡意全身,她舒服地哼哼兩聲,接著睡。
隔了一會兒,她全身燙得要燒起來,說什么也不讓他抱著了。
祁北遙不服:“不做還不能抱著睡覺了?”
“拜托,很熱啊,我都要冒汗了,才洗的澡就白費(fèi)了。”簡意死活不同意。
最終,祁北遙委曲求全,抱著毛毯在沙發(fā)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在自行車后座上綁了一個坐墊。
不過祁少爺還在氣頭上,語氣極其不好地說:“給我坐上來,不然今天就等著遲到吧。”
簡意腹誹,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氣到凌晨四點(diǎn)才睡著,早上怎么叫都起不來,磨蹭了半個小時才出門。
但當(dāng)她坐上專屬坐墊后,望著面前少年瘦削凸出的肩胛骨,微風(fēng)將兩人的氣息緊緊纏繞在一起,心中說不出的滿足,也忘了抱怨。
白天有節(jié)體育課,簡意請了假坐在看臺上休息,旁邊還有兩個同班的女生。
她們的注意力顯然沒有集中在體育課上,不停地往體育場邊瞧那群體育生。
當(dāng)然,祁北遙也在。
簡意瞥見那兩個女生舉著手機(jī),對著他們不停地拍拍拍,自己靜靜地旁觀,放在膝頭上的食指悄悄畫著肖像,有些后悔為什么沒有把素描本帶下來。
片刻后,體育生們暫停下來休息,祁北遙走出場外,拿著自己的杯子喝水。
意外感受到有他人的注視,他抬眼望去,先看見了簡意,頓時淡淡地勾了勾唇。
那兩個女生炸了:“我靠,他看過來了,居然還笑,好帥啊!”
簡意面無表情。
祁北遙這人雖橫,但很少記仇,掏出自己的手機(jī)給她發(fā)短信:肚子還難受?
簡意感覺自己的手機(jī)振了一下,怔了怔,反應(yīng)過來那倆女的并不在意,之后回道:不難受,就是懶得動。
—下午還去奶茶店嗎?
—去啊,請假要扣錢。
—行吧,那晚飯不等你了。
—嗯。
祁北遙想了想,嘖了一聲,接著回到:晚上等我去接你回來,不準(zhǔn)一個人走,知道了嗎?
簡意這次沒打字,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他正看著自己,笑了笑,無聲地告訴他:好哇,我等著你。
祁北遙心情大好,聽到集合的哨聲后,愉悅地加入訓(xùn)練去了。
不過這好心情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放學(xué)后,祁北遙在更衣室里換衣服。
外面的成員三三兩兩地在聊天,其中一個哥們因為女朋友來例假不高興,讓大家出謀劃策教他哄人。
祁北遙來了興致,準(zhǔn)備旁聽。
“這種情況啊,當(dāng)然得對癥下藥了,一般女生都希望自己的對象對她噓寒問暖,關(guān)懷備至,什么熱水袋,紅糖水,男朋友溫暖的懷抱都要到位。”一位過來人分享。
祁北遙對比了下自己,這三樣都算有了吧。
這時另一個人問:“女朋友要是痛經(jīng)怎么辦?”
“首選益母草啊,給她吃一杯試試,萬一還疼得厲害,聽說只能去醫(yī)院了。”
“這么嚴(yán)重的話,不能吃止痛藥?”
“都是特殊時期了,吃止痛藥也得醫(yī)生來開,我們都是大老爺們,誰知道吃了藥會不會對女生有影響啊。”
一群人點(diǎn)頭表示贊同。
祁北遙想起那些空藥盒,她說是痛經(jīng)吃的,可是例假來了幾天,他也沒見她吃過。
他默默舉起了手,問:“痛經(jīng)不能吃xxx嗎?”
眾人紛紛轉(zhuǎn)頭看他,畢竟他平常都不參與大家的閑聊,換完衣服就走人,今兒還挺意外。
過來人說:“吃xxx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能吃益母草和布洛芬。”
祁北遙蹙起鋒眉,難道簡意在騙自己?
有位哥們走過來,摟了摟祁北遙的肩膀,笑道:“你吃過這止疼藥么?”
祁北遙舔了舔干澀的唇,搖頭。
“那就好,我聽道上的朋友說過,那xxx有其他的用途,容易被人濫用,造成藥物上癮,吃一片兩片還行,吃一大把的話,小心沒命。”
祁北遙被這段話沖擊得反應(yīng)有些遲鈍,腦子里的齒輪咔咔地轉(zhuǎn)得很慢。
回過神時,他已經(jīng)到了六中附近的藥店。
“你好,女孩痛經(jīng)得開點(diǎn)什么藥?”
柜員給他拿了一盒益母草還有幾粒布洛芬,跟他們說的一模一樣。
祁北遙深吸口氣,問:“不能吃xxx嗎?”
柜員毫無感情地回答:“那可不是婦科藥,女孩例假期不能吃。”
原來,她真的騙了自己。
祁北遙不解,攥起了拳頭,面上不動聲色地說:“也給我拿一盒吧,備用。”
柜員轉(zhuǎn)身給他拿了藥。
祁北遙打算付錢時,有人走進(jìn)來,直接問:“給我繃帶和止血藥。”
他認(rèn)出是溫詩璃的聲音,驀地回過頭。
“呀,帥哥,竟然在這兒碰見。”溫詩璃驚訝地眨眨眼。
“嗯……就買點(diǎn)藥。”
溫詩璃走近,看到他面前幾個藥盒,立即心領(lǐng)神會:“給小意買的吧?”
沒料到會被人撞破,祁北遙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不吭聲。
默認(rèn)即承認(rèn),溫詩璃沒難為他,自顧自的說:“小意痛經(jīng)的毛病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平常注意點(diǎn)兒就行。”
“額……好。”
“咦?帥哥,這xxx是你自己買的還是給小意買的?”溫詩璃看到了他手里捏的藥,意料之外地挑了挑眉。
祁北遙思忖,撒謊道:“簡意叫我買的。”
如果說成自己,可不一定能套到關(guān)于簡意的事。
果然,溫詩璃撓撓下巴,犯難道:“她怎么又開始吃這兒玩意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祁北遙掏出錢包,裝作付錢的模樣,聞言頓住了,追問:“這藥怎么了?不能買給她嗎?”
“呃……買吧買吧,免得她不高興了。”溫詩璃付了繃帶和止血藥的錢,出了藥店。
他結(jié)了賬,連忙跟出去。
“簡意吃了這藥會怎么樣?”
溫詩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有熟人經(jīng)過,悄聲道:“倒也不怎么,就是小意之前有過一次前車之鑒。”
祁北遙嚴(yán)肅下臉,眉頭緊鎖,幾乎是質(zhì)問:“她對這藥上癮?”
溫詩璃沒想到他說的這么準(zhǔn),訝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說:“是有過一段時間,她那時候情緒特別不穩(wěn)定,整天悶著,不知跟什么人出去玩,就有人給她喂了這個藥。
“她覺得能獲得暫時的快樂,隔三差五的吃,直到她生日那天,我忘了,姚放也走了,沒人陪著她,她把一盒藥都吞了。
“要不是她養(yǎng)母回家,發(fā)現(xiàn)她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把她送去洗胃,可就真出事了。”
原來是這樣。
祁北遙大為震驚,恨不得將手中的藥盒捏碎,想到簡意的面前破口大罵,她怎么能對自己的生命這么不負(fù)責(zé)任。
溫詩璃看出他的表情凝重,緊張道:“不過這不能怪小意一個人,還有她那不得勁的養(yǎng)父母,一直對她不聞不問的,換誰心里都不好受啊。”
祁北遙的臉色微微緩和了點(diǎn)兒,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帥哥,千萬別跟小意說,是我告訴你的,她知道了肯定得找我鬧。”
“知道了,我不會出賣你的。”
那種知曉事實后做不出回答的感覺,伴隨了祁北遙一晚上,郁悶又糾結(jié),他該不該問問她,但問了的結(jié)果,他害怕自己不能夠接受。
他覺得溫詩璃告訴自己的真相,再次刷新了他對簡意的認(rèn)知。
她是簡意,是第一個讓他如此的上心的女孩,她才十七歲,卻早已沒有了完整的家庭。
她本該像同齡的女孩子一樣,開朗自信,快樂地生活在陽光下,對未來充滿美好的希望。
但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無論是自己還是別人,都沒有用眼里有光這樣褒義的詞語形容過簡意。
他從來沒有在簡意身上,聞到過陽光的味道。
她很沉靜,甚至沉靜的可怕,像一片從來沒有人探索和開發(fā)的深海,在平靜的表面下,浪潮暗涌,吞噬了海平面上升起的太陽。
他的心似乎隨著她浸泡在了海里,一半冰冷刺骨,一半溫暖涌動。
祁北遙按住自己的心口,悶痛得厲害,好像有一把銼刀,在無聲地剜著。
第一次產(chǎn)生一種隔岸觀火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祁北遙對自己感到挫敗。
—
到了夜里十一點(diǎn),簡意準(zhǔn)時下班,走出商場的時候,看到祁北遙正在門口等著。
習(xí)習(xí)的微風(fēng)卷起少年的衣角,卻化不開他眉間的陰郁。
“心里有事?”她問。
祁北遙捏著自行車把,違心地說:“沒有。”
簡意才不信,睨了他一眼:“有事和我說?”
“真的沒有。”他頭也不抬,牽強(qiáng)地一笑而過。
她便不多問,但之后一連幾天,他都是一副心中有事的模樣,眉頭擰成了川字,有時什么也不說,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弄得簡意一頭霧水,心中發(fā)毛,她本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好幾次差點(diǎn)忍不住把水潑在他臉上,讓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想了想,簡意挑了個他來接自己回家的晚上,坐在后座上,冷不丁地問:“你心里有事能不能痛痛快快地說出來?”
有種被人拆穿的窘迫,祁北遙下意識地捏住了剎車。
簡意沒防,撲在了他背上。
結(jié)果他愣了愣,仍是一言不發(fā),松開剎車?yán)^續(xù)騎。
簡意更加確定他藏著事,佯裝威脅道:“你再不說,我就跳車了,讓你沒處去說。”
祁北遙抿著唇,尚在猶豫不決之時,她數(shù)起了數(shù):“一,二——”
見他還不松口,簡意狠下心,腳一碰地,跳下了自行車:“三!”
倒把祁北遙嚇得不輕,一個急轉(zhuǎn)彎回過頭來,捏住剎車。
簡意好好地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悅地蹙眉:“你不想和我說就算了。”
盡管感到失落,她還是背過了身,朝著黑暗中走去。
祁北遙頓時慌了,扔下車,大步流星地追上她,拉住她的一只手腕,急道:“我想和你講的,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簡意停住腳步,轉(zhuǎn)身望著他,回握住他的手,放輕聲音道:“沒事,你可以慢慢講,我聽著呢。”
“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