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空神色一愣,卻是在靈機感應中發覺一絲異樣。
他發現一絲熟悉的氣息。
未獲得先天靈機之前,他便能以【牽靈術】識別僵尸氣息找尋目標,獲得靈機之后,這種能力更是成為本能一樣。
沿著這道熟悉的氣機奪路奔逃,空氣中的味道更加明顯,那是一股粉嫩的桃花香味,恍若青春靚麗的少女,是迷醉的紅塵。
是自己釀制的【桃花醉】。
此處為何會出現【桃花醉】,大荒妖域之中危險遍地,此時再加上后有追兵,蕭長空顧不得遲疑,順著那道感應飛奔。
人跡罕至的荒林古木參天,四目望去盡是漆黑,各類奇怪的聲音從四面八荒傳來。只余急促的喘息聲和前人腳步機械麻木踐踏林木穿越的聲音,身后卻是急促的犬吠,凌亂的腳步打亂了荒林本來自古以來的味道。
突然之間,身后的犬吠卻是驀然停下,舌頭喘息,似乎感受著空氣中不同的危險滋味。
隨即似乎發現什么,凄厲的叫了兩聲帶著族群夾著尾巴逃竄,仿佛前面有什么了不得的害怕之物。
蕭長云感受著身后的動靜,驀然叫住:
“長空,此地可有危險!這些畜生最是敏銳都不敢跟來。”
蕭長空感受到空氣中越來越近的味道,還有一股其它的熟悉的味道,指著地上的一處痕跡”:
“老大,有點發現,你看!”
一道蜿蜒的拖曳痕跡在地上,此刻漆黑一片,如果不是神識特意尋找,根本發現不了,像是什么粗大的蛇類爬行過此處。
拿過地上一枚脫落的紫色鱗片:
“是雷蛟道人的那頭雷蛟么!”
眾人驚疑不已。
蕭長云眼中紫色光芒閃爍,【望氣術】向著前面看去,但是未曾發現任何異常。
“我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應該是他無疑。”
【桃花醉】,還有雷蛟道人身上的味道,雷蛟的味道綜合在一起,幾乎可以確定。
“小心一點,跟上去看看。”
蕭長云看著此處數人,自家十五人,農家三人、龐家三人剩下的軍士晏邊一伙五人。
皆是帶著重任之人,唯恐發生意外風險對著眾人道:
“不知道會不會有何等危險,我先去探查一番,”
“老大,我隨你一起去,我的靈覺能更好的發現未知危險。”
蕭長云點了點頭,對著蕭長日、蕭長明打了個眼色,兩兄弟隨著痕跡跟了上去。
漸漸的有血腥味傳來。
三階蛟龍的鮮血對某些妖獸是大補之物,對于人族煉體煉藥也有大用。但是此時只聞到血腥味,卻是未曾發現一絲鮮血,地上遺落的紫色鱗片倒是越來越多,隨著前面掉落的竟然已經不是鱗片,而是蒼白的骨頭,骨頭內生機全無,似乎已經死了幾百年一樣成為枯骨,被無一絲靈性,但是地上的痕跡仍然是蜿蜒向前。
此等詭異現象讓兩兄弟膽顫心驚,強忍著內心的畏懼繼續向前。
剛經歷生死,有些人是畏懼生死,有些人卻是越漠視生死。
隨著繼續前行盞茶時間,終于一顆古樹上盤踞著一條數十丈長的蛟龍枯骨,慘白的枯骨猙獰恐怖,已然沒有一絲生機,似乎生前受到痛苦的折磨,枯骨死死的卡在盤踞的古木之上,勒進樹木里面。
蕭長空靈識感應,附近草木未曾發現其它危險,
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的走近此處唯一的異常,雷蛟身前丈處,懸浮一道紫白二氣交織的靈珠,二氣成龍虎環繞,隱約虎嘯龍吟。
“這是什么!”
“有點像是描述中的妖獸內丹,但是不論是我道家金丹,還是佛家舍利,亦或是妖獸妖丹皆非如此,倒有點像傳說中真龍的龍珠。”
蕭長云畢竟是筑基修士,已經對筑基之上的金丹有些了解,猜疑不定。
小心的收攝入手,但是竟然攝不動分毫,伸手去接,剛一接觸,哪怕身為體修的蕭長云也只感覺沉重無比,不能觸動分毫,其中震雷之力,巽風之力齊齊傳來,讓他手中經脈盡斷,鮮血淋漓。
蕭長云啊的一聲抓著手退下。
“怎么了,老大,這是什么物什,如此邪門。”
【三才壺】倒出百靈酒驅動給他治療鮮血淋漓的手掌。
蕭長云卻是眼睛死死的盯住半空的珠子,
“十八弟,你去試試,這絕非凡物,恐怕是我等兄弟乃至蕭家機緣。”
他剛才在握的過程中,似乎握住了成丹機緣一樣的感覺。讓他興奮不已,可惜自己無緣收取。
“那是什么!”
蕭長空見兄長如此慎重,也疑惑的看著上面的兩色靈珠。
飛身至半空,有兄長的前車之鑒,小心的伸手去接,生怕遇到危險,全力驅動識海靈覺探查,這靈覺剛一探查到靈珠內部,
“嗷!”
“吼!”
虎嘯龍吟直接在識海中響起,帶著無盡的雷鳴和風嘯,讓蕭長空直愣愣的倒了下去陷入昏迷,昏迷之前似乎有一道靈光順著神識被腦海內的靈機吸引回來。
………
再次醒來,蕭長空只感覺頭疼欲裂,渾身不能調動一絲法力,仿佛凡人一般。
強撐著睜開眼,發現自己躺著一處營帳內,賬內頗為干凈,正中一處炭盆,正中燒著咕嚕咕嚕的茶水,彌漫著一種清香的茶香。
蕭長空只感覺口干舌燥,強自吞咽了兩口口水,干裂的喉嚨嗆得他咳嗽不已。
聽到咳嗽聲外面啪啪的跑進來一人,一邊跑一邊喊道:
“醒了!十八醒了!”
隨即外面響起連串匆忙的腳步聲,大頭的正是蕭長云,一身素白,神情悲戚,
這一身素白讓蕭長空驀然想起了老爺子。
“老大,三爺爺,三爺爺,!”吱咽著說不出話來,眼珠瞬間變紅,無聲哭泣起來。
將一身青竹紋繡法袍拿出來放在床頭,拍了拍蕭長空手:
“三長老給你的,讓你穿著好給他找孫媳婦。”
說著眼睛也紅了起來。
蕭長空看著帳內的蕭長日、蕭長明等人皆在,略微放下心,其它家人沒事。
強撐著起來發現頭痛欲裂,渾身無力:
“老大,扶,扶我起來,我去送,送三爺爺。”
蕭長空給喂了一口水茶水,輸入真元,蕭長空這才好一點,忍著腦海中那割裂的疼痛起身穿好那身法袍,向著外面靈堂走去。
應該是考慮到死者為大,【大荒營】特意給蕭家劃了一處營帳作為靈堂,供奉著衣冠、靈位。龐家、農家等靈堂同樣在此處,密密麻麻的了靈牌更顯凄涼。
蕭長空木然的看著營帳內拉扯的白布,木然的看著蕭長云給他頭上系上白布,木然的看著凄凄慘慘的農家、龐家。腦海中只回憶著自小護持著自己的那道粗狂的身影,記得的不記得的畫面此刻一一浮現,眼淚控制不住的留下來,跪倒在地上。
只覺得心里的疼痛,比腦海中那種割裂的疼痛更大十倍,便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