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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遇襲

帶著從陳留縣“借”來的糧草,吳鉤營的士氣高漲了不少。沈驚鴻讓人把糧食分了些給沿途遇到的流民,雖說杯水車薪,卻也讓不少走投無路的漢子愿意跟著他。不過短短幾日,隊伍竟擴(kuò)充到了近百人。

這日,他們行至一處名為“落馬坡”的山谷。此地山勢陡峭,谷道狹窄,僅容兩馬并行,是典型的易守難攻之地。

“公子,這里地勢兇險,怕是有埋伏?!蓖蹩兆●R,面色凝重地望著前方幽深的谷道。他戎馬半生,對這種險地的直覺格外敏銳。

沈驚鴻也皺起了眉。他讓隊伍停下,示意墨硯上前:“查探的人還沒回來?”

墨硯點(diǎn)頭:“派去前方探路的兩個兄弟,已經(jīng)過了半個時辰,按理說早該折返了?!?

“不對勁。”沈驚鴻眼神一凜,“阿蠻,帶幾個人殿后,其他人跟我加快速度穿過山谷,越快越好!”

話音剛落,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呼嘯。無數(shù)巨石滾木從兩側(cè)山崖上砸落,瞬間堵住了谷道前后的去路。緊接著,箭矢如雨點(diǎn)般射來,幾個反應(yīng)慢的士兵當(dāng)場中箭倒地。

“有埋伏!”王奎大吼一聲,抽出腰間長刀,將射向沈驚鴻的箭矢格擋開來,“公子,是沖我們來的!”

沈驚鴻翻身下馬,將吳鉤劍握在手中,目光掃向兩側(cè)山崖。只見崖上影影綽綽站滿了人,個個手持弓弩,為首的是個穿著錦袍的中年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臉上帶著怨毒的笑意。

“沈驚鴻!你這小畜生,果然落到了老子手里!”那男人厲聲喊道,聲音里滿是咬牙切齒的恨意。

沈驚鴻認(rèn)出了他——正是陳留縣令。只是此刻的縣令,哪里還有半分腦滿腸肥的模樣?他雙目赤紅,像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沈驚鴻。

“看來縣令大人追得挺急?!鄙蝮@鴻非但不懼,反而笑了,“不過,就憑這些人,也想留住我?”

“狂妄!”陳留縣令怒吼道,“我早已聯(lián)合了附近幾個縣的守軍,一共五百人!今日就在這落馬坡,讓你這小畜生有來無回!”

隨著他一聲令下,崖上的弓箭手再次放箭,同時谷道兩側(cè)的密林里沖出不少手持刀槍的兵丁,將吳鉤營團(tuán)團(tuán)圍住。

吳鉤營的士兵雖有百人,卻大多是臨時招募的流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頓時慌了神,陣型都亂了。

“慌什么!”沈驚鴻大喝一聲,聲音穿透了混亂的戰(zhàn)場,“他們?nèi)硕嘤秩绾??這山谷狹窄,他們展不開陣型!阿蠻,守住左側(cè)!老王,帶三十人頂住右側(cè)!剩下的人跟我一起,沖開前面的路障!”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鎮(zhèn)定力量,慌亂的士兵們竟真的安定了些,紛紛按照他的命令行動起來。

阿蠻如一頭猛虎,揮舞著沉重的鐵斧,將沖過來的兵丁一個個砸飛,硬生生守住了左側(cè)的缺口。王奎經(jīng)驗老道,指揮著士兵結(jié)成小陣,步步為營,雖被逼得連連后退,卻始終沒讓對方突破防線。

沈驚鴻則帶著剩下的人,朝著谷道前方的巨石沖去。他手中的吳鉤劍寒光閃爍,所過之處,兵丁紛紛倒地。這柄家傳的短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揮舞都精準(zhǔn)狠辣,專刺敵人的破綻。

“給我攔住他!”陳留縣令在崖上看得心急如焚,親自擂鼓助威。

更多的兵丁涌了上來,沈驚鴻身上很快添了幾道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卻絲毫沒有削弱他的氣勢。他的眼神越來越亮,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孤狼,反而激起了更兇的野性。

“墨硯!”沈驚鴻大喊一聲。

墨硯立刻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打開后里面是些黑色的粉末。他迅速將粉末撒在地上,又拿出火折子點(diǎn)燃。

“咳咳!”刺鼻的濃煙瞬間彌漫開來,嗆得沖上來的兵丁紛紛后退。

“是迷煙!”有人大喊。

趁著混亂,沈驚鴻猛地發(fā)力,吳鉤劍刺穿了一個兵丁的咽喉,隨即一腳踹開對方,朝著巨石沖去。他身后的士兵們也跟著發(fā)力,用刀斧猛砍巨石旁的木欄。

“快!他們要破陣了!”陳留縣令急得跳腳。

就在這時,王奎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沈驚鴻回頭一看,只見王奎被幾個兵丁圍攻,肩上中了一刀,鮮血直流,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

“老王!”沈驚鴻眼神一厲,轉(zhuǎn)身就要去救。

“公子別管我!快走!”王奎嘶吼著,用盡最后力氣將長刀插進(jìn)一個兵丁的胸膛,自己卻被另一個兵丁從背后砍倒。

“不!”沈驚鴻目眥欲裂。

就在這分神的瞬間,一支冷箭悄無聲息地射來,直指他的后心。

“公子小心!”阿蠻眼疾手快,猛地?fù)溥^來將他推開。

箭矢沒入了阿蠻的胳膊,他悶哼一聲,卻死死擋在沈驚鴻身前:“公子,走!”

沈驚鴻看著倒下的王奎,看著受傷的阿蠻,看著身邊越來越少的士兵,心中那股瘋狂的火焰再次燃燒起來。他猛地轉(zhuǎn)身,看向崖上的陳留縣令,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陳留縣令,今日之仇,我沈驚鴻記下了!”他嘶吼一聲,手中的吳鉤劍突然脫手飛出,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崖上飛去。

“噗嗤!”

鮮血飛濺。陳留縣令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胸口露出的半截劍刃,緩緩倒了下去。

崖上的兵丁們見狀,頓時亂了陣腳。

“縣令死了!”

“快跑??!”

趁著對方混亂,沈驚鴻一把拉起阿蠻:“走!”

他帶著剩下的二十幾個士兵,終于劈開了木欄,沖出了巨石的封鎖。身后的兵丁們沒了首領(lǐng),又被濃煙嗆得厲害,竟沒人敢追上來。

沈驚鴻一路狂奔,直到跑出落馬坡,才在一處山坳里停下。他回頭望去,山谷里的廝殺聲漸漸平息,只剩下死寂。

隊伍只剩下二十幾人,人人帶傷,疲憊不堪。王奎死了,那個從軍十年的老兵,終究沒能跟著他闖出什么名堂。

沈驚鴻蹲下身,看著地上的血跡,久久沒有說話。雨水不知何時落了下來,打濕了他的頭發(fā)和衣衫,卻沖不散他身上的血腥味。

“公子……”墨硯走上前,聲音沙啞。

沈驚鴻緩緩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藏著一片駭人的猩紅。

“我們走?!彼酒鹕?,聲音平靜得可怕,“繼續(xù)北上?!?

沒有人再說話。剩下的士兵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腳步沉重,卻異常堅定。

他們知道,經(jīng)此一役,他們的公子變了。那個帶著幾分猖狂的江南少年,似乎在鮮血和死亡中,淬煉出了更冷、更硬的棱角。

落馬坡的雨,洗去了血跡,卻洗不掉沈驚鴻心中的仇恨。他望著北方的天空,握緊了拳頭。

這亂世,比他想象的更殘酷。但他不會退縮。

王奎的死,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活下去,想要實(shí)現(xiàn)野望,光靠狠勁和智謀還不夠,還需要更強(qiáng)大的力量,更冷酷的決心。

從今日起,他沈驚鴻,不僅要做那個猖狂的少年,更要做一個能讓敵人聞風(fēng)喪膽的修羅。

雨還在下,但吳鉤營的腳步,沒有停歇。他們朝著北方,繼續(xù)前行。那里有更殘酷的戰(zhàn)場,也有更誘人的機(jī)遇。而沈驚鴻知道,屬于他的傳奇,才剛剛寫下最血腥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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