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丹修為的修士啊,哪怕是在北域各大宗門,也是及其罕見的存在,至少也是個宗門長老。
可這凝霜剛才說,自己乃是御仙宗俗家弟子!
見她有些不對,借這兩個小道士送來的有毒湯藥一試,果真將這凝霜的底細給試了出來。只是,白舒本以為她就是普通修士罷了,未曾想是元丹修士。
雖稱不上一句大能之輩,但其修為手段不可測,正面硬來白舒還真拿她沒辦法,甚至能不能脫身都有點說不準。
凝霜面容惱怒,罵道:“小小凝氣修為的修士,你當真不怕我取你性命,奪你靈寶?”
“要是你想動手,還留得到我現在?”
面對她的威脅,白舒也不退讓。
硬來肯定是不能硬來了,莽不過的事,不如用嘴皮解決。
“你真就這么有底氣?”
凝霜運轉起靈力來,靜靜浮向半空之中,在她的身邊,徹骨的寒氣逐漸匯聚。
這種冰寒不同于普通低溫下的冷,反而帶著兇厲的靈力,流轉之間甚至連天地之氣都被完完全全地給凍住。
更別提給白舒的壓迫感了,在這股徹骨的寒意之下,哪怕是有靈寶傍身,白舒也不一定有底氣能夠安然脫身。
也不知這凝霜修的是何種道法,為何會有如此強大的寒氣?
要知道,低修為的修士,只能掌控天地之間的靈力,從而進行御敵。要想真正感悟天地之間的各種天地之氣,至少也得大乘修為之后!
而這凝霜,居然能借助天地之氣?
不可能是大乘修士,那斷然就是修行了某種無上道法!
白舒依舊臉不變色,不卑不亢道:“不是有底氣,道友,你我豈不是都有共同的目標?查明白那邊境僵尸之事!”
“誰跟你們人……”
但她瞬間改口:“話是這么說,但你剛才毒我,這筆賬又該怎么算?”
“道友剛才也不騙我了嗎?”
兩人這饒了一通,話題又回到的原點……
“罷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你這小小的凝氣修為的修士,不是你那兩件伴生靈寶在,我又豈會看上?”
“可惜也是伴生靈寶,天地所賜,隨人生,隨人死,不可被他人所用!不然你覺得你的小命如何?”
這話凝霜倒是說得沒錯,伴生靈寶,跟隨主人一并出現在天地之間,乃是天地所贈的無上法寶。
白舒被殺了,這伴生靈寶自然也就不復存在,重新回歸于天地之間,不會被他人所用,所以這凝霜才會出此言來。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如今線索到這里,既然道友再無查下去的心思,那此事便算了吧。”
“你在威脅我是吧?”
凝霜再按捺不住怒火,在她周身,一道匯聚成實體的寒氣沖擊而出,直撲白舒而去。
哐當……
劍仙虛影挺身而出,幾道劍氣斬過,將那道沖擊過來的寒氣給完全斬碎。
好在是這凝霜只是試探,稍稍用了一道靈力,并未使出全力。
即使如此,劍仙虛影身上也被寒氣給凍住了些許。
要是凝霜全力催動那體內的寒氣來,效果會是如何,白舒簡直不敢想……
“原來如此……”
見那劍仙虛影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氣息,凝霜倒是并未再攻擊了。
她道:“算你給你騙我的教訓!”
就此停手之后,凝霜緩緩從半空之中落下,撤去了周身強大的靈力和寒氣,又恢復了之前那般普通人的樣子。
呼,見狀,白舒也收起了仙撰錄和紅塵筆來。既然她再無動手之心,那么后續的事情就是有戲的。
換句話說,此事倒可借一借這為元丹修士的力量,雖然她修行的道法神秘,且來路更是從未聽說過。
“此事我倒是想查明白,不過……”
凝霜冷冷道;“要是再誆騙我,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道友,你我各騙一次,兩不相欠!”
“誰愿意跟你兩不相欠?不是為了查明此事,敢這么冒犯于我,定要把你凍成冰雕!”
“呵呵。”
白舒也不生氣,望著地上那尚未燒干凈的僵尸和兩個小道士的尸體,緩緩道:
“道友,我有一計,不知可否……”
“說!”
白舒慢慢開口,將自己心中計謀給全盤托出。
“算你聰明!”
“知道本座有這能隨意改變氣息的秘法!”
凝霜伸出手來,靈氣流轉之間,再輕輕一揮。
她和白舒的面貌立馬改變,她變成了那道童師兄明行,而白舒則成了那道童師弟,明德。
不止是外貌的改變,甚至連聲音,氣息都變得和那死去的兩個道士一模一樣。若不是擅探查之術的大能之輩來了,怕是也根本瞧不出任何的端倪來。
這等變化手段,白舒可還從未見過。
果然啊,這道法三千,不知道多少所謂正道,也不知道世間還有多少的旁門左道。
修仙之道,難就難在這一個“道”上。
自己修的是何道,又該怎的去修,這是個問題。
“現在就等這小道士的師父回來就行。”
一切準備妥當,只需靜靜等候。
與其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地去找線索,不如就在此地等候,讓那老道自己回來。
這兩個小道士尚且能控僵,他們那師父,肯定知道這里面的內幕。
但無論怎么說,這兩個小道士著實太過喪盡天良了些。用活人喂僵,為的就圖那一堆破石頭。
說來也是可笑,最后的結果無非是咎由自取罷了!
這幾日內,白舒學著那小道士的模樣,坐在那門口安靜擺著臺子,不慌不滿地打量來往之人。
大多都是來求香火的,根本無事發生……
直到,第五天之后,這清心觀前。
“明德,師父回來了,還不回來接見?”
幾個道士打扮的人走到道觀門口,仔細一看,這些道士年紀稍輕,唯有中間那一個須長眉長,年齡老成,手拿拂塵,還真有幾分得道高人的味道。
白舒觀衍其氣息,這人不過凝氣修為罷了。
而在他身邊的,應該就是他的幾位弟子,再觀衍這些弟子的氣息,最強的也只有淬體修為。
也難怪只會留這兩個小道士守門,這道觀之內,也就只有他兩人是普通凡人罷了。
“師父好師父好,快請進,這么多天沒見到師父,想得太過失神,一時沒有注意……”
“呵呵,明德你何時變得如此嘴甜了?”
這老道壓根沒看出自己這“徒兒”的變化,只當是一句玩笑話,跨入那清心觀之內,回了道觀中去。
見他回來,在白舒身后,凝霜扮成的明行也將一切收入眼底。
“大家散一散,今天我道觀有事要做法,拜佛求香的明日再來吧。”
她跑去院內,將那些零星拜香火的俗世普通人全部勸離而去。
見求香之人盡數散去,老道面露些許的不悅。
他吹鼻子瞪眼,拂塵一甩,朝里面喊道:“明行,明行,你在搞什么名堂,怎的將求香之人全部趕出去?”
“呵呵。”
明行緩緩走了出來,就在這時,那些尚未出去的求香之人也被一股靈力帶了出去,再之后,這老道身后的大門憑空關上!
周遭之間,一股強大的靈力憑空冒出,將這道觀之內鎖得死死的。
“不對!”
這老道哪怕再笨,此時也發現了不對勁。
自己這兩個弟子都是普通人,哪有這等本事?
莫非!
老道喝道:“何方妖孽,來我道觀作祟,把我弟子怎的了?”
“怎么了?”
凝霜露出本來的面貌,體內強大的靈力翻涌而出,一時竟將老道身后的弟子掀飛而去。
而老道感受到這股強大的靈力之后,更是驚駭變色。
“元丹修為的修士!”
還有她旁邊這一位……
雖然氣息稍微弱一些,但似乎并不弱于自己啊,亦然是凝氣修為的修士。
自己和自己這幾個弟子在凡俗間橫一橫就算了,面對這等元丹修為的修士,怕是十條命都不夠。
而自己留在這里看守道觀的兩位弟子,怕是早已著了他們的道!
凝霜并未跟他多客氣,手起霜華落,瞬間將他身邊的弟子凍成了冰雕。
他用近乎顫抖地語氣說道:“何……方,何方……妖孽!”
“我還想問問你這清心觀是何地!”
白舒喝問道:“明明是道觀,為何養些邪物來,還以此害人?”
“沒……沒有啊……”
老道連忙解釋道:“前輩說錯了,我這道觀好生的,怎會養邪物。”
“那你覺得我們是在騙你嗎?”
凝霜只是一抬手,身邊的霜凍之氣便朝那老道飄了過去。
任由那老道如何哀嚎痛喊,和用體內靈氣抵抗,那徹骨的寒冷根本驅之不散!
凝霜握手成拳,那老道被凍住的右胳膊便冰爆開來,化作帶血的冰渣,碎裂在原地……
“啊啊啊啊!”
“我說我說,前輩饒命啊。”
老道滿頭大汗,強忍無比的痛苦,不停地求饒了起來。
“現在知道說了?”
凝霜這才收回寒氣,那老道頓覺全身輕松,剛從地獄走了一遭一般。
可惜,他的右胳膊已經沒了。
凝霜給了白舒一個顏色,白舒便又問:“你且說說,那兩具僵尸來自何處?”
“老道當初在山野修行時,見有僵尸禍害人間,便為民除害,將其給收走了……”
“撒謊!”
“既然是山野僵尸,那為何又穿著甲胄不脫?”
在白舒話音落下之后,凝霜的面色又變得冰冷了起來。
寒氣再度匯聚,將那老道的全身凍成冰雕,且不說不能動一下,體內筋骨血脈更是被完全凍住,根本動用不了分毫的靈力來,就連自盡都做不到,更別說其它了。
只要凝霜想,可在他軀體內任意一處冰爆,可不再只是失去一個胳膊這么簡單了。
好在是留一個頭說話,那老道連忙改口:“那應該是老道記錯了,是在邊境山野時,應該是那些將士化作的僵尸,剛好被老道給撞見了。”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
白舒不禁道:“連那邊境之中存有兵甲僵尸都知道!”
“還不老實?”
凝霜再度握手成拳,那老道的另外一支胳膊便化作冰雕,隨機爆炸開來。
可惜寒氣凍住他的身體,就連半分痛覺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胳膊碎裂開來……
“前輩,我,說,我說!此事有關御仙宗,我也只是御仙宗麾下的管事罷了,根本涉及不到核心。”
見總算套出來了話,白舒又連忙問:“那將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便是。”
這事倒是不出白舒所料啊,果然跟那御仙宗有關!
能夠在邊境養這幾十萬近百萬的尸來,除了御仙宗,誰還敢有這么大的膽子?
但問題又來了,御仙宗養這么多僵尸又是為何?莫非是想與那大荒國攤牌不成。
細細一想,又不對啊。
此事若是被泄露出去,這御仙宗的老臉怕都是要丟沒,豈不被千夫所指。單拿北域眾仙家門派來說,怕是都得鄙夷御仙宗。
但又一想,除了道德鄙夷外,這些宗門還能做什么呢?
“是是,仙宗差遣老道駐扎在此,目的正是為了守住那邊境的秘密,免得生了其他事端。”
“那這兩句具僵尸呢?”
“是,是仙宗讓老道暫時試煉蠱蟲,看看沒了蠱蟲之后,這僵尸將會如何……”
“怪不得。”
方才白舒斬殺這兩具僵尸之時,沒有看到那神秘的蠱蟲。他原本以為沒有呢,不曾想竟是這御仙宗故意為之。
“這蠱蟲又是何等來歷?”
“此蟲名曰惑尸蠱……可寄居與僵尸邪物腦海之內,這樣一來僵尸便可受蠱蟲所控制。”
“至于來歷,老道權限不夠,也不曾知曉。”
“既然不知道,你這等人也沒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饒……”
凝霜臉上掛滿冰冷,輕呵一聲“爆”字,那偌大的冰雕便瞬間爆開,化作晶瑩冰渣散落在原地。
至于其中的老道,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助紂為虐,這等心性不正之輩,死不足惜!”
除了這心懷不軌的道士,眼下是知道事情大概了,可這下一步又該如何進行?
“此事,我倒是能推測出幾分。”
眼見陷入僵局來,凝霜卻是淡淡開口,不慌不忙地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