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我們還……”
“照常，那等大能之輩既然放我們一馬，肯定是無意貪圖這么點靈脈。”
枯木道人回過神來，吞了下口水，聲音有些后怕地繼續吩咐道：
“應該是我們造下太多殺孽，這等前輩大能看不慣。傳我命令，去尋凡人千名來，讓他們好生清掃這縹緲仙宗山門。”
“將山門弟子，哪怕是野獸精怪，只要是死的都一物一墓，好生安葬。”
“保證不留一滴血污，將那縹緲仙宗恢復如初！”
“好。”
眾修士領命而去，而在遠方，本已在數十里外的神女宮主觀瀾似乎是察覺到了那邊的天地異象。
她皺眉道：“為何，會有天地異象？哪怕是全盛時期的空無涯，也尚且未觸摸到那等層次啊。”
“難道說，為一小小的縹緲仙宗，又有大能之輩入局不成？”
慕雪漓擔憂道：“宮主，能回去看一眼嗎？”
“倒也行。”
兩人御風而行，一炷香的時間便又回到了縹緲仙宗內。
見到兩人，枯木道人警惕道：“觀瀾宮主這又為何折回？”
“我觀剛才有天地異象之變，特回來探探情況。不知枯木長老，剛才發生何事？”
枯木道人面露為難，猶豫片刻道：“哦，大概是殺生太多，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吧，我等現已吩咐他們安排人等清理……”
“是嗎？”
觀瀾眼神一凝，回想起空無涯，有些遺憾地嘆口氣，看向了身邊的慕雪漓。
“孩子，走吧，這是是非非，沾染多了反而累贅！”
“嗯。”
慕雪漓強忍心中苦楚，最后凝望了這殘破的仙宗一眼。
百年修行皆在此處，往昔恩師故人已為亡魂，哪怕仇人在面前也不得手刃……
不由得，她腦海中又浮現起一個同她在山崖絕顛，論道品茗，侃侃而談的人來！
“只愿白掌柜一切安好。”
“畢竟雪漓唯有所牽，只嘆百年過往再無一人安在！”
……
白舒現在倒是挺好的，剛才那一道不知怎么來的雷威剛好給了他催動千里遁地符的契機，轉眼之間他就已經在幾百里外的南武國內了。
哪怕有封靈引存在，剛才入體的靈氣不知為何也已消失不見。
“自己這身體，好生強悍。”
剛才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這體質能硬接那么多攻擊，甚至連那枯木法相都能一手捏碎。
對了，應該那是鳳陽之氣和那碧羅丹中的純陰之力，肉體淬煉之下，早已不同于普通的肉體凡胎。
鳳凰之火本為世間至陽，哪怕是仙人沾染上了也不得好受，而那至陰更是恐怖，如墜冰窟，十八層地獄般寒冷。
兩股極致之力之下，那枯木道人的法相畢竟是天地靈氣所匯聚，又怎能敵得過呢？
還有那天地雷霆，回想苦情長老之前說過的話，能夠引動天威，必是沾染天地大氣運之人。
莫非是自己撰書和抄書散布凡人各國，得無數凡人信仰追捧，和那香火供奉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才引得天地眷顧？
當時那枯木道人想引動殺招以鎮殺自己，這才引得天地變色，保了自己一命。
“也就是說，老天爺認為自己陽間氣運深厚，還沒到死的時候唄。”
白舒感慨道：“真是躺著也能修仙啊。”
雖是一切落定，事情看似圓滿，那縹緲仙宗被滅，回過神來的白舒卻莫名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怎么說呢？
就好像一切都太過理所應當，太過玄乎，反而看不清楚。
比如，那觀瀾又為何正好出現，苦情長老為何又硬要上去送？
白舒猶豫道：“莫非是有人謀劃的這一切不成？也不對啊……”
“咳咳，你小子還算聰明。”
就在這次，白舒背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嗯！！！”
回過頭去，白舒只見得苦情長老正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您老這是？”
白舒差點沒嚇一跳，苦情長老不是被那枯木道人一眾圍殺致死嗎？
“和你想的一樣，老頭子我謀劃的唄。”
苦情長老癟癟嘴：“真以為老頭子我老弱無能啊，一團小火能燒我五百年？嘿嘿，只是略微施展障眼法，就把那些三教九流給騙了過去。”
白舒不知道說什么好，得知這苦情長老底細，他能有這種通天手段也不奇怪。
“還有縹緲仙宗那些窩囊廢，簡直敗壞老頭子我名聲！”
說著，苦情長老越發氣憤：“五百年來，皆不思進取，也活該被滅門！”
“的確太殘酷了些。”
滅門說得風輕云淡，但那滿山的血，誰看了都得為之動容。
“老頭子我也沒想到這些家伙會這么喪心病狂，竟滅滿門。哎，可惜老頭子我也無能為力咯。”
“前人已經栽好了樹，后人不努力，只能說咎由自取。”
“好了好了，如今慕雪漓那小妮子也入了神女宮，不會再遭縹緲仙門禍害。”
“世事已去，老頭子我如今也無牽無掛了，倒可以像你小子一樣，肆意人生，隱姓埋名，好好地去看看風月，品品人生百味。”
這時候的苦情長老才像是徹底解脫一般，說不上來的輕松。
也是，往事皆成定局，過往不再，大徹大悟之間，才是知天命之年吧。
“哦，對了，差點忘了最后一件事。日后若是有機會，莫要愧對了南武那位女帝！”
“額……”
白舒輕笑道：“您老當年身中鳳凰之火，莫非也與此有關？”
“對。”
苦情長老惆悵道：“當年老頭子我鐘情一女子，與其誕下子嗣，不曾想那女子竟是鳳凰族人。”
“老頭子當年我何等意氣風發，一人一劍，鎮壓妖族五百年，就是為了奪回她，可惜，哎……”
“甚至連孩子都被鳳凰族人以天命咒法禁錮，除非有大機緣，否則根本開啟不了傳說中人與鳳凰一族結合而成的鳳凰靈體，一生終為凡人。”
后面的事，就算苦情長老不說，白舒好像也能猜到。
無非是被打了回來，自己還被鳳凰之火侵擾，也難怪會化名苦情……
不對啊，那后人子嗣又去了哪兒？孫竹卿似乎就是鳳凰靈體。
莫非……那南武祖先就是苦情長老的子嗣？算起來，苦情長老也就是孫竹卿的祖宗。
這么一想，似乎是自己把他后人給……
“所以你小子好好照顧那姑娘，你也是有大氣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