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成筆落,那仙撰錄上,劍仙虛影和血傀成列,而再之后,書頁翻篇,竟又多了一頁。
只是,這一頁上尚未有化身存在,似乎還差一絲機緣。
此時,一道玄音自遠方而來,頓悟之間,白舒似有所獲。
他看向飄在自己身邊的凝霜的那縷殘魂,不禁一笑。
“不如做樁交易如何?”
“你想干什么?”
神魂狀態下的凝霜警惕地看著白舒,似乎認準了他的不懷好意。
只是,她現在一縷神魂,卻是什么也做不了。
若不是白舒將其護住,怕是早已被那枯木道人捏碎,消散于天地之間!
白舒沒有答話,而是輕笑著攤開書頁。
“唯有此法能救你!”
“什么法?”
凝霜略有遲疑,但他不清楚白舒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只得這么問了一句。
“以你之神魂,為這法寶的化身,可保你神魂無恙。”
“你休想!”
凝霜想也沒想,就直接嚴聲拒絕。
身為洪荒后裔,怎會委身于一個普通的人類,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白舒不慌不忙道:“既然如此,那我也無半分方法了,既然你決心如此。”
“你這人。”
“怎么這么卑鄙。”
“倒不是我卑鄙,此本為交易!”
白舒笑道:“緣分到了我自會還你自由,替你重聚肉身。”
凝霜重重咬牙,雖是這么說,眼下自己好像真無退路,要不是有這一方天地氣運庇佑著,外面的枯木老道怕是早就殺了進來。
看來,自己今日好像是躲不開這一劫了。
而外面的枯木道人則是察覺出了兩人的端倪,這白舒頭上有氣運之力庇佑,可那霜狐沒有啊。
稍作思考,只是轉瞬,便施展神通,從白舒身旁劫走了那凝霜的神魂。
“給我死!”
他大手一捏,不管那么多,先鏟除一個禍患再說!
“休想!”
白舒眼神一凝,手中紅塵筆上,寫下一個“勢”字。
說時遲那時快,這天地之間,一股雄渾大勢之力而出,在靈脈的加持下變得無比磅礴,將那凝霜的神魂又給奪了回來。
“罷了,只能強來了。”
白舒不再廢話,將那凝霜的神魂引到仙撰錄第三篇上,只見得他又用紅塵筆寫下“合”字。
緊接著,仙撰錄第三篇上,便多了一只霜狐的化身……
只是這第三篇的化身比較特殊,因為是神魂所化的緣故,不但保留了自主神魂意識,甚至連原本的神通也留了下來。
“你!”
被刻在書頁之中的凝霜咬咬牙,可事到如今,也唯有此法能護她周全了。
“先且滅了眼前之敵再說。”
白舒注視著眼前的枯木道人,如今這方天地之中,只剩他們二人在對峙。
當然了,還有那一旁觀望的,從那絕天殺生大陣之中活下來的弟子!
不過因為戰斗之兇,方圓百里盡數被毀滅,所以這些弟子倒還真不敢近身來。
只遠遠看見枯木道人滅了那妖怪,可是為何……
為何還有一人在和他對峙,而且枯木道人還拿這人沒有什么辦法。
有弟子好奇道:“那人是誰?”
“可是沒聽說過,莫非是北域隱藏的大能之輩?”
可他們這些人紛紛畏懼筑靈修士的強大,怕被戰斗的余波波及,都不敢上前去一探究竟。
“呵呵,就算你有天地氣運相助,單憑你一個元丹修士,能拿老道如何?”
枯木道人冷眼看向白舒,只是一個普通的元丹修士而已。
“你錯了。”
白舒卻搖搖頭:“卻是身在局中不知迷啊!”
“你什么意思?”
枯木道人不知白舒打什么啞謎,只罵道:“不過是縮頭烏龜,也敢跟老道我叫囂?”
“你謀局改命,奪了鳳凰之血,重塑凡軀,豈會是那么簡單?”
白舒用手指了指天上:“奪天地之造化,必受天地之反噬。”
“!!!”
枯木道人臉色驟變:“你這是!”
“借一手神脈之力!”
白舒攤開手,那仙撰錄上,第三篇的上面,一道道的光影飄過,按照那書中所記,竟是全部衍化了一遍。
待到結局落定,這一方天地也感受到了白舒的香火之盛,氣運之盛。
腳下靈脈之中,一股無上的氣運之力帶著濃濃殺意,在白舒的引動之下,朝那枯木道人鎮壓而來。
“你居然能完全催動那北域神脈……”
枯木道人面色大驚,哪還敢保留,將所有底牌全數施展出,背后百丈法相現世,磅礴靈力洶涌而出,只為抵御那攻擊而來的氣運之力!
但這氣運之力本是北域神脈之基,而且因為沾染了鳳凰之血的緣故,天雷震震,雷劫將至。
奪天地之造化,必受天地之考驗!
此番,白舒也不過借了一把這天地的勢,以此來鎮壓這不可一世的枯木道人。
說到底,他在北域香火之盛,陽德之豐厚,早就得這一方天地認可,借這天地之勢也就理所應當了。
“不可能……”
這無上氣運之力襲來,在濃濃的天地規則之力下,哪怕是筑靈修士也敵不過。
何況,半空之中雷劫成型!
天穹之是那個,雷霆萬鈞;厚土之下,氣運鎮壓。在白舒的引動中,這一方天地竟在剝離那枯木道人的命格氣運。
人之命格本就玄之又玄,命格已盡,無非陽壽到了頭,該去陰間地府了。
于是乎,氣運剝離殆盡之后,先從周身靈力開始瓦解,消散……
“不,不可能!”
枯木道人震怒咆哮,然而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氣運之力將自己渾身修為帶走!
直到,鳳凰精血亦然被天地剝離出去,落入了白舒的手中。
沒了鳳凰精血,他原本年輕的軀體迅速衰弱下去,突破不久的筑靈修為也漸漸散去,只剩一縷殘魂……
然而一道天雷劈下,那縷殘魂也變成了灰飛,只是這一方天地還是給他留了一線生機,讓其轉世投胎而去。
“命之如此,再改無用!”
白舒感嘆道:“何況,與其說是改命,不如說是借別人之仙途,成自我之命格。”
“然殺孽之多,作惡之多,無非是咎由自取!此等孽障,不知這枯木道人要吃幾世之苦才能還完!”
然一切落下帷幕,一地雞毛收拾殆盡,白舒卻是心緒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