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年初,大家都紛紛回到工作崗位上。
臨走之前,許霄蘭問梁一方要了五百塊車費,她打算在n市找一份工作,因為今年領(lǐng)了畢業(yè)證之后就算是正式找工作了,她不想回b市,大概是因為父母不同意她跟陸家興在一起這件事物,讓她有種遠離家庭的想法。
目前許霄明是讀博階段,他在山東讀博,再過幾年也畢業(yè)了,他打算畢業(yè)了去上海雖然離家遠但是賺錢的機會多。許霄安還是在n市原來的工地當(dāng)施工員,n市很大,他很少見到許霄蘭。劉小六換了一家公司,但還是繼續(xù)跑業(yè)務(wù)。
他們的生活都開始步入正軌,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標(biāo)和方向,都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陸家興今年從香港回來打算跟許霄蘭在n市找工作,兩人租了一套一房一廳,價格比原先的單間貴了一半。
在租房這件事上,他們意見不合因此吵了一架。
陸家興想住在一個舒服家電齊全的環(huán)境了,但目前兩人處于失業(yè)狀態(tài),許霄蘭身上并沒有錢,全身上下只有一四塊,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找到一份工作,到時候昂貴的租金他們?nèi)绾呜摀?dān)得起,她并不想過貧窮拮據(jù)的生活,她要要簡單幸福的生活。
可陸家興一意孤行,根本沒辦法溝通,或者他壓根不需要溝通,大男子主義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來決定。
最后許霄蘭選擇了妥協(xié),他們開始過起了許霄蘭夢寐已久的理想生活,她以為這是幸福的開始,沒想到卻是萬丈深淵,那將是她最卑微,困難,痛苦的一段日子。
短暫的幸福過后,矛盾開始浮出水面。
“實在不行你就去送外賣吧。”
這是他們已經(jīng)來n的三個月的,之前因為一直都找不到工作,兩人在家里躺了差不多兩個多月,現(xiàn)在正是交租金的日子,可是眼下他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陸家興以前總說在香港賺了多少錢,但一旦用到錢,便說自己口袋空空,總是借口說著什么錢都被前女友騙走了,或者自己的錢存在銀行定期了拿不出來,這些騙人的話術(shù)。
許霄蘭已經(jīng)意識到或許陸家興根本就是騙自己的,他并沒有自己說的那么能干富有,反倒跟父親說的那樣子如出一轍。
“送外賣那么辛苦,又熱又曬我才不去。”
“那你總要找一份工作吧,你去附近看看有沒有服務(wù)員之類的。”
“我一大男人怎么可能去當(dāng)服務(wù)員,端著盤子跑來跑去的,給人低頭哈腰的,我才不干。”
“難道你就天天在家這樣躺著嗎?這個月房租又要交了,我剛工作沒幾天,我也拿不出錢來啊,到時候我們就等著被房東趕出家門露宿街頭吧。”
面對無動于衷的陸家興,許霄蘭氣急敗壞,兩手一攤,悶頭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餐桌上還有一桶吃剩的泡面,渾濁的湯水上凝固一層泛黃的油脂,她在外面跑了一天業(yè)務(wù),以為回家能有一口熱騰騰的飯菜,可是回家只有一地的雞毛。
她心里發(fā)酸,眼淚有些不爭氣的流出來,但還是抬手擦干凈憋了回去,她想以后日子還長,自己肯定能改變他,可以慢慢地培養(yǎng)成自己理想中的男人,所以眼下他令人討厭,但他總會有懂事那一天,許霄蘭這樣安慰自己。
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在做無用功,對牛彈琴,最后只會給自己積攢情緒,不斷的精神內(nèi)耗。她不想再說什么,也不愿意再說什么,拖著一身的疲憊,收拾桌面的垃圾,簡單的給自己煮一碗面。
“我也來一碗。”陸家興從床上爬起來,他光著上半身,只穿一條褲衩,嘴里叼著煙。
“你不是剛吃嗎?”
“那是中午吃的。”
以前她總是羨慕小說里面那些過二人世界的人,他們下班之后會一起做飯一起搞衛(wèi)生,之后還會手拉手的散步,可是當(dāng)她真的跟陸家興住在一起之后,她只覺得自己有受不完的氣。
吃過晚飯后,許霄蘭準(zhǔn)備洗漱,這才脫完衣服淋水剛清洗到一半,就停水了。以為是哪里水管壞了,便喊陸家興看看是什么情況,狹小的空間里她都能聽到自己洪亮的聲音,但卻無人回應(yīng),沒辦法只能裹著浴巾出來。
陸家興正躺在床上打游戲,整個屋子都是煙味,烏煙瘴氣的,像個網(wǎng)吧,她打開窗透氣,詢問到:“剛剛叫你,你沒聽見嗎?”
“沒聽見怎么了?”他語氣敷衍,視線沒有從那個游戲移開。
“停水了,什么情況,哪里壞了嗎?”許霄蘭早就習(xí)慣他這幅模樣,她覺得無話可說,可是現(xiàn)在處于感情上升期,就算這樣的行為做法讓她覺得失望,腦子里總是散發(fā)的某種激素讓她選擇忽略。
“忘記跟你說了,房東說我們兩個月沒交水費了,今天停了,交齊了才給我們開。”
“上啊,上啊,慫什么?”
“媽的傻逼,拿腳玩嗎?”
“艸。”
他把手機摔在床上,整個人像一頭發(fā)怒的公牛,感覺怒氣隨時都要從兩個鼻孔里散發(fā)出來,他情緒并不高,整個人掛靠在床邊,他又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他的表情嫉惡如仇。
“你真的應(yīng)該找份工作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根本沒辦法活。”
可是許霄蘭并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的表情,她只在想現(xiàn)在眼下這個停水問題怎么去解決,她渾身上下只有一百塊了,這是她上崗的第三天怎么樣都不可能讓老板預(yù)支工資,她希望陸家興能找一份工作養(yǎng)活自己。
“一天到晚在那里說說說,早上出門也在說回來下班第一件事情也在說,我又不是不找,天天在我耳邊念來念去像個管家婆一樣,你不煩我都煩,沒錢你不會去借嗎?”
她成功激怒了他,脫口而出的話像一塊塊大石頭往她的心臟砸去,她覺得有那么一瞬間的心痛,失望,最后更多的是無奈。
“我上哪借?我找誰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