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愣了一下,不是因為真田苓的要求,這當然沒問題了,案子是在大阪的地盤,他老爸當初親自過去解決,就是真田潘士來查也不一定能查的清楚。
他注意的是,真田苓的語氣,他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別人聽不出來,他又不是聽不出來,“你說的我都可以,保證把你藏起來。但是,Alice,你是不是...額,我的意思是,你遇上什么麻煩了嗎?我感覺你好像不太開心。”
真田苓看著手腕上的粉鉆,“沒什么,一些雜事,你不用擔心,我要是解決不了,肯定會拜托你幫忙的。”
服部平次撓撓頭,聽這意思那就是有了,可真田苓又明顯的不愿意多說,他也不好逼問啊,要不等會兒他給工藤打個電話問問看。
“好,那你記得給我打電話啊,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給你辦好,你要是在家待得無聊了,不開心了,就來大阪找我們啊。”
真田苓應了一聲,“好。”
掛了電話后,真田苓也不愿意多動,保持一個姿勢發(fā)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真田苓抬眼看去,哦,是跡部景吾。
模樣看起來不太好,滿頭大汗的,汗珠順著下頜不停的滾落,正選隊服也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真田苓只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她現(xiàn)在沒興趣跟別人交談。
跡部景吾從知道消息后就開始找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才在這個角落找到了真田苓。
跡部景吾努力的平復呼吸,胳膊抬起擦去臉上的汗,但擦不去的是心里的憤怒。
他一眼就看到了,真田苓臉上的印記,在白皙的面龐上面格外的顯眼。
當時人那么多,真田苓他們爭吵的來龍去脈他都知道了,跡部景吾也很震驚真田苓曾經(jīng)被綁架過,甚至可能會被滅口的危險,還有她臉上的傷,絕不是普通的小傷。
真田苓隱瞞的事情確實非常嚴重,他們爭執(zhí)的那些話也挺重的,可千不該萬不該,真田弦一郎不該動手打人,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么粗暴!
真田苓就權(quán)當對面的人是空氣,帽檐拉低一些,閉目養(yǎng)神。
跡部景吾想要開口說的話也淹沒與唇齒間,誰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都不會想要跟別人談話的。
但是就這么走他又實在是不放心,干脆自己也坐了下來,稍微離真田苓遠了一些。
真田苓就好像是睡著了,安靜的保持一個姿勢紋絲不動,直到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一瞬間的寂靜。
真田苓掃了眼屏幕上的號碼,“伯父。”
真田明野是看到弦一郎發(fā)來的短信才知道當初那會兒,真田苓隱藏的事情,如果是真的,當初的案子發(fā)生在大阪,他需要跟大阪那邊對接,查清楚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苓,你現(xiàn)在還在東京嗎?”
“在的。”
真田明野沉思片刻后說道,“去年那時候,你被綁架是真的嗎?”
真田苓:“好像吧,記不清了。”
真田明野停頓了一下,既驚訝與真田苓冷淡的語氣,也驚訝真田苓無所謂的態(tài)度,“當時...”
真田苓打了一個哈欠,聽伯父吞吞吐吐的說話還真是不習慣,“伯父知道遠山銀司郎部長嗎?他是和葉的父親。”
真田明野一愣,遠山銀司郎?大阪警署司刑事部長,“我知道。”
“伯父不如直接打電話聯(lián)系遠山叔叔吧,那會兒是叔叔過來救人的,具體的事情,時間太久我記不清了,或許遠山叔叔會記得。”
真田明野沉默半晌,“好,我知道了,我會聯(lián)系的。”
“還有苓,晚上早些回來。”
真田苓:“知道了。”
切斷電話,真田苓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看完比賽收拾收拾走人,懶得在這費勁了。
站起來之后拍了拍身上的土,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真田苓冷漠的看過去,“怎么,你也是過來笑話我的。”
跡部景吾跟著站起來,聽到真田苓說的話,瞳孔沉了一瞬,“沒有,只是聽到了一些消息,擔心你所以才過來看看,不是你想的那樣,慈郎也很擔心你。”
真田苓嗯了一聲,“沒什么好擔心,不過是吵架挨了一巴掌而已。”
“你下午的比賽我就不去看了,改天吧,我想提前離開。”
跡部景吾低聲應道,“好,不看也好,你什么時候想來都可以。”
又看著真田苓手里拿的那一管藥,“要...擦一下嗎?”
真田苓把東西揣進兜里,“一會兒再抹。”
“我先走了,你要走嗎?”
跡部景吾順著她的話說,“走。”
真田苓出來后就跟跡部告別了,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可聊的,想說什么的都改天吧。
跡部景吾心里也清楚,他就站在原地看著真田苓離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皮垂下,眸色冰冷,他想起剛剛真田苓說的大阪的遠山銀司郎部長,那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然連這種級別的人物都出手了,僅僅女兒的好朋友,就能做到這一步嗎?
之前他一直擔心自己過多的探查會引起真田苓的反感,可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對真田苓的在意太少了些,所以才會造成這種一無所知的情況。
真田苓也沒直接離開,她拐彎去了立海大比賽的場地,這么長的時間,已經(jīng)到單打一了。
看樣子不動峰也是個不錯的學校,至少分數(shù)榜上面也不全是6--0,只不過他們比起立海大來說,還是差了一點兒。
單打一如真田弦一郎所料,是不動峰的部長橘吉平。
兩人在開賽前友好握手,“請多指教。”
真田弦一郎拿著網(wǎng)球在地面上輕擲,穩(wěn)穩(wěn)的落在自己的掌心,高高向上拋起,砰的擊出,網(wǎng)球高速朝著對方的陣營飛去。
真田弦一郎知道自己正在比賽,是他最熱愛的網(wǎng)球,他應該全神貫注的放在比賽上,就算對方是他能打得過的人,也不該掉以輕心,應該全力以赴的對待。
可是,真田弦一郎的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xiàn)了真田苓剛剛的模樣,帽子掉落后,他...打下去后,真田苓抬頭看向他的不可置信以及臉上的茫然,那是一種從沒出現(xiàn)在真田苓臉上的情緒。
那個時候,真田苓應該,不,應該說,真田苓從來沒想過他會打下去吧,明明是哥哥的。
真田弦一郎的心底深處是壓都壓不住的苦澀,是他太沖動了,就算真田苓說的話再過分,那種情況下,明知道是口不擇言,怒火上頭才會說出來的那些話,也明明是他自己,是家里都沒有發(fā)現(xiàn)真田苓當時的情況,遇到那么危險的事情,回家后還要受到指責,是他們錯了才是。
真田弦一郎此時后悔的無以加復,他為什么不能再冷靜冷靜,他竟然被沖昏頭腦直接動手打了真田苓,打了他的妹妹。
真田苓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就算不是恨死他了,也怕是再也不想理會他了吧。
砰的一聲,真田弦一郎的右手就像是突然喪失了力氣,橘吉平的回擊他沒打過去不說,球拍都從手里掉落了。
“15--0”
真田弦一郎壓低帽檐,遮住了臉上所有的情緒,彎腰去拾起自己的球拍。
場外頓時竊竊私語,交頭竊耳的談話,“怎么回事?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竟然沒接住這一球?”
“難道是橘吉平針對立海大研發(fā)出來的新招式?這么厲害的?”
“我看著不像啊,這球就是普通的發(fā)球啊,要按平時真田弦一郎肯定是能接住的。”
“難不成真田弦一郎是受傷了?就像當初青學的手冢國光?也是手臂受傷了?”
幸村精市坐在教練席上看著真田弦一郎的失誤,他很清楚,這一球就是普通的發(fā)球,是真田的手失力了,所以才沒接住的,為什么會這樣,真田弦一郎遠比他表面表現(xiàn)出來的更加在意,也更加痛苦。
橘吉平有些疑惑的看著真田弦一郎的動作,這是怎么回事?
真田弦一郎心里不斷的提醒,不斷的警告自己,這是比賽,接下來就是關(guān)東大賽的決賽,不能有任何失誤,可是每次右手揮拍的時候,手臂高高揚起就像是伸下來大巴掌一樣,頓時就會卸了所有的力道。
“1--0”
不過幾球下來,真田弦一郎便丟掉了一局,裁判的聲音傳入他的耳內(nèi),扎的耳膜生疼。
真田弦一郎沉著臉坐到幸村精市的旁邊,摘下帽子拿毛巾擋住自己的臉,垂在身側(cè)的右手微微的顫抖。
幸村精市眼底暗沉,這種時候說什么也沒用,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剛才他的舉動才是更令人難受的吧,比指責更不堪。
真田苓坐在觀眾席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真田弦一郎的比賽,耳邊是學生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聒噪的很,對于現(xiàn)在的比分,她沒有任何感覺,真要輸了,別把責任賴她頭上就行。
真田弦一郎休息片刻,重新戴上帽子起身去比賽,走了兩步之后,像是突然感覺到了什么,猛地回頭,就撞上了真田苓冷漠的眼神,明明是和平常一樣的神色,卻讓真田弦一郎覺得,那墨色的瞳孔掃過來的視線就如那冰冷鋒利的刀刃,割的人皮膚生疼。
真田弦一郎的不對勁幸村精市第一時間察覺,順著他看過去的方向幸村精市立刻回頭,便看到了真田苓安靜的坐在觀眾席。
真田弦一郎腦海中不欺然的想起真田苓剛剛說的話,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右手用力的攥緊了球拍,這場比賽他不能輸,不光是因為立海大,接下來的賽局,他一個球都不會丟。
最后的比分不出所料,真田弦一郎以6--2的成績拿下。
立海大對不動峰,立海大獲勝。
比分出來后,真田苓發(fā)了條訊息,起身就走了。
真田苓離開他們比賽的公園后,并沒有立刻回神奈川,伯父說的是晚上早些回去,又沒說是現(xiàn)在回去,這么早回去干嘛呢,對著天花板大眼瞪小眼嗎?
無趣!
真田苓招了輛出租車,去了上次小田切叔叔帶她去的射擊館,是一個最安全的,又讓她可以盡情發(fā)泄的地方。
前臺分服務員是個漂亮的女人,她看著電腦上會員卡顯示的名字,又看看這個小女孩,這明顯的不對等啊,“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我需要核實一些信息。”
前臺剛要打電話詢問,就被前來的老板按住了電話,“老板??”
真田苓沒認出來這個男人是誰,但是這個男人可認出這小姑娘是誰了,這樣的眼神可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就能有的,更何況小田切部長親自帶過來的人,還親自囑咐了,他又怎么可能認錯。
老板拿過會員卡遞還給這個小姑娘,“抱歉久等了,房間號沒有變,三樓左拐,屋里的設(shè)備都準備好了,您直接上去就行,如果還有其他需要的話,按鈴鐺就好,請。”
真田苓接過,道了聲謝,拐上樓梯上去了。
前臺不解的看著老板,“這位她...?”
老板抬抬下巴,“剛剛那位小姐,記清楚了,下次我要是不在的話,直接讓人上去,不要問那么多,貴客,明白了嗎?”
前臺用力的點頭,“我記住了。”
老板揮揮手,“行,忙你的去吧。”
空無一人的房間,手里拿著的是冰冷的器械,真田苓隱藏的暴虐才盡情的展現(xiàn)出來,如果幸村精市看到真田苓現(xiàn)在的模樣,那就不是簡單的防備了。
真田苓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對著靶子不停的射擊,手腕被槍的后坐力撞的都麻木了,也感覺不到,等到了抬都抬不起來的時候,又換成另外一只手繼續(xù)。
汗水流進了眼睛里有些刺的慌,真田苓終于停下來,扯過一旁干凈的毛巾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她身上單薄的夏衣已經(jīng)濕透了,屋內(nèi)開著空調(diào)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身體一旦松了力道,真田苓連擰開一瓶水的力氣都沒有了,換了兩只手都沒有擰開瓶蓋。
卡拉,輕微的一道聲響,另一瓶蘇打水被擰開,推倒了真田苓的手邊,她微微一抬就能夠到。
真田苓也沒有驚訝,人進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只不過不想說話而已。
她也不客氣,直接伸手拿過,一口氣干掉了半瓶。
然后才扭頭看著一旁的男人,依舊是黑色的西裝,臉色嚴肅冷峻,正是小田切敏郎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