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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枯藤石崖 特殊的石頭

陸川的嘶吼帶著血沫和絕望的哭腔,在回蕩的豺群咆哮中顯得無比渺小。

枯藤石崖光禿禿的峭壁近在眼前,卻像是冰冷的墓碑。身后,濃郁到令人窒息的腥風與貪婪的嘶鳴,已壓縮成一條致命的火線,下一秒就要將他徹底吞噬!

他甚至能感受到最前端那只巨大豺爪撕裂空氣的寒意!

求生的本能壓榨出身體里最后一絲從廢靈石中榨取的力量,以及那點被強行激發的、沉滯如泥漿的微弱熱流。陸川眼睛赤紅得幾乎要滴出血,根本來不及細想,身體猛地向前撲倒!

不是撲向崖壁——那無異于撞墻。他是撲向峭壁下方那堆盤根錯節、粗如兒臂、早已干枯腐朽的亂藤!

噗通!

身體重重砸在厚厚堆積的枯葉和爛藤上,腐臭的塵土瞬間嗆入口鼻。他根本顧不上疼痛,手腳并用,如同瀕死的壁虎,瘋狂地扒開、踩踏著這些看似毫無生機的腐朽之物,拼命地試圖將自己那薄弱的身軀擠入藤蔓與冰冷石壁之間的縫隙里!

呼哧!呼哧!

腥臭的風如同巨浪般拍打在身后!他能清晰地聽到幾道沉重的獸軀狠狠撞在剛剛他扒開的藤蔓入口外圍的石頭上,發出沉悶的巨響!利爪瘋狂地抓撓著堅韌的老藤與石壁,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碎石和腐朽的藤屑簌簌落下,砸在他身上。

堵住了!

雖然入口狹窄,光線幾乎瞬間消失,外面豺群瘋狂的嘶吼和撞擊聲如同海嘯般沖擊著耳膜,但至少……那致命的利爪和獠牙,在狹窄入口和堅韌老藤的阻擋下,一時間沒能直接撕開他!

陸川蜷縮在狹窄、潮濕、散發著濃厚腐朽和泥土氣息的黑暗縫隙里,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痙攣。

死亡暫時被腐朽的藤蔓屏障阻擋在咫尺之外,但絕望并未消散半分。這薄薄的天然屏障能擋多久?縫隙如此之小,空氣稀薄,他遲早會被憋死或者被強攻進來的豺群撕碎!

“我…我他媽……不是想修仙……我就是……想……活命啊……”極致的恐懼、虛脫和不斷累積的傷勢,讓他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最原始的悲鳴。

就在意識因為缺氧和脫力而開始模糊的剎那,一點極其微弱的“感覺”,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刺破了他混沌的黑暗。

那不是光。

是氣息。

一種……極其清冷、沉寂……仿佛在厚重的污濁與死亡之土下沉睡了萬年般的氣息。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但與他此前啃噬廢料靈石時強行引出的那一絲粗糲滾燙的“靈氣”截然不同!

如果說星塵廢料石的氣息像混著沙礫的滾油,那這點微弱的氣息,則像冰層下一滴凝練到極致、不含絲毫雜質的寒露!它并非滋養,而是帶著一種純粹的……沉寂的“重量”和“凝滯”感。

它來源于何處?

陸川模糊的視線在絕對的黑暗中艱難聚焦,循著那比蛛絲還纖細、冰冷寂滅的感覺摸索……是他的背!他的背緊緊貼著的,不是泥土,是冰冷的、布滿苔蘚和歲月侵蝕痕跡的……

石壁!

準確地說,是石壁下方,他蜷縮身下所壓著的、與潮濕地面相連的那一部分!

難道?!

一個瘋狂而渺茫的念頭在即將熄滅的意識火花中閃現。他想起系統地圖上那個代表生路的微弱黃點!這毫無生機的枯藤石崖,根本不像有出路的樣子。唯一的“特別”……是否就在這石頭本身?!

嗆啷啷——

外面,豺群似乎失去了耐心,幾只最強壯的血紋黑豺開始用身體猛烈沖撞那些堵住縫隙的、碗口粗的老藤主干!整個狹窄的藏身縫隙都在劇烈震動,上方的巖石似乎都在呻吟!

要塌!不出去也是死!

拼了!就算被埋,也好過被活活分尸!

陸川爆發出絕望的狠勁,將雙手深深探入身下那冰冷濕潤、覆蓋著厚厚苔蘚和枯葉的泥土石縫中!

“給我……出來啊!”他用盡殘存的意念,瘋狂驅動著那笨拙無比、因雜質沉積而阻塞晦澀的殘破吐納法——不是為了“吸”或“引”,而是將意念如同笨拙的鑿子,狠狠砸向身下感知到的那一點冰冷寂滅氣息的來源!

嗡……

一聲微不可聞的低沉震動,仿佛從地底深處傳來。

就在陸川雙手摳入石縫的地方,一片附著在石壁與地面銜接處的、磨盤大小、呈灰黑色、毫不起眼的“巖石”表面,驟然裂開了一道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縫隙!

沒有光芒萬丈!沒有靈氣噴涌!

只有一股更加清晰的、仿佛亙古寒冰核心般的、凝練到恐怖程度的寂滅、枯槁、厚重氣息,如同沉睡的巨龍第一次被打擾,微微泄露了一絲龍須!

咔啦咔啦咔啦——!

幾乎在同一瞬間,外側承受了數次猛烈撞擊的老藤根干,終于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斷裂聲!一道猙獰的豺吻,率先刺破了藤蔓屏障,腥臭灼熱的氣息瞬間灌入縫隙!

陸川的心跳驟停!

但那泄露出的、冰冷凝練到極點的寂滅氣息,卻仿佛是世間最強大、最自然的驅獸符箓——嗚?嗷嘔

剛剛鉆進來半個腦袋、獠牙幾乎碰到陸川腳踝的巨大豺頭,猛地發出一聲極端痛苦與驚悸扭曲到變形的慘嚎!那慘嚎中蘊含的恐懼,遠超被核咸魚惡臭熏走時的百倍!

不是生理性的排斥,更像是某種食物鏈底層生物直面了根本無法理解、無法承受的、源自生命本質層次的威壓與詛咒!

那豺如同觸電般瘋狂地縮回了腦袋,連帶著外面正猛力推擠的群豺,都瞬間爆發出了一片驚恐欲絕的混亂踩踏和逃竄聲!撞擊聲、抓撓聲瞬間平息,唯有外面群豺那失魂落魄、如同見到了地獄門戶般凄厲而慌亂的遠遁聲越來越遠……

狹小的縫隙里,重歸死寂。

死寂得可怕。

陸川癱軟在冰冷潮濕的泥土和那裂開細微縫隙的“巖石”上,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心臟還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提醒他還活著。后背傳來石頭那冰冷堅硬的觸感,其中一絲若有若無、卻帶著令人靈魂凍結份量的寂滅氣息,還在緩緩滲出,如同撫摸,又似警告。

他茫然地看著石頭。

這是什么?

這救了命的石頭……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劫后余生的短暫茫然過后,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纏繞上心頭。他幾乎是帶著后怕的哭腔,在腦海中嘶吼著質問:

“系統!你最好出來解釋一下這是什么東西!”

仿佛響應了他強烈的情緒波動,也可能是這奇特物品的出現達到了觸發閾值,那個冰冷的提示音立刻在陸川腦中響起:

【物品鑒定中……】【掃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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