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黃的古道之上,一輛滿載著草料的馬車,正悠然地在古道之上行走著。
馬車上,一名清秀俊逸的青年,正駕著馬車,悠悠前行,馬拉著的板車上,一名白發青年,則是躺在草料之上,雙手放于腦后,枕著一把劍柄像鼠尾的長劍。
“師哥,今天的天氣似乎很不錯,希望等會你敗了,不會太過傷心。”
白發青年十分慵懶地躺在草料之上,但是,若是細看,便會發現,他的眼中,始終都是帶著幾分警惕之色,并未如他看上去那般松懈。
“那不是很好?說明,我又多了一個對手!”
駕著車的蓋聶,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心中多少都是帶著幾分孤傲之氣。
躺在馬車上的衛莊聞言,凌厲的劍眉一皺,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冷意。
“是嗎?那就希望師哥能夠戰勝你的對手。”
即便是沒有交手,可話語間,卻已是刀光劍影。
“小莊,你有沒有覺得,這次的考題,似乎有點奇怪?”
蓋聶并未繼續跟衛莊執著與言語間的交鋒,那隨意又漫不經心的態度中,自有一股傲然。
“看來你也察覺到了,似乎,師父很著急讓我們下山了。”
衛莊同樣是雙眼一凝,主要是,師父鬼谷子的態度,卻是有些令人驚訝,以往的考題,都是會提前說出來,可這一次,像是收到了什么情報一般,突然就讓他們即可下山進行考題。
“不錯,而且,這兩年,師父的行徑也多有蹊蹺,無論是你我佩劍的來歷,還是那個不明來歷的客人,背后似乎都藏著不小的秘密。”
蓋聶一邊駕著馬車,一邊對著衛莊說道,后者聞言則是輕笑了一聲。
“來歷不明,恰恰就是最大的線索!”
“實力強大的劍客,從未見過的名劍,行蹤詭異,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同一個東西!”
蓋聶接話道,身為鬼谷傳人,通過任何蛛絲馬跡,從而推導事情的始末,不過是入門罷了。
衛莊聞言也是帶著幾分期待之色,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在這幾分戰意。
“天羅地網,無孔不入,羅網想來喜歡收集名劍,更擅長培養實力強大的殺手,他們皆是以劍為名,行走天下。”
“藏劍樓,飛熊侯,大秦第一劍客,人稱劍神!”
蓋聶的眼中,同樣是閃過幾分激昂的戰意,年輕人,那個不是不怕天不怕地的人,因為無知,所以無畏,因為無畏,所以才能朝氣蓬勃,一往無前!
“劍神姜明,是個值得期待的對手,只有這等頂尖劍道高手,才有資格成為你我的對手!”
衛莊說完之后,看著天邊飛過去的飛鳥,眼中也是帶著幾分桀驁與期待之色。
盛名之下無虛士,能夠成為大秦第一劍客,且這么多年都無人能夠撼動,自然不會是徒有虛名之人。
忽地,衛莊眉頭一皺,鼻子微微抽動了兩下,駕著馬車的蓋聶,也是出聲道。
“血腥味,看來,我們的目的地,也要到了!”
……
魏家莊!
魏庸坐在自己的府邸內,眼中盡是怒色,耳邊,依舊回蕩著魏家莊佃戶的慘叫聲。
魏家莊,乃是魏庸的私地,整個魏家莊的村民,即是魏庸的佃戶,也是魏庸的私兵,農忙之時負責勞作,農閑之時,便是負責操練。
雖說,魏庸為人十分不堪,做事不折手段,狠厲無情,但是,魏庸卻并不是庸人,是懂得如何利用手中的任何力量。
而魏庸之所以會來魏家莊,也是因為這里是他的私地,有著他的數百私兵。
玄翦的追殺,讓魏庸狼狽不已,而大梁城內的禁軍,則要以王宮安危為重,根本不可能派重兵保護他。
無奈之下,魏庸只好回到魏家莊,希望自己手下的幾百私兵,可以擋住玄翦。
可是,當魏庸見識到了玄翦的手段之后,便是忽然明白了,那天晚上,那場交易究竟是什么,是他魏庸,出價錢買自己的命!
就在這時,一名下人忽然面帶驚慌地跑了進來,對著魏庸說道。
“族長,有兩個身份不明的劍客來了,他們……”
“什么,還不快快有請!”
魏庸也是慌慌忙忙地站起身來,直接在那下人的帶領下,快步向著屋外走去。
街道上,蓋聶和衛莊頓在地上,看著慘死在街道的莊民,仔細打量著那道奇特的劍痕,隨后,也是抬頭對視了一眼,微微點頭之后,方才站起身來。
正好,這時魏庸也是趕了過來,遠遠地便是抬手對著衛莊和蓋聶二人抱拳說道。
“二位少俠,還請二位少俠,救我等一命!”
魏庸的目光帶著幾分希冀的光芒,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一般,像是黑暗中,渴求曙光的人。
還未來到蓋聶和衛莊身前,魏庸便是隔著近丈遠,對著衛莊和蓋聶躬身一拜,至于魏庸身邊的下人,聽到魏庸的話之后,更像是看到唯一的生路一般,直接對著蓋聶和衛莊二人拜倒在下。
“兩位少俠,還請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蓋聶眉頭一皺,和衛莊對視了一眼之后,將魏庸和那下人扶起之后,拱手抱拳說道。
“我二人路過此地,倒是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不知閣下可否詳細說說?”
“可以可以!”
魏庸說完之后,連忙對著那下人吩咐道。
“你去將那些莊民都喊來,將那兇手的情況,親自說與二人少俠聽。”
說完之后,魏庸又是轉身對著蓋聶和衛莊,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位少俠,請,先到寒舍坐一坐。”
衛莊聽到魏庸的話之后,眼中精光一閃,輕聲問道。
“你沒有見到那兇手的模樣?”
魏庸聞言,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苦笑之色,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老夫未曾見過,甚至,就連我魏家莊的莊民,對于那殺手,都是各執一詞,到現在為止,莫說那兇手究竟是什么模樣,就連兇手是幾個人,老夫都是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