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簡單地將在攬月居發(fā)生的事情描述了一番，馮珺如聽完后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這次是我大意了，”莫雨想到在攬月居的那通電話，頓時變得有些懊悔，“如果我再謹慎一些，當時不用自己的號碼打過去，羅明可能還不會這么早發(fā)現(xiàn)。”

“他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壞處嗎？”馮珺如這時候突然反問道。

“壞處當然是……讓他提前有了準備，”莫雨撓了撓頭，“原本我們藏在暗處，相對還是有一些優(yōu)勢的。”

“現(xiàn)在這個優(yōu)勢沒了，我擔心……”

“沒什么好擔心的，”馮珺如嘆了口氣，“莫雨，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什么地方嗎？”

聞言，莫雨微微一怔，而后還是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但就現(xiàn)在來看，你已經(jīng)失去了年輕人該有的銳氣，”馮珺如淡淡地說道，“24歲，這個年紀的人就算不能慷慨激昂，也應當有風華正茂。”

“你有膽識，哪怕面對崔總那樣的人也不會怯場。”

“膽識和勇氣本該是相通的，但在你身上我卻看到了矛盾。”

“你在擔心什么？你在顧慮什么？”

“羅明站在我們的對立面，見招拆招才是博弈的根本，但現(xiàn)在你因為一點失誤而變得瞻前顧后，我無法想象接下來全面開戰(zhàn)的時候，你還有幾分勇氣去面對。”

“另外，也別覺得這是什么不得了的失誤，是人就不可能面面俱到，”馮珺如淡淡地說了一句，“將來我一定也會犯錯，但那時候我可不會像你現(xiàn)在一樣。”

“我只會去想，該怎么做才能最后獲勝。”

莫雨開始思考她的這番話。

“你很像當初的我，現(xiàn)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她接著解釋道，“兩個月簽十單也好，一百萬的業(yè)績要求也罷，只是想要給你一些壓力。”

“還有剛才讓你代替我去和客戶溝通，只是想要鍛煉一下你。”

“在這件事的處理上，你做得很不錯，但自從羅明的電話打過來之后，我感覺你的狀態(tài)就徹底變了。”

“你在怕他，”馮珺如看著莫雨，“你在害怕羅明。”

莫雨很想否認，但他卻始終無法說出一個“不”字。

他的確是在懼怕羅明。

因為羅明就是擋在他身前的一座高山，就算有了馮珺如的助力，他也覺得自己難以翻越。

“羅明很有實力，但也不要把他看得太高了。”

“他有動作，你當我就沒有準備嗎？”

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但半晌后馮珺如只是嘆了口氣：

“不要讓我后悔選擇你當我的隊友。”

莫雨沒來得及回話，馮珺如突然向他伸出了手：“車鑰匙還我吧。”

“您不去醫(yī)院了？”

“不去了。”

“那下班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馮珺如搖頭道，“今晚我不回去，留在辦公室處理合同的事情。”

說完她自顧自站起身，拒絕讓莫雨上來攙扶。

“那批新房的資源，我?guī)湍愀愣ǎ魈扉_始你主要負責這一塊，其他的都先往后放，”她回到辦公桌前，坐下后又補充了一句，“這也是我最后一次幫你。”

莫雨沒有說話，向馮珺如鞠了一躬后就離開了辦公室。

剛才的那些話對他的觸動很大，他需要花一些時間回去消化。

【目標明確狀態(tài)效果已結束】

突然到來的系統(tǒng)提示音讓他驚醒過來。

“銳氣嗎……”

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

高考以全校前十的分數(shù)考入了杭大，在大學時期，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畢業(yè)的時候還拿到了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榮譽。

但畢業(yè)之后，他對自己的人生是充滿迷茫的。

在學校里其實很簡單。

上課、考試。

目標是為了考入更好的高中，更好的大學。

大學之后呢？

其他同學大多都有清晰的目標，考研、考公、出國留學，還有很多和他一樣選擇就業(yè)的，也發(fā)展得相當不錯。

哪怕是現(xiàn)在看起來游手好閑的卓昱，也比他活得舒坦許多。

不光是經(jīng)濟方面的問題，卓昱的心態(tài)比莫雨優(yōu)秀太多了。

若是沒有那一晚的夜攤偶遇，或許莫雨已然徹底放棄了希望。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了系統(tǒng)，這是一個別人想求都求不得的機遇。

獲得系統(tǒng)的時候，他也曾有過雄心壯志，當時系統(tǒng)也贈予了他【豪氣干云】的狀態(tài)。

以前，他一直認為狀態(tài)都是有時限的，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動消失。

現(xiàn)在看來卻并非如此。

狀態(tài)是心境和身體狀況的反饋，只要符合激活狀態(tài)的條件，就能一直擁有。

現(xiàn)如今剛獲得的【目標明確】也已經(jīng)消失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聽了馮珺如的話之后，他又開始變得迷茫了。

的確配不上【目標明確】這樣一個評價。

“你在怕他。”

“你在懼怕羅明。”

想起馮珺如的話，他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

的確。

他重新回到中介這一行，開始就是為了在羅明最擅長的領域擊敗他。

當初想得很好，但后來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初衷。

其實原因并不復雜。

他曾經(jīng)一度認為，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親人、愛情、朋友……

父母、林夢瑤、以及羅明。

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都已遠去。

但他并非失去了一切。

父母離開后，二叔不知不覺就成了他的親情寄托。

坦白說，他之前和二叔的聯(lián)系不多不少，但現(xiàn)在看到對方卻能感到莫名的親切。

和羅明撕破臉后，卓昱及時出現(xiàn)，幫他彌補了“朋友”的空缺。

卓昱的情況也是一樣的，同寢生活四年，畢業(yè)后又一直生活在一個城市，但卻從沒和對方聯(lián)系過。

再往后，愛情。

他不確定自己對馮珺如的感覺。

但不管承認與否，時而和教導主任一般嚴厲，時而又如同青春少女一般活潑的馮珺如的確很有魅力。

他總在告訴自己和馮珺如保持距離，又總在難以抑制地想要接近她。

這種感覺或許還沒到愛情的程度，但卻也真真切切地幫他填上了林夢瑤離開后的情感空洞。

他好像失去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沒失去。

轉過身一看，他發(fā)現(xiàn)遍地是友人。

謝博仁、楊利群、還有剛認識不久的陳巖。

這些人讓他感受到了希望，感受到了溫暖。

不再一無所有，他也就沒有了一往無前的勇氣。

豪氣干云、斗志昂揚、意氣風發(fā)……

這些狀態(tài)他都曾經(jīng)獲得過，但只有短暫的一瞬。

也難怪馮珺如會對他失望，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原來他是一個這樣的人。

系統(tǒng)可以幫他增加能力屬性，卻不會幫助他改變心態(tài)。

雖然今天馮珺如說了這么多，但改變的權利卻并不在她的手里。

能突破內心桎梏的，只有莫雨自己。

【提升能力屬性，以制霸職場為目標】

他想起了獲得系統(tǒng)后的那一句提示。

所以……這是我的目標嗎？

“不，”他的目光逐漸堅定，“我的目標應該是，制霸我的人生。”

【獲得狀態(tài)：少年意氣】

【少年意氣：每日恢復精力額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