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掌柜一字一頓講著，溫誠聽完才弄明白。

“合著柔柔是你女兒啊？”

本以為修士界剛剛在自己面前打開了殘酷的畫面。

沒想到凡人更慘。

前世，真實商戰大都是帶大漢偷公章、劃破競爭對手車座子、開水澆死對手發財樹……

所以聽完韓掌柜的講述，簡直讓溫誠大開眼界。

作為沒有修行背景的凡人，韓掌柜能一步步爬到大型商會的管理部門，手腕心機缺一不可，腳下更是踩了無數競爭者的尸骨，堪比白手起家的巨鱷。

為了大宗門圣地，黑散修、小宗門的拍品簡直家常便飯。

而他的仇人同樣數不勝數。

韓掌柜作為樂拍拍商會苦熬多年的老油條，看似因為一場拍品管理不善，鬧得滿城風雨，實則是被競爭掌柜抓住得罪歸離山這一破綻，與內部管理不善，才被對手找到在樂拍拍商會主人面前進言貶低的機會，最終被貶到妙靈山。

妙靈山是什么地方，韓掌柜更是比誰都清楚。

溫誠也是越聽越心驚，心里泛起嘀咕。

對于佛修，自己的印象不多，基本都來自于前世的影音信息。

確切來說來自西游故事。

猴哥、八戒、沙僧、唐僧、吃素、不殺生、取經、西游、大乘佛法、小乘佛法、觀音菩薩、佛祖割肉喂鷹……

再多就沒了。

可在韓掌柜的描述中，妙靈山簡直就是金玉其外，表面號稱無上妙法，其實敗絮其中，內藏大恐怖。

以活人煉制法器、以邪修煉制法寶、經書大部分以人皮抄錄、其圣地方圓千里凡人，寧可挨餓受凍，也要將全部收入上貢……

光是最后一條，就可以敬而遠之了。

而按韓掌柜所說，妙靈山每年吸收大批凡人，但這些凡人能拜為弟子的千不存一。

其他人呢？

成為經書素材了！

溫誠懵了，這也能算名門正派的話，簡直就是地獄笑話。

這不比邪修還邪修？

跟他們一比，佞邪都算誤入歧途。

這個世界的壞人，怕不是后背都得紋妙靈山的佛修。

“餃子大人，大部分散修寧可前往歸離山、宏愿塔尋找機緣，也不愿與妙靈山扯上瓜葛，為了小女，我只能破例，向歸離山求助。”

“是，我一直暗中照顧她，就是怕她與我扯上聯系，有朝一日會落得個凄慘下場。”

韓掌柜苦笑繼續道：“如今，取我而代之的李掌柜不想放過我，自然也不會放過柔柔，但他用心太歹毒，柔柔好歹也算是修士，若是被煉成佛蓮，永生永世都要受苦，求您看在我散盡一生股份的份上，幫幫忙……”

這時，淺月開口道：“老人家，您大可放心，我師姐已經去找玄薇子師叔，柔柔姐姐剛剛幫我們拍下了一件珍貴仙兵，歸離山不會不管她……”

“多謝，我……感激不盡。”

法寶鏡關閉，溫誠忽然明白。

韓掌柜，應該是死定了。

這番話挺像一個父親最后的遺言。

時至晌午。

才等來侍應帶路領來的鶴蘭子、玄薇子以及王姬。

而在她們身后，還跟著神色有些萎靡的司禮少女柔柔，外表看倒沒受傷。

邊走玄薇子邊罵道：“一群死禿子，連我的面子都不給，非得你開口才放人，我跟他們沒完！”

王姬笑吟吟道：“妙靈山與我們不同，一向如此，況且佛道相爭從上古就沒停過，他們會放人，也不過是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

“呵，我師姐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仗著境界高，還給這么小的女孩灌昏迷藥，要不是時間及時，她現在都成法器了。”

氣呼呼地玄薇子一來就抱起了貓貓，摸耳朵摳出了仙兵。

打量片刻，又不動聲色的放回了貓耳朵。

溫誠看著她的眼睛，總覺得玄薇子認識金箍棒。

但她就是不說。

除了南青女帝師尊，玄薇子堪稱歸離山第二號謎語人。

“韓柔柔，我看你資質尚可，從此你就在煉法門隨晴蘭子長老修煉。”

“多謝……真仙相救……多謝諸位大人……”

在侍應的帶領下，柔柔離開了包房。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溫誠也覺得這大概是她最好的歸宿。

包房多了不少人，重新熱鬧起來。

玄薇子順勢拎著貓貓的兩條前爪，舉到身前，一字一頓道：“餃子，你聽好，妙靈山是和歸離山最不對付的宗門，你師尊一直在找前往妖界的辦法，他們知道后專門弄一個靈寵大會來惡心你師尊，所以以后見到來自妙靈山的光頭，給我往死撓……出啥事師叔給你兜著。”

一旁翹起二郎腿的王姬調笑道：“南青女帝會容許你放縱弟子，重新挑起佛道之爭？”

“爭就爭！”

玄薇子語氣強硬，繼續沖著貓貓說道：“明天就帶你去用靈道令牌，那里就有禿子，以你現在身負兩件仙兵的實力，揍他們一個山頭綽綽有余。”

原本溫誠還想問問靈道令牌啥時候使用。

現在好了，明天就用。

溫誠倒不怕惹事，反正梁子也結下了，更何況還有玄薇子撐腰。

不過還是多問一句：“師叔，那個上古戰場……限不限制境界啊？”

要是不限制境界，自己去了豈不是要吃虧？

貓落平陽也可能會被禿子欺。

對面一擁而上，來了幾百個咋辦？

玄薇子認真道：“當然有限制，除了大帝，只有元嬰期以下才能進入，開啟時間也是每隔十年一次，因為那片空間并不穩定，遺落了不少上古神兵碎片，有些地方異常兇險，一枚靈道令牌只能支撐十人進入。”

“不過你放心，我到時候安排歸離山元嬰境界的修士陪你一起去，宏愿塔這一次進入的人也會照應你，對吧，王姬？”

王姬點了點頭：“那是自然，這次產出的四枚靈道令牌除了放在拍賣會分配散修的一枚外，我們一枚、你們一枚，妙靈山和空塔的弟子各自一枚，空塔不是才拜會了南青女帝？若妙靈山來者不善，他們也應當會出手相助。”

玄薇子將貓貓放在桌上，看向王姬：“還有二十五天，餃子就會參加靈寵大會，到時你也得幫忙照拂一下。”

“通往妖界的門票嗎？”

王姬沉吟道：“宏愿塔對此無意，但據說妙靈山請出了純正的白犬諦聽后代，餃子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