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還對虛無渡的傳聞有所懷疑。

如今溫誠算是信了八九分。

這人的確是個精神病，還喜歡濫殺無辜，比自己見過的所有邪修還邪性。

以后見到，必須除掉。

辭別李寶，一眾人來到入口附近。

陰路入口的村莊廢墟荒涼蕭索，這才多少功夫，已經長出了灰褐色的藤蔓，爬滿墻壁，宛如蒼白的毒蛇。

即便在白天，也顯得陰森恐怖，恐怕多少年也不會再有人敢在此居住。

“這地方也太陰森了。”

鶴蘭子打了個寒顫：“好像有人在哭，啊，餃子，我害怕。”

淺月則是抱起了貓貓，警惕的看著周圍。

“放心，危險已經被我上次全部消滅。”

溫誠補充道：“不過虛無渡也可能藏身陰路，聞長老可是在這，他肯定不敢現身……你們跟好我，準備進去了。”

淺月抱著貓貓，先一步踏入傳送陣，隨后，一眾人跟隨在之后入內。

短暫傳送，溫誠睜開眼睛。

和之前的紅色天空有些不同，如今的陰路天空彌漫著青色光輝。

不是紅天，而是青天。

“淺月，害怕嗎？”

“不……不怕。”

“害怕就說嘛，我在這呢。”

淺月重重的點著頭：“嗯，餃子在就不怕。”

傳送陣所處的空地之外，并無邪魔惡靈。

倒是之前的禁軍駐扎痕跡還在。

溫誠忙在心底問道：“姐，你看天上的青色，是不是就代表這里屬于我師尊的地盤？”

“是圣人的氣息……但怎么還有佛門的氣息？”

佛門氣息？

難不成是蒂走菩薩，或者麟伽菩薩來過？

溫誠忽然想到了紫金葫蘆。

“會不會和我的法寶葫蘆有關？葫蘆里還有一尊佛身，地藏菩薩的佛身。”

聞言，黑貓驚訝道：“地藏的那尊佛身在你手里？”

“在啊，師叔說我要是遇到危險，還能拿出來擋一擋。”

“這就對了，地藏以宏愿渡地獄，即便是身死道消，這份愿力也不曾更改，一旦進入陰曹地府，區區紫金葫蘆，困不住她。”

溫誠一邊在心底發問解惑，一邊招出旗子，招呼眾人朝陰路而去。

趕路之余，正好還能了解真相。

掠過大地，再無邪魔和惡靈與大景軍魂交戰的場景，有的只是破敗荒蕪。

黑貓似是醞釀許久，行進許久才開口道：“之前說到洪元，講到了先天五太，你也算了解了天地開辟以及之后發生的事。”

溫誠點著頭：“我只了解大概。”

“大概就足夠了，我說到自從天道出現問題，功德成為毒藥，因果也隨之混亂，天庭發現三界出現了眾多妖邪，其實都是功德污染的修士。”

說話間，溫誠耳邊又傳來隱隱雷聲。

可聲音大小相較于陰路之外，弱了不止一半。

果然在師尊庇護下，才更適合了解真相。

“姐，我聽說過妖邪，還是在李靖的寶塔中，甚至還遇到了大妖怨氣，可妖邪到底是什么？”

“妖邪是最先污染的妖修與地仙之下的修士，妖修靈弱，地仙也是如此，他們從靈魂到肉身，皆被恐懼所控制，第二污染的群體是凡人，也有一說是凡人率先被污染，所以為了自救，也因為天道約束減弱的緣故，一部分仙神開始不受天庭約束，不分善惡，肆意濫殺，用殺戮平息恐懼。”

“凡人與妖修也在自保，我依稀記得，多少年一成不變的法寶種類，在劫至的百來年，發生了多大的變化。”

“耗盡一國建成的機巧天關，以飛劍為法寶，吸取無數妖修靈力作燃料發動，一瞬間，十萬天兵只存二三。”

這些話語描述，讓想象力很難理解所謂的污染，尤其是恐懼。

倒是戰爭催生法寶改革，以至于連武器都升級換代能夠理解。

宏愿塔貌似還在使用這些大殺器。

而在靈道試煉秘境中，自己也曾看到過一些畫面。

可問題也隨之而來。

溫誠略帶困惑道：“我不明白，功德如果被污染，那不用功德不就好了？而且他們為什么這么恐懼？”

黑貓緩緩道：“你不明白的是污染，但凡修士無一不沾染功德，因為那是他們修行的根基，沒了功德，也就沒了修行，除非能重現上古，回到鴻鈞合道以前。”

“而自鴻鈞合道，補天道不足以來，上至天庭修士，下至地府鬼差，無一不積攢功德，試圖得到超脫。”

“三界之中，凡人受制于因果，功德次些，而仙神受制于功德，因果次些，可無一例外。”

黑貓嘆了一口氣：“不同仙神癥狀不同，輕的有一身修為盡散，仙骨化作凡骨，墮為凡人，重則性格大變，反噬天道，王母娘娘說，也許這是他們恐懼的原因。”

“……若是真能魂飛魄散，反而是解脫。”

聽到這，溫誠反倒不明白了。

“姐，這不對吧，是不是輕重反了？怎么性格大變、反噬天道反而更重？變成凡人更輕？”

黑貓反問道：“變成凡人，尚存一線生機，可若是性格大變、反噬天道，就會為天道所不容。”

“在天道未生變前，天道依舊有著主宰天地萬物的能力，一旦為天地不容，立馬從享受香火供奉的高高在上仙神，變成淤泥中翻滾求生的蟲豸，雷劫不至的地點，普天之下都沒幾個。”

“混元大劫，說的就是一切秩序歸于混沌，這些都是王母娘娘告訴我的，不會有錯！”

溫誠皺著眉頭，他覺得黑貓說的有些不合邏輯。

最起碼有一個關鍵點。

若真的無一例外，如今的八位大帝又是怎么修到圣人呢？

不過溫誠沒有說出來，因為片面的解釋也是解釋，只需要記住，可以日后再求證。

黑貓繼續道：“你師尊想要的東西，一共需要兩位圣人方可行，按如今的話來講，也就是需要兩位大帝，截斷大劫首要做的重塑神話，回到鴻鈞合道之前。”

“陰曹地府如今也被納入了圣人天，意味著神話完成了一段，而要修復破損的三十三重天，這樣的路還要繼續走。”

“不過現在看來，你師父在獨行啊。”

黑貓越說越激動，后面更像是自言自語。

聽到最后，溫誠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兩位圣人？”

正在旗子上的其他人都好奇的看過來。

不知道貓貓在和誰說話。

突然，天空陡然變紅，天空的青色也遮不住雷光。

一道赤色雷電瞬息沖來。

電光石火間，聞長老身上冒出紫色雷電，幻化成劍形，直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