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同學也十分好奇。

“裝什么啊！英語都不一定學的懂呢！這么牛叉怎么沒直接保送？”

“就看她裝！慕少都不敢這么狂妄！她直接就看上了？”

“別這樣，萬一人家真的是學霸呢？之前不是說她是校長舉薦的？”

徐云問完，有些沉默。

她是聽老何說過季虞曾經的成績有些差強人意。

季虞并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她很自然地“嗯”了一聲，“還行。”

徐云聽著耳畔邊越來越大的嬉笑聲，又看了眼封面，這本書還很新，看著拆封沒多久，當即嘆了口氣。

“這本書是外國一本很受歡迎的教材，你下課可以研究，但現在是上課，先好好聽課。”

徐云說完，就要沒收她的書。

“老師。”季虞叫住她。

“她干嘛啊？嫌命太長了？”

“今天徐魔鬼都轉性沒罰她了，還不知足？我要是她，都得燒高香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靜靜看她作死唄！”

徐云短促地看了她一眼，“書可以還給你，你把黑板上的題目答對了，以后你不上課都行。”

“嘶——”

“不是，我就說徐魔鬼不可能轉性！這道題可是去年奧賽的題！”

“這特么能答對就有鬼了！一班那邊都沒幾個人能回答上來吧？”

季虞對質疑的聲音置若罔聞，把目光對準黑板，掃了一眼題目，“土壤中腐殖質的含量為5.8％。”

“對不對？對不對？慕少你知道答案不？”

“看她裝！這么快，連題目都看不完！”

慕子穆看著稿紙上的5.8％，沉默。

徐云看著季虞滿臉云淡風輕。

沒有答對題目的自傲。

這是很多天之驕子所沒有的。

徐云略微緩和了臉色，“過程。”

“騙鬼吧？她居然答對了？”

“誰知道是不是背答案了？”

“看吧看吧！她心虛了，連頭也不抬！也不知道來這干嘛？凈浪費大家時間。”

“老師，別管她了，快上課吧！”

徐云見她不說話，臉上也露出一絲失望，“好好聽課……”

季虞長舒一口氣，“土樣經高溫灼燒后，其中腐殖質全部被除去，故空白實驗和未測定……”

語調不緊不慢，像一曲舒緩的古典樂。

自信張揚。

條理清晰，令人茅塞頓開。

眾人瞪大眼睛看著她。

慕子穆微不可查地抬了下眸子。

全班鴉雀無聲。

徐云平露出欣慰的笑，“很正確，先坐下吧。”

“！？”

全班人都僵硬了，這道題他們已經講了快十分鐘，現在人家一看就看出答案了？

而且，徐魔鬼講了這么久，他們都沒弄懂的題，她幾句話就講清楚了？

徐云把書遞給她，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

蘇筱筱在一旁看得都有些發毛。

季虞卻是面不改色地接過，“謝謝老師。”

＊

傍晚。

蘇筱筱整理完各科筆記，遞給季虞。

“謝謝。”季虞半支著下巴，稍微翻看了一下，“同桌，字不錯。”

字跡工整漂亮，很正規的楷書。

這字，就算放在文科生里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蘇筱筱“啊”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時候找老師練過。”

叮——

季虞緩緩撐著桌子起來。

是季卓誠打來的電話。

她半垂著眸子。

點了接聽。

＊

瑞華酒店。

季卓誠從寶馬上下來。

從京城來的趙家人等得有些不耐煩。

看到季錦時，趙雨的表情才緩和幾分。

她目光不住地往他們身后瞟，卻一直不見季虞的身影。

“季虞呢？一個小輩如此傲慢，這自古以來就沒有讓長輩等著的道理！”趙雨重重地把茶杯砸在桌面上，水漬灑了一桌。

她雖說是趙霞的姐姐，但趙家如今一大半的權利都在她手上。

她還從沒有被落過面子。

季錦很是善解人意地開口，“小姨不要生氣了，姐姐也是最近太忙了才不愿意來的。”

趙雨聽了更加生氣，冷笑道，“忙？她有什么可忙的？就她那成績，托關系去了一中，不混就不錯了，能有什么可忙的？！”

她愿意見季虞，是給她臉面！

季卓誠也有些頭疼。

季虞原本是接了的，但一聽是見趙家人就直接掛了電話。

季虞身為他的女兒，卻敢直接掛他電話。

這么沒有教養！

果然是跟著季卓雅她們學了一身鄉下人的壞毛病。

趙雨不依不饒，“她一個小輩，我要見她還得排號不成？”

季卓誠沒法子，又給季虞打了電話。

＊

高三五班。

手機響了好幾次。

季虞可能有些煩了，直接就把手機關機。

趙家人，她為什么要見？

趙家和她有什么關系嗎？

又煩又躁。

蘇筱筱遞來一塊巧克力。

“我哥說，吃點甜食心情會好。”蘇筱筱眼里一閃而過一抹亮光。

季虞愣了愣，剝開巧克力吃了下去，輕笑道，“謝謝！”

蘇筱筱“害”了一聲，“多大點事！同桌，去吃飯嗎？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面館！”

面館？

現在距離晚自習上課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

季虞對吃的沒什么要求，便跟著蘇筱筱一起去了。

季虞隨便點了一碗面，趁著等面的空隙，她拿出手機想玩一把游戲，手機上彈出了“靈魂拷問”——

九一：【虞姐，你去拿藥了沒啊？】

【虞姐，藥不能停啊！！】

季虞默默把手機收起來，準備當做沒看見。

她已經連著好幾天沒吃了。

面條端上來。

她拿起筷子。

一股大力直接將她的桌子撞翻。

滾燙的面湯濺在手臂上，滾燙的溫度讓蘇筱筱下意識叫出聲。

手中的木筷“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季虞皺了皺眉，看著一片狼藉中摔在地上的少年。

面條全部坨在地上，還有不少掛在少年的身上。

推了少年的幾人圍在店門口。

其中一人神色囂張，一把薅住那少年的頭發，煙一圈圈吐在少年臉上，“唐瓚，你不是挺能耐嗎？”

蘇筱筱有些害怕地把她往旁邊拉，想遠離這個地方。

季虞沒有動，只是目光沉沉地盯著地上的碎瓷片。

這時候倔什么啊？

蘇筱筱急了，緊緊抓住季虞的手，壓低聲音道，“同桌，這些都是輟學混社會的，我們不要和他們對上。”

這群人在經常出現在學校附近，風評極其不好。

手機已經點到了撥號界面，她準備報警。

季虞卻是沉默地站起身，雙眸斂著寒意，“誰推的？”

蘇筱筱一激靈，手機都掉在地上。

她臉色蒼白地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想讓她不要出頭。

但為首那人已經開始上下打量季虞了。

皮膚白，腿長腰細，長得也是絕美。

極品啊！

她身上松垮地披著件格子襯衫，里面的白T微微斜著，露出精致漂亮的鎖骨。

他猥瑣地笑了一聲，“是你哥哥我推的，怎么？小妹妹是要幫他出頭？”

他說著，伸手要去摸季虞的臉。

蘇筱筱嚇得有些腿軟，卻還是下意識沖上來。

她還沒碰到兩人，就看見季虞抬起手，毫不費力地抓住那人的手臂。

她的骨架不大，手臂很細很白，依稀可見青色和紫色的血管交織。

那人的五官因為疼痛有一瞬間扭曲。

季虞還是有理智的。

面館內一片狼藉，她嗤笑一聲，“同桌，幫我重點一碗面。”

她看起來瘦弱，但力道卻不小，被她拽住的男生差點一個不穩摔個狗吃屎。

蘇筱筱哪里還顧得了什么面，撿起手機急匆匆跟了出去。

報警來不及的。

季虞比自己還瘦那么多，哪里能打得過？

蘇筱筱有些絕望，她深吸幾口氣，甚至做好了一有情況就拉著季虞跑路的準備。

她小跑到面館門口，就看到不遠處慢悠悠走來的兩人。

她一眼認出是最近一班鬧得沸沸揚揚的許一帆，他身邊還跟著個楊尋，兩人似乎還有說有笑。

不知道他們倆怎么混到一起的。

看到她急匆匆的模樣，楊尋皺了皺眉，“怎么了？”

“小虞和別人打起來了。”

“啥？”

楊尋下意識抬眸朝幾人的方向看過去。

五米開外，季虞半靠在樹上，神情淡漠中帶著濃濃的躁意。

她的對面，是五六個殺馬特的男生。

許一帆也看了過去，下意識“臥槽”了一聲，“不是？虞姐？！”

季虞怎么會和那些人對上？

許一帆幾乎是看清楚情況的一瞬間，拉著兩人后退一步。

蘇筱筱急了，瞪他一眼。

楊尋正義感爆棚，卻被許一帆死死拽住衣領。

“我靠！你干嘛！你特么貪生怕死別拉上我！”楊尋氣急敗壞，“學霸她一個女孩子，跟那么多人打哪里打得過？我要去幫忙啊！！”

這群人在這條街上無法無天，季虞怎么會和他們杠上？

那種人壓根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啊！

這時候逞什么能啊！

許一帆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就算知道了也只會不屑地笑笑。

他高深莫測地看他一眼，“你要不想被誤傷就離遠點。”

“什么……”楊尋聽清楚他的話，一愣。

話音未落，不遠處傳來一聲“砰”的悶響。

聲音很大。

幾人看清楚情況，都是瑟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