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骨刃緩緩從帶著雨隱村護額的忍者胸口抽出，輝夜晴細數著林中尸體的數量，12具，數量對的上，身體上的傷痕已經消失，他撕下破爛的衣服，將藏在樹上的干凈白袍換上，剛剛因殺戮而略有波動的心思卻忽的平靜下來。

輝夜晴戴著白色的半截面具，圖案是一張哭泣的臉，他小心翼翼的擦拭掉臉上的血跡，聞了聞身上，也沒有血腥的味道，才背負著雙手走入村里，才剛走到這個新興的村落里不久，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個黑發的男孩快速跑過來，抓著男孩衣服的妹妹低著頭，不敢看自己。

“忍者大人，我成功調和身體能量和精神能量了，快教我提取查克拉吧！”

男孩臉上是滿滿的希冀，小女孩則偷偷瞄了輝夜晴一眼，又怯生生的低下頭去，將哥哥的衣角抓的更緊了。

輝夜晴曾經覺得自己是個極為不幸的孩子，被親族拋棄，被村子拋棄，仿佛不被所有人需要的他始終迷茫而慌亂，不論是幫村子做各種臟活，還是幫族人做各種臟活，他用盡力氣獲取那一點點被需要的感覺。

但最近，他卻漸漸安定下來，他覺得自己被需要著，被這些拼命活著的普通人……需要。

輝夜晴蹲下身子，揉了揉兄妹兩人的頭發，道

“蓮，還有汐，你們都是有才能的孩子，不可以太心急。”

繩樹遠遠看著這一幕，他第一次發現輝夜一族的人也有如此溫情的一面，隨口問起很久不見的千手鋼

“輝夜晴的里人格最近還有出現嗎？”

“沒有……而且據這小子說，輝夜陰，也就是他的里人格，可能徹底沉睡了，他說他如今精神狀況很好。”

千手鋼在最近的一個月里，帶著輝夜晴做了不少事，他并未發現這個輝夜一族的年輕人有什么異常，對待敵人殺戮起來毫不留情，對待村民卻和煦溫情。

繩樹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話題一轉問道

“鋼叔，你和智也叔有感受到我說的那股自然能量嗎？”

千手鋼面色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們……什么都沒感受到。”

繩樹嘆了口氣，仙術果然不是一種可以大規模傳播的術。

就在繩樹準備離開的時候，千手鋼卻思索了一番，提起一件事。

“繩樹，最近來到村子的流民里，似乎波之國的流民比例有些異常的高。”

繩樹眉頭一挑，波之國？是那個傳說中沒有忍者的國家？

“有奸細？”

千手鋼搖搖頭，將千手智也的疑慮緩緩道出。

“倒是沒有奸細，只是我覺得，我們離波之國距離不遠，這樣大規模的吸納他們的流民，恐怕……會引起事端。”

繩樹驚訝的轉頭看向千手鋼，這個肌肉突出的短發男子，下巴上的胡須也根根刺起，似是沒想到對方還能想到這一層，繩樹的眼神讓千手鋼眼神躲閃，心里想著，不愧是千手智也，這一切真的都在繩樹這孩子的計劃之中！

繩樹看著遠處祥和的村子，輕聲道

“如今的忍界就像一個危機四伏的火藥桶，建立一個渦隱村只算是開始……”

“我要給這死水般的世界，點燃一把火！”

……

波之國是一個彈丸小國，得益于水之國的地貌和霧隱村的封閉策略，他們夾雜在火之國和水之國之間并未受到太多戰亂，反而是在這有些混亂的地方過的如魚得水，當權者并不自稱大名，他們早在十幾年前便意識到，自己這彈丸之地根本養不起昂貴的忍村，沒有忍村保護，自稱大名只會引起各方傾軋。

他們從事海產貿易、捕撈、養殖等產業，通過壟斷進出口，獲得巨大的利潤，然后以財產為城堡，將自己的壟斷集團高高凌駕在波之國兩萬多民眾身上，遇到危險，他們便雇傭其他忍村的忍者，平時則只需要一些普通的暴力集團便能完成武力鎮壓。

“五鬼大人，我們為什么要花那么多錢雇傭忍者去追回那些窮鬼？”

年輕的卡多低著頭，偷偷掃了一眼躺在水床上沒穿衣服的男子，男子胸口紋著幾個披頭散發的惡鬼紋身，水床上的女子身上滿是傷痕，用被子將自己裹住，不住的抽噎，五鬼沙多不耐煩的一巴掌將女子嘴角抽的鮮血直流，回過身拿起一支煙，卡多識趣的湊上前點燃，才聽到五鬼沙多吧唧了兩下嘴說道。

“窮鬼？沒有這些窮鬼，我們哪來的錢去喂飽左右那兩只越來越貪心的猛獸。”

“你要記著，卡多，對待那些低賤的國民，你可以虐待他們，可以壓榨他們，甚至可以殺死他們，但絕對絕對……不可以丟棄他們。”

卡多似是而非的點點頭，又問道

“聽說那個新渦隱村也有一批忍者幫他們？”

五鬼沙多用力吸了一口，將煙隨手扔下，將旁邊哭泣的女子用力扒拉過來，上下其手，仿佛把玩一個寵物，不屑的說道

“總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年輕人，以為擁有了點力量，就想改變世界，可笑……”

在女人的痛哭聲中，卡多低頭慢慢退下。

他從五鬼大人的別墅中退出來，看到左右兩側站立的忍者，想起剛剛的對話，心中不屑。

力量？金錢才是力量！

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神色匆匆的趕來，就要進門報告，被卡多攔了下來。

“五鬼大人現在不方便，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說。”

男子明面上的身份是海運公司的主管，實際上是負責管理五鬼沙多手下暴力集團的若頭，此刻神色略顯慌張，見是老板的侄子，便低聲道

“老板吩咐的事情……辦砸了。”

“新渦隱村有硬點子，派去的兩隊好手和一隊忍者，全折了。”

年輕的卡多終究沉不住氣，驚道

“不是花了二十萬兩請的雨隱村一隊人嗎？”

“逃回來的人說，敵人疑似是……霧隱村的怪物，那個輝夜一族……”

嘭！水杯砸在窗戶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讓兩人嚇得一驚，屋內女人的哭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五鬼沙多在屋里喊道

“進來，跟我說！”

卡多低著頭，聽那個若頭又將派出去的人全數折損的事向五鬼大人交代了一遍。

五鬼沙多不在乎那二十萬兩打了水漂，他更在乎那名輝夜一族忍者的身份，五鬼沙多平時和忍者打交道不多，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四處吸納流民的新渦隱村，是水之國的手筆？”

若頭對此也不確定，只能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五鬼沙多心中暗恨水之國的老狗貪得無厭，每年收了自己那么多錢，現在還來這一出？

但霧隱村行事之詭譎、血腥，他也早有耳聞，提筆寫下一個名字，扔給了若頭，道

“去黑市，找到這個人，我要雇他一段時間。”

“那些流民呢？”若頭問道。

五鬼沙多猙獰一笑。

“之前跑的不管了，派人守住去渦隱村的各個渡口，碼頭，要道，把那些想去渦隱村的流民，釘起來，我倒要看看，還有哪里的流民敢去渦隱村！”

若頭低頭大聲應下，卡多瞥見那紙條上的名字，沒有姓氏。

角都。

卡多低頭準備退出房間，五鬼沙多卻是抬手將赤身裸體的女尸扔來，道

“順便帶出去，扔了。”

那語氣像是在讓自己出門帶一下垃圾，卡多產生莫名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