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林·弗斯科冰淇淋店,就在對角巷北邊的一個(gè)拐角處。
這已經(jīng)是門諾第二回來這家店了。
不過,上回只是買了邊吃邊走,而這回,他終于有空閑能在這里坐一坐了。
雖然為了有足夠的空座,剛剛他們不得不排了會兒隊(duì)。
但很顯然,眼前這滿滿一大杯的櫻桃香草巧克力威化圣代,足以讓人感覺到剛才那番等待都是值得的。
“感謝您,格蘭杰夫人,雖說其實(shí)也不用讓你們請客的——”
門諾一邊說,一邊就已經(jīng)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美滋滋地放進(jìn)了嘴巴里。
實(shí)際上,門諾是很喜歡吃甜食的,只是過去的生活并不允許他如此奢侈。
可他房間里還是總會備有小半罐子的糖果——都是最最便宜的那種。
蹦蹦糖(Bonbons)、甘草糖、飛碟糖(Flying Saucers)等一系列便士糖果(Penny sweets)①,均是那個(gè)玻璃罐子的常客。
但那肯定是無法與這杯圣代相提并論的,必須得說,這真的讓門諾感到很高興。
“對了,孩子——”
“叫我門諾就可以了,格蘭杰夫人。”門諾有些含糊地說道。
赫敏的父母無疑都是很好的人。
尤其是這位格蘭杰夫人,和氣善良、慷慨大方,并且看起來似乎很喜歡小孩子。
“哦,好的好的,門諾……”
此時(shí),就聽格蘭杰夫人連連點(diǎn)頭,隨后有些好奇地道:
“我是想說,這個(gè)手提箱是施了魔法的嗎?我看到,剛剛有那么多書,都被你一股腦兒地裝進(jìn)去了,而它甚至連鼓都沒有鼓一下!”
“是啊!它被施了無痕伸展咒,里頭有不小的空間可以存放東西?!遍T諾吞下了一粒沾著奶油的無核櫻桃,這才回答道。
“無痕伸展咒,那是很困難的魔咒,而且被魔法部禁止用于私人用途……”
旁邊,赫敏突然開口說道,而且邊說邊往門諾腳邊的那個(gè)手提箱瞄去。
門諾見狀,不由聳了聳肩。
“是啊!噢,別看了,放心——它是有許可證的,是完全合法合規(guī)的產(chǎn)品。”他隨口瞎扯道。
“是嗎?”
少女將信將疑地又瞥了一眼,之后才轉(zhuǎn)而道:
“對了,剛剛我看到你買的書里面,好像有一本是叫《嗜血生物的種類和特點(diǎn)》?是有關(guān)吸血鬼的嗎?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嗜血生物可不只有吸血鬼,不過……當(dāng)然。”
門諾放下勺子,俯下身去打開手提箱翻了翻,隨后便掏出了一本書遞給了對方。
不多時(shí),這位愛讀書的少女便立馬沉浸到了書頁里,連面前的冰淇淋都忘了吃。
自然也不會再來探究,門諾的手提箱是否合法這種問題了。
近二十分鐘過去,安安心心地享用完了一大杯圣代的門諾,終于從赫敏手里接過了那本書,并與格蘭杰一家三口在冰激凌店門口道了別。
聽著格蘭杰夫人一邊問著自家女兒,是不是自己家也能買個(gè)帶魔法的手提箱之類的話語,一邊漸漸遠(yuǎn)去。
門諾復(fù)又朝皮斯托一擺手道:
“走了!再去西邊的路口逛逛,趁著今天大都在大減價(jià),我還得買點(diǎn)東西……”
“哦!門哥,你剛剛是去古靈閣搶劫了嗎?”皮斯托說著,也忍不住多看了他那手提箱一眼,并湊上來小聲道,“你爸爸留給你不少錢?”
“嗯,其實(shí)……我也還沒仔細(xì)看?!?
門諾也低頭瞥了眼箱子,而后才道:
“不過之前魔法部的賠償,讓我多了一筆金加隆……我把它們看做是爺爺留給我的最后一份禮物。
“所以,你懂的,我該把它們用在有意義的地方……走吧!哦對了,等一會兒回家以后,你還得幫我一個(gè)小忙?!?
“幫什么忙?”皮斯托問道。
然而,門諾的表情卻忽而變得有些復(fù)雜。
“送信!”
他緩緩地說道。
……
這是一趟追尋父母遺言的行程,可與此同時(shí),卻也是一趟實(shí)實(shí)在在的購物之旅。
小黑似乎被擠得有些暗惱。
一回到家,它就立馬跑去門諾的臥室里不出來了。
而門諾和皮斯托兩人,也被這次的對角巷之旅折騰得有些疲累,雙雙攤倒在了沙發(fā)上。
可憐這張沙發(fā)還是被海格坐垮了的狀態(tài),被二人一躺,登時(shí)發(fā)出了不堪重負(fù)的嘎吱聲。
“門哥,”皮斯托四仰八叉地道,“你買坩堝和那么多魔法材料做什么……不會是,想自己制作魔藥吧?”
門諾聞言,搖了搖頭。
“我一個(gè)人肯定是不行的,而你——”
“這個(gè)真的不行,我?guī)筒坏侥??!逼に雇忻σ哺鴵u頭道,“還沒有成年,是不能在校外使用魔咒的,說是未成年的巫師體內(nèi)有什么……‘蹤絲’?會被魔法部發(fā)現(xiàn)的?!?
“我知道,別擔(dān)心,我沒說要你來幫我干這個(gè)——至少現(xiàn)在不用?!?
他說著,突然一個(gè)仰臥起坐直起了身,站起來往樓梯那邊走去。
“你再歇會兒吧!我去寫信,一會兒你回家讓你的貓頭鷹幫我把信送出去就好。”
“嗯。”
皮斯托懶洋洋地道:
“說起來,到底是要送給誰呀?”
剛走到樓梯上的門諾聽了,腳步微微一頓,扭頭道:
“鄧布利多教授?!?
“?。俊?
這個(gè)意想不到的答案,令皮斯托瞬間也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還差點(diǎn)因?yàn)榘枷莸纳嘲l(fā)身子一歪滑到地上去。
他連忙抱著扶手坐穩(wěn)了,這才又再度驚訝地道:
“鄧布利多教授?這……為什么?門哥,難道你認(rèn)識鄧布利多?”
誰知門諾那邊卻是嘆了口氣。
“我肯定不能說是‘認(rèn)識’他,可他,說不定還真就是‘認(rèn)識’我的……別問了,就這事兒,我自己都還糊涂著呢!”
說罷,他便匆匆往樓上去了。
寫一封信的時(shí)間,通常是用不了多久,但這封信的前因后果畢竟全都非同一般。
光是研究措辭,門諾就花了不少的功夫,更別說在內(nèi)容上的斟酌了。
皮斯托幾乎都要在客廳里睡著了,門諾才捏著一封信,從樓上下來。
待得將皮斯托連催帶哄地送出了門。
回到屋里的門諾,終于將他的視線,落到了那個(gè)仍舊神秘的手提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