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啟國正直炎熱的夏季,烈日當空,空氣躁動,江南那白小鎮上,人們都在家中吹著風扇、空調,聲聲蟬鳴在幽靜的小巷里蕩漾開來,安靜祥和。
一聲車響,徹底打破了這方天地的寧靜,如一個突然而來的闖入者。
一輛計程車從遠處開來,最后停在一處古香古色的門口前,古香古色的屋子對面,一老奶奶在躺椅上搖著扇子聽見那聲音后立刻從躺椅上靈活的坐了起來,滿臉好奇的盯著從計程車上下來了的人。不怪劉阿婆這么八卦,實在是對面從兩年前裝修開始,那八卦的心就已經在她心里熊熊燃燒著,畢竟在這年頭,有錢人家誰會在這種小鎮子上把房子裝修的這么的古香古色,雕欄畫棟,窗臺樓閣,鎮上的人都猜測是不是要在鎮子上發展旅游業務,可是這要是發展旅游業務也沒聽鎮領導說啊。一時間各種猜測和傳說在小鎮子里紛飛,眾好事之人便開了一個怡情小局,押這房子是何作用的。
劉阿婆最喜湊熱鬧,她也跟著押了,賭這房子的人是做古董的。
這就是這棟格格不入的建筑在這個小鎮中如此受歡迎的原因。
劉阿婆睜大了眼睛看著,不多時,計程車上下來了三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個身穿旗袍頭戴紗帽活像從明國時期的名門閨秀誤入了時空的名媛,她的一左一右跟著一個牛仔短T打扮格外現代化的丫頭和一個身穿普普通通服裝的文靜女孩。
似乎覺察到劉阿婆過于炙熱的眼光,那身穿旗袍的女子轉頭看了一眼這邊。
那女子偏過頭剛好讓她看了個清楚,阿婆像觸電一般手中的蒲扇應聲而落,整個人都愣住了。
自那日看到那個女子之后,劉阿婆整日的心不在焉,連那賭局她都不關心了,八卦也不湊了,每日的廣場舞也不去了,每天都在那古香古色的門口徘徊,害的她的老姐妹們還以為她得了什么抑郁癥。她的反常不敢和老姐妹們說,因為她也不確定是不是她老眼昏花看錯了,她現在就想再看一眼,確認心中的猜測,但奈何隔壁的門從那日之后再也沒開過,只是聽到那古香古色的房子內傳出咚咚的敲打聲,再無動靜。劉阿婆幾次伸出手想敲響對面的門,每次即將觸碰到那扇門時都會畏懼的退縮。
直到有一天,劉阿婆接到住在城里媳婦的電話,這個一向鄙夷她幫人算卦,愛好八卦,又好小賭的媳婦,今天居然打電話來,聽完電話之后,阿婆也顧不得以前的各種大戰,兩方順速握手言和,她掛了電話后匆匆收拾了一兩套行李坐車去了城里,過了三天之后劉阿婆又拿著行李匆匆趕了回來,面容憔悴了不少。
只見她拿著行李家門都沒進直接停在隔壁家那古香古色的門前,這次她毫不猶豫的敲響了門,聲音還不小。
不多時,門哐的一聲輕響開了,一個穿著短T牛仔短褲的女孩開了門,只了是她還咧口一笑道,叫出了她的姓,“劉阿婆,我家老板在里面等著呢,請進。”
阿婆心中驚疑不已,為何她會知道她會來找,但一想到那張臉,她心里的疑問就歇了,如果真是那個人,就算知道她來也沒有什么稀奇的,只不過如果真是那人。。。劉阿婆腿有點抖了,可能是坐車做多了所致。。。
“謝謝你,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叫我小雀就好,麻雀的雀。”
劉阿婆跟著那個叫小雀女孩從雕欄畫棟的抄手游廊而過,中間有個庭中花園,其中開著五顏六色的花,還有一棚濃密的葡萄架,鳥雀在葡萄架上歡快的蹦跶著還時不時的引頸高歌,蜜蜂在花叢中游玩嬉戲,這里簡直是人間樂園,好不熱鬧。
劉阿婆跟著小姑娘一路來到主院,一只渾身白色的貓正躺在臺階上,聽到腳步聲,就睜開碧綠的眼,慵懶的起身伸展了一下身子慢悠悠的走開,幾個跳躍從蠡殼窗進了屋子不見了身影。
劉阿婆跟著小姑娘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處處無不精致,蠡殼窗、沉香椅、紅木床,她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直到小雀的話傳來都沒能閉上驚訝的表情。
小雀邀阿婆坐下,她便一蹦一跳去端了茶來。
“劉阿婆你先等著,老板很快就來。”
劉阿婆受寵若驚,忙擺手道,“不急,不急。”
劉阿婆不敢再到處亂看,瞧了一眼之后就低眉斂目著。不多時從繡著鳳凰的屏風里走出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那個女子懷中抱著一只白的毫無瑕疵的貓,身穿一件銀色鑲邊點著紅梅的白色旗袍,長得是精致白皙,額間一點紅痣讓她整個人更顯妖艷。這個人身上有一種氣質,那種氣質飄渺空靈,冷艷,讓人不敢直視。
劉阿婆一見那人,腦海中那幅畫再次浮現,她雖一把年紀,但那額間的痣絕對不會認錯,阿婆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很恭敬的給她行了禮,學著電視里文縐縐的說了句,“您好,今天冒昧了來訪,還請見諒。”也不怪她這么客氣,一見這人她就覺得自己感覺身在古國而不是現實年代。
那白衣女子將貓交給旁邊的那個身穿黑色T恤的女孩手里,緩步來到阿婆跟前,“劉阿婆不用客氣,請坐。”
劉阿婆用眼角看著主人落座她才敢半邊屁股沾著座位,那模樣別提多費勁。
白衣女子瞧著,為了老人家身體健康她就不廢話了,直接問,“來找我何事?”
劉阿婆這坐姿堅持不過兩秒,挪了挪屁股,惴惴不安的搓著手,一開口就是,“菩薩。。。”
她這一聲菩薩出口,站在旁邊的兩個女孩低聲笑了起來,阿婆瞬間漲紅臉不知所措了。
白衣女子輕輕瞟了一眼那兩人,笑聲馬上停了,她笑道,“我叫白翎,劉阿婆可以叫我名字,或者白老板。”
名字她如何敢直接叫,劉阿婆猶豫再三便道,“白老板,我這次來確實有事想請您幫忙,我孫子在大城市工作,他遇到了一件邪門的事情,無論他搬到哪,哪里的地板就突然的裂開,我那孫子已經大半個月都睡不好了,現在他被嚇得都住進醫院了,到了醫院也不得消停,現在他醫院也不敢住,怕影響公共安全,現在各處的搬地方。可這也不是辦法啊,也不知道他是被什么東西纏上了,不知白老板能不能幫幫我那孫子。”
聽完阿婆的話,小雀和燕子彼此對視了一眼,她們這萬問居似乎還沒正式開業呢,這老婆子是怎么知道她們營業的范圍的。
劉阿婆說完抬頭看向白翎,見她雙手抱胸饒有興致的模樣看著她,也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一陣忐忑間便聽到對面的人開了口。
“劉阿婆,你是怎么知道我萬問居能幫你解決這種麻煩?”
聽到她這么一問阿婆心底有了底,答案她見到她第一面開始就在醞釀了,她抬起頭迎著白翎的眼神然后站了起來,朝著她鞠了一躬,道,“不瞞您說,我從小就從爺爺口中知道您了,當年您幫我太太太太爺爺之后他為了感恩親自畫了一副畫供奉著呢。”
白翎幫過的人何其多,她倒是不記得她說的那位太太太太爺爺是誰了,不過是誰也無所謂不必根究,既然是有緣人的后代,剛好她也要去處理一件事,順便幫她解決一下麻煩也無所謂,睡的久了也要活動活動一下筋骨了。
從蘇醒到現在最讓白翎覺得開心的莫過于——信徒,這位信徒讓她堅信了一個道理:活這么久也是很成功的。
不過據她對這個世界價值觀的了解可不是這樣的,白翎笑瞇瞇的問,“劉阿婆相信這天地間有神?有妖?”
不怪白翎好奇,畢竟修靈者的事夏啟國在兩千年前就已經被歷史抹去了痕跡。
劉阿婆怎么會不相信,她虔誠的道,“相信,怎么會不相信,您不就是活菩薩嗎。”她說完之后想到什么有匆匆的補充道,“您放心,關于您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白翎微微的挑了挑眉,她知道她很受歡迎,可她不想因為身份惹來一堆瘋狂的追隨者,真是可惜了,“哎,要我真是菩薩就好了,劉阿婆你們家的恩人大概是我祖奶奶吧,人人都說我長的想她。”
“既然我們祖上這么有緣,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但你也知道我們萬問居的規矩,既然來做買賣的,我幫了你總的有酬勞不是。”
阿婆不停的在點頭,白翎也不知道她信了還是沒信,不過話已至此她也懶得再多加解釋,
劉阿婆聽到酬勞兩字,瞬間不知所措起來,她道,“我身上的錢只有五萬來塊。。。”
一萬歲的人了,居然作弄起八十歲的人來,“那可真么辦呢,我很喜歡錢的。。。”在劉阿婆快急出一腦門子汗的時候才愿意言歸正傳,“不過,我聽說你種的菜很好吃,既然你沒錢,我就不要你的錢,每天送我一籃子蔬菜,送到我不想吃了,怎么樣?”
菩薩的話自然是要聽的,況且這事于她而言最方便不過,“好好,我每天都摘過來送你們,謝謝您。”阿婆聽的她的話,知道她會幫忙,心下對白翎的崇拜之意更甚,想著她果然是菩薩,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明顯白翎剛剛那一通的解釋,劉阿婆根本沒聽進去。
等劉阿婆一走,白翎抬頭看向蠡殼窗外的天空對著身邊的倆人道,“這個世界變化的真大,也該去熟悉熟悉了。”
“老板,劉阿婆說的東西您知道了是什么了?”
白翎微微合了眼臉,“是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老板這兩個字她怎么還是聽不順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