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繩子能綁住他嗎？”莫世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

司南也拿不準：“要不，把他雙手切了？”

“有點血腥，直接把他手筋挑斷吧，你來吧，你用手術刀熟練一些。”

“我是搞理論研究的，不做人體實驗……手術刀，不太會用。”

“那我來吧，我用機械臂。”

“別，別！”男子聽到這里立刻停止了裝睡，焦急喊道：“我不反抗，這個碳纖維繩索，我剛試過了，掙脫不了的。”

“醒了！”這么快，身體果然強悍，才一個小時不到，比大型野豬還猛。“不行，這種人太危險了，一定……”

“不危險，不危險，你要不放心，把繩子多套幾圈，怎么都捆得住的。”看著莫世拿著手術刀過來，男子像條蛆蟲一樣，不斷蠕動掙扎。“不要！不要！你要是虐待我，我什么都不說。”

“……他什么都不說，你的試劑里有什么可以讓人說真話的嗎？”莫世有些犯難了。

“有，大腦前額葉9號試劑，可以降低人的意志力。”

“行，你準備試劑，我來斷他的手，然后拷打……”

男子欲哭無淚呀：“別！不用拷打，我說，我什么都說，9號試劑有副作用，萬一我傻了，你們什么都問不出來。”

“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真話？”

“你都沒問，你好歹先問一下吧。”男子心里委屈極了，我又不是什么剛烈之人。投敵的機會都不給嗎？

莫世給這人的手腳多纏了幾圈工業膠帶。

“還是先打一頓吧，免得他對我們的手段不了解，沒有畏懼。”司南提議到，9號試劑確實不能輕易使用，尤其是這種野外環境，沒有專業儀器輔助，很容易出意外。

“合理。”莫世穿上外骨骼，兩只機械鐵拳開始上下振動。

“哥，我滴哥。我是太塤的，我知道很多停電的內幕……”

“王遠？”司南開口問道。

“對，對，我的名字是王遠，太塤6級權限員工。你怎么知道？我認識你嗎？”男子疑惑的看著司南。“如果你認識我，就知道我剛才說得話一點沒有假，不用拷打的，你們想知道啥隨便問，知無不言。”

“我是王辰下面的員工，你來我們公司時見過的。”

“王辰？”男子愣了一會兒，“哦~代號猛虎，他是我們的話事人，之前是綠蘿人體組的，你也是綠蘿的？”

司南朝莫世點點頭。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槍的？”

“猛虎告訴我的，你前面應該被標記過。”

“一個矮個子男的？”

“對，一米七幾，馬臉，他是我們的人，在前面蹲點。你載過他嗎？他也強化過，視力和聽力很好，有部分蝙蝠基因，自帶雷達。”王遠直接全盤脫出。

“他是不是還當你面抽煙？”

“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那是在做服從性測試，如果你明明不喜歡他的動作，但又不好打斷他，或者態度又不夠堅決強硬。那就代表你是個好欺負的人，后面他還會作出更過分的舉動來試探你的底限。這是我們挑選成員的一種手段。”

“詳細說下你們組織。”

“好，我們這群人是猛虎，也就是王辰在兩個月前組織起來的。一開始只有十來個人，依靠他從綠蘿帶出來的強化試劑，我們的戰斗力遠超普通人，很快形成勢力。”

“搜刮完附近幾個城市的體育館、射擊館、博物館等地方。我們有了你看到復合弓、摩托車、越野車等道具，甚至還有一臺老式發電機，和一座的老式基站。隨著時間的增長，加入我們的人也越來越多。

“現在，我們人數接近一百，基本都是成年人。其中注射人體增強試劑的，有人想出了個十二生肖的頭銜。我是山雞，王辰是猛虎，之前測試你的叫馬面。”

“哈哈，怪搞的。”王遠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現在除了我們這十二生肖在繼續擴大勢力。剩下的，一部分人在搜尋現存的可用資源，一部分人在嘗試修復現有工具，其余的都在生產，耕種、養殖、打獵……剛起步，很艱難。”

“仿佛一下回到了農耕時代，但又沒幾個人掌握農耕技能。你們的混動車、機械臂、外骨骼。都是最可貴的生產資源，所以被盯上了。”

莫世摸了摸下巴，知道了大致情況。不過現在有了核電機，他對生產的事不是很感興趣，他更想知道的是：“停電后，你們公司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有。”

莫世立刻緊張起來：“詳細說說。”

“南極總部，那邊還有部分設施保留了下來。但是，沒辦法重啟全球。而且，那部分設施還在持續被破壞。”

“怎么來的消息？南極的消息能傳過來嗎？是不是代表通訊……”

王遠打斷他：“沒有可能，人力送過來的消息。我的領導，依靠老式帆船，從南極送過來的消息。”

“……僅靠風帆，一個月時間能從南極過來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還有老式的蓄電池提供了部分動力吧。”

“那你領導呢？”你不跟著你領導混，跑來當十二生肖。

“我和他一起尋找他的家人，沒多久，他就死在了動亂中。”王遠有些悲戚，“這種局面下，沒人能幸免。當時我還沒注射增強試劑。”

“那你知道這次災難的原因嗎？”

“沒有任何準確的說法，只有我領導的一些猜測。這次災難應該是人為的，或者說是來自人類內部。而且只影響了地球，月球、火星、木衛基地，都沒有受影響，或者說，第一時間沒有受到影響。”

“他猜，有人入侵了全球網絡，不僅關停了所有能源通訊設備，還用衛星在地球周圍形成了一道臨時電磁場，抑制了所有超高頻電磁波。導致上世紀九十年后的設備，全面停工……這就是所有飛行緩沖、緊急預案都沒有生效的原因。”

“什么技術可以做到這些？”

“目前已知的，還沒有誰有這個能力。但是，可能做到這一切的……”

“在你們公司？”

“沒錯，我們的三代產物如果持續進化，是有這個可能的。”

太塤這個公司誕生于上世紀三十年代，是如今地球生產力的基石。

上世紀三十年代末，全球貧富差距持續增大，傳統科技、制度帶來的生產力不足，資源分配不平衡問題，導致社會矛盾逐漸加劇。

就在此時，太塤的通用人工智能橫空出世。

當時的主流AI還處在解決專項問題，如：識別貓狗，智能客服，圖片生成，自動審核，游戲對戰。太塤的出現，對市場上的AI技術就是降維打擊。

當時太塤的產品，能夠做到自發學習，自助獲取互聯網信息。在這些信息中發現問題、提出需求、設計方案、實現代碼、設計硬件、升級完善等等一系列自我進化的能力。甚至還能自行采購材料，溝通生產廠商，從無到有，從零到一地生產出各種高級軟硬件設備，效率極高。

這一代產物，叫做太初，他就像是一個被囚禁在科技產物中的神明，是生產力革命的起源。

當時的太初，并沒有直接面向市場，而是由他生成的智能設備、解決方案，不斷流向各行各業。

四十年代末到五十年代初，太初被自己生產的二代產物——大同，逐漸取代。

與太初不同的是，大同并不是一個產品，而是一系列產物，回歸了專項人工智能行列。

如果說太初是一個全知全能的神，那么大同，就是他的每一項神通。比如：智能城市系統、智慧天氣系統、超級芯片系統、超級農業系統……

莫世看過一個說法：

“當時的太塤對人工智能的主張是，人工智能要想真正發展，不在與賦予機器智慧，而是在于給人類以神通。所以，太初很可能并不是人工智能項目，而是人體實驗項目。

“正因為太初可能存在的人性，不可控制，所以他們對太初的神通進行了拆解，于是有了大同。這些大同產物，才算是真正的人工智能，它們的每一個行為都有紀錄，每一次執行都有日志，完全的可監測、可控制。”

一直到現在，地球上的所有基礎設施都是大同產物。他們可以自我升級，不斷迭代，但又受到人類約束，科學家、工程師可以對每一件大同產物做到精準的控制和分析。

至于的三代產物，叫做歸墟。它是由無數科學家和二代產物共同的創造，和太初做了切割。它代表的含義是——新世界。

歸墟的定義是一個沒有感情，沒有自我意識的創世神。

它并沒有直接和任何基礎設施相連，而是在太塤打造的虛擬游戲中作為主神，無法對現實設備產生影響。

“三代產物，是歸墟嗎？”莫世從小對科技發展史感興趣，對這些有一定了解。

“你還知道歸墟？”王遠有些詫異，普通人一般不會知道這些。

“他是學科技發展史的。”司南替莫世解釋道。

“歷史里可不會寫這些。”

“我的大學教授曾在你們的高級員工手下當過實習生。那人寫了一本《太塤編年史》，上面有記錄這些。”

“哦，那本書我也看過。不過很多東西沒法考證，都沒有出版，成了網上流傳的野史。哈哈！”找到共同話題了，王遠覺得自己安全了一些。“不過這本書的作者古求真，確實是我們公司的，十幾年前才去世，公司都里喊他小說家。”

“我還以為他因為泄密，被你們開除了。”

“開什么玩笑，哈哈。這本書更新了幾十年，從上七十年代更新到這個世紀，要開除早開除了。”

“這么說書里都是假的了？”

“不好說，我也才加入太塤沒幾年。里面的情況和書里差不多，但是最能摻假的，往往在那些沒法考證的地方。”

“說回來，你們的三代產物不是和基礎設施隔離的嗎？難道是出bug了？”

“地球上這臺歸墟沒出問題。”

“歸墟不止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