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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 守寡,還是不了
  • 芥蒂娜
  • 4048字
  • 2023-03-08 20:42:16

付驍也不知道此時的季遙在想些什么,只看得出來她的神情郁郁,眉眼都不曾舒展。

終于,他下定決心。

付驍打算同她聊一聊,關于日后的打算,也關于她曾經的男人。

“你之前寫下的那些前輩的所在,我已派人去了。要取的玉璽,現在也就剩下了最后一個。此番啟程,待事情辦妥,你我的約定便要生效……”

付驍斟酌著字句,慢慢說道:“倘若知曉了賈逍復的本名,你可要去找他?”

季遙終于從發呆的狀態中走了出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在腦子里把他的話掐頭去尾順了半天才理明白付驍說的是什么。

她還當他會從頭到腳親力親為。

沒想到。

萬淙黎讓付驍去找的五塊玉璽碎塊,由他親自上陣去取的也不過是第一和最后。

先前誆了她胡爍汀娥——郭大腳、云鐘末竹——朱能、方海苦愁——曹廣坤的方位,悄悄下了令,讓手下們去找了。

也虧得那天萬淙黎突然到訪,打斷了她,沒來得及把最后的空山派石瘋閻老七的所在寫明白。

不然,說不定那條地址落筆寫成,之后就沒自己什么事了。

季遙想,倘若付驍當真悄摸聲息地把那余下的都尋摸到,再學他那朋友一樣玩一出原地消失。

那她也就只能呵呵一樂,罵上他們八輩祖宗。

身為有頭有臉的人士,竟也不要顏面,一味護著自家摯友,不兌現原來的承諾。

真到那個地步,季遙甚至都不知道該去找誰說理去。

可真是一壞壞一窩。

關于賈逍復那人,自付驍告訴她,他還活著的真相,季遙在心里不知又罵了多少次。

因此,回答的時候也沒猶豫,斬釘截鐵地說:“我找他干嘛去?掉不掉價。”

付驍一愣。

在他看來,以這兩人的孽緣,總該在季遙執意求一個真相的背后有所發展延長,根本沒想著季遙會是這般不管不顧的態度。

這才又聽季遙說:“把我這點兒能耐用在他身上,不值當。”

“那你……準備?”他試探地問道。

“回福之鎮咯,還能怎么著?”

季遙原本想說回荊城一趟。

不過,她想了想還是作罷。

爹媽都不擔心這閨女在外面野了那么久不回家,估計不是她家母上大人的氣沒消,就是自家那個倒霉爹拿了她的舊物強行著眼于未來,一切盡在掌握。

季遙可丟不起那個人。

付驍接了一句:“那到時我送你回去。”

季遙并沒有拒絕,繼續點頭道:“也行。”

然后,這對話自然而然地結束了。

話沒說到付驍想要繞的點上,連賈逍復的名兒都沒能出現,鋪墊的一點用都沒有、

他有些不知該怎么應對。

過了一會兒,不死心地再次開口,問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繼續在福之鎮和大爺大媽們混著?”

季遙歪了頭,疑惑地看著付驍,皺著眉。

“我打哪兒來回哪兒去,未來在哪生活,做什么事情與您有什么直接的關系么?”她的語氣極為生硬。

即便是燈光晦暗,也能看得出來季遙的表情很是嫌惡。

也不知是那一句話戳痛了她,直接用一個“您”字拉遠了和付驍的距離。

付驍自知他這已經是在多管閑事的邊緣徘徊,抱歉地笑了笑,隨口找了個理由,輕聲道:“憋屈在那種地方,不能人盡其才,我只是為你感到可惜。”

“你若不提,沒多少人會知道。”

季遙直接把他噎了回去。

她入了局,蹚了渾水,是因為實在沒有其他辦法。

在外邊肆意顯露自己的異能,會引來不少人的覬覦,季遙也知道。

可在那個時候,她也只能審時度勢,在分析了輕重緩急之下,不得已應了付驍的委托,這已經是違了老季家的宗旨——“財、才兩不露”。

因此,付驍這一茬只能算是意外。

季遙這話說的半分毛病沒有,付驍也只能就這么受著,只道自作孽當真不可活。

于是又沒了聲音。

付驍嘆了口氣,心想這姑娘今日怎么這般油鹽不進,沒得辦法,只能直接把話題拋出來。

“你……”

他正要開口,就見季遙一臉的不耐煩,橫眉瞪眼地扭過頭來,打斷道:“你到底想要我說什么?”

“賈逍復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季遙的語氣挺橫,付驍也跟著橫了起來,就這么直接問了,壓根不給季遙打岔的機會。

這法子實在太過硬核,堪比直球砸臉,又好似一針見血,竟叫季遙愣怔半晌沒說出話來。

她原本的眼神開始刻意回避,語氣也弱了些,苦笑一聲,道:“你也是沒話找話……我要是能把他了解透徹,也不至于平白掛了一兩年寡婦的名號。”

“你這是故意挖苦我么?”季遙自嘲地說道。

“我不是那意思。”付驍說,“你別多想,我只是想聽聽你對他的看法。”

“你又不是不認識,所示,想讓我往好的說?”

季遙覺得好笑。

這付驍也不知道是發什么瘋,非要在這個節骨眼把她曾經好的差不多的傷疤揭掉,留下一層新生的皮肉出來,一下又一下地戳。

付驍還沒來得及回話,她就冷笑著說道:“你可真當我好脾氣還是怎么著?你那位朋友什么樣,你自己心里沒點數么?”

“看人的角度終究不同,況且,也不是每個人都愿意把真實的那一面,擺在明面上,不然怎么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付驍娓娓地說:“他在你眼里,與在我看來的,肯定不同。”

季遙沉默。

付驍耐著性子等著,終于等到了她一聲嘆息。

“他若當時留一句話再走,我也不至于混成現在這樣。”

季遙望著結了蛛網的房梁,眼神隨著晃動的蛛絲一齊變得飄忽。

她說:“拋開這一點不說,在他以賈逍復這個名字和我一起的時候,算是一個好人。”

這話撂下,季遙只覺得輕松,她也并不算違心。

她從來都沒有否認當初確實對賈逍復懷揣好感,那時也的確承蒙他的照顧。

偏偏還沒打算交心,就實實在在被傷了心。

那人一聲不吭地消失了許久,縱使季遙天賦英才也找尋不到。

到頭來還是個外人告知于她,那并不是他的本名。

她認識的,不過是一個連名字都不愿告訴她的人。

這期間的傷心難過,內疚害怕,委屈孤獨可都是季遙一個人生生扛著的,可不漸漸地熬作了一壇苦水。

以至于現在讓她回想起來,全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自作自受。

付驍在一旁瞧著,只覺得難受。

這姑娘可當真被傷的夠深,竟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這讓他備受煎熬。

他有話懸在嘴邊,不知在這個時候該不該講。

“若是我提前告訴你,賈逍復那人究竟是誰,現下,你可愿聽?”

付驍一咬牙,終于下定了決心,說了出來。

季遙有些詫異,問道:“做買賣可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我的約定還未盡數履行,這個時候你告訴我,那豈不是我又占了便宜?”

她頓了頓,又說:“包括給我的報酬,還有花在我吃穿用度上的錢也是,按江湖規矩來不行么?就一定要讓我覺得不好意思,欠你人情么?”

季遙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兩只手臂開始胡亂比劃。

付驍壓下了她的手,稍稍用力,攥住了季遙的手腕,沉聲道:“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是我,欠了你。”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季遙都有些懵。

再加上付驍的表情認真的有些令她害怕,這就更叫她搞不懂了。

付驍這人,怎么好好的,說瘋就瘋了。

兩人沒有交集之前可不就是萍水相逢,誰要和他講什么虧欠。

這種欠揍的話若是從“負心漢”賈逍復嘴里說出來,倒是沒什么毛病,可……

季遙的心里突然升騰出一種奇異的預感,她倏地就變了臉色,急忙掙脫了付驍的手,瞳孔不斷震動。

她伸出手,隔空擋在眼前,一寸一寸往下挪。

先蓋住了付驍的眉眼。

然后是他的口鼻。

這又該如何解釋?

雖然付驍的模樣與她印象中的賈逍復不能完全重合,可總是逃不開有他的影子。

輪廓線條竟該死的相似。

季遙這才想起——付驍那雙手,既能給她的臉上稍稍改動就變了容貌,自然也是可以給自己動刀。

易容的技術那般爐火純青,想必換一張臉也是輕而易舉。

難道……

她死死地盯著付驍,妄圖反駁自己內心深處已然敲定的結論,可越看越覺得徒勞無功。

“你這話什么意思?”

季遙不愿面對現實,只能寄希望于付驍,滿心希望他說一個“不”字,打消她所有的猜測。

然而,付驍并不打算趁她的心意。

他已經表現的明明白白,也不打算繼續逃避。

“我的意思,你不是也明白么?”付驍緩

緩說道:“對不起,賈逍復的本名,就叫付驍。”

季遙捂著耳朵,閉上了眼,搖頭喊著:“你閉嘴!”

付驍強行扳著她的肩膀,一字一頓地道:“我就是那個該死的賈逍復。”

“這么說沒意思的,真的。”

季遙還是選擇了逃避現實,把付驍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她使勁掙開付驍的控制,站了起來,抖了抖身背對著付驍,攥緊了拳。

這不是她期望的結果,這怎么能是她枉顧家訓,以身犯險換來的結果?

此時的季遙已經無心去理會付驍在身后是如何低聲下氣地請求原諒,她只想靜一靜。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是不假。畢竟這人生在世,誰能避免犯錯?

于是就有了懸崖勒馬,亡羊補牢一說。

季遙本以為,她到了這個年歲,經過一番挫折捶打,已練出了火眼金睛。

沒成想,在同一個坑上栽倒了兩次。

準確來說,是在付驍挖的坑底原地踏步,沒有半點兒長進。

怨不得付驍待她總是處處遷就。

如今想來,哪里是他好脾氣,分明就是心里有愧,試圖在各個方面好好彌補。

季遙氣得出了一身熱汗,貼身的衣裳黏在身上難受的緊,她的腿肚子都開始發抖,然后逐漸傳到了全身。

付驍看得出來她的憤怒,適時地閉上了嘴。

當年他一聲不吭地消失,然后又以一個新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季遙眼前。

明明有那么多機會可以把話說明白,但付驍偏偏選擇了拖延。

道歉這種事,向來趕早不趕晚,經他這一拖,即便是再小的埋怨最終也會變成恨。

更別說季遙原本對賈逍復積怨頗深。

“我出去溜溜彎。”

這句話出口,季遙都覺得自己了不起至極,竟然能這般克制噴涌而出的憤怒,心平氣和地與那個騙了她兩次的騙子說話。

“夜深露重,你多加件衣裳。”付驍這么說道,“外面也不怎么安全,別走太遠。”

“呵。”

季遙冷笑了一聲,頭都沒回就摔門出去了。

這關心實在太過多余,她也實在不稀的理會。

定義一個成年人,首要評判的是他是否可以自如地收放情緒。

季遙覺得,她今天的表現,簡直不要太冷靜,由此可見,她的心智估計早已成熟過頭。

站在這山林中的小破院子里,曬著并不怎么清冽的月光,聽著颯颯作響的樹葉搖擺,從里到外涼得透透的。

季遙啐了一口,感慨錦音山莊確實有它牛批的地方,瞧瞧那付驍那位少莊主,也真是玩的一手好人心。

一開始以賈逍復得身份接近,予以關懷,賺得信任。

然后便在她身上拴好了繩子,就地噗嗤一下釘上樁子,撒開了手走了,讓她在原地團團轉。

待他想起來這個“玩物”,改頭換面再來一次,十足的大尾巴狼。

想來也挺諷刺,季遙到現在才明白“賈逍復”這個名字的由來。

付驍的名字調個個兒,然后加一個“賈”字。

可不么,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真好。”

季遙對著沒有一絲星光的天兒,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發出了一聲來自靈魂的喟嘆,就開始了一輪罵街。

適時發泄,有助于身心健康。

這是季遙從她母上大人那里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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