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還不錯，來年的學費，我想又不用家里拿了，這次我得了六百塊錢的獎學金，名列全校前十名，全市前五十名。”林飛微笑道，“爸，我想考研究生，聽您之前給我說過，而且上海還是全國第一大城市。我想去那里，據說，要是考到那里，戶口也會被牽過去。那樣，我就成了名富其實的城里人嘍！”

“好樣的，嗯！這才是我兒子嘛！小飛，你要是能考上了，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你讀下去。將來工作了，賺大錢，我就可以享清福了。”聽著兒子的匯報，林任江很滿意。

“那時當然，到時候，我要自己開公司，把公司建在很高的大廈里面……”林飛有小半年沒有見到老爸了，這是第一次聊天這樣地歡快。

林飛在廚房里忙活了半天，弟弟林揚給他打下手。很快，一桌飯菜被林飛搞定了。又是雞，又是魚的，再加上一些涼拌菜，也有五六個。一家五口人坐在一起吃了一個團圓飯。

“來，多吃點，學習別累著。知道不？”林任江給兒子林飛夾了一個雞腿。

“爸，怎么不給我夾，只給哥哥夾。”林揚抱怨著。

“好好好，來給你也夾一個。”另一個雞腿給了林揚，又把一塊好肉夾給了林梅。三個孩子每人一份。林飛也給父母夾了菜。一家人好久沒有這樣在一起吃過飯了。林飛的心事很多，有好多不知道怎么開口。以前林任江第一次給林飛介紹上海的時候，那個時候，林飛還只上小學。他就立志將來考研要考研究生，林任江的回答是：如果他考上了，就是自己砸鍋賣鐵也要供他讀書。后來林飛的成績一直名列前矛。當初的話，今天再次從老爸的口中說出，然而林飛并沒有當初的那股勁了。

“好了，我吃完了，爸媽，你們慢慢吃。我去許勇家，晚上就不回來了，明天也不回來了，后天回來。”許勇是林飛的三年同桌，是一個很老實的男孩，比林飛小幾個月。兩個人的友誼就像親兄弟那樣。

“嗯，你去吧。天冷，多注意身體，少喝點酒。”林任江關心了幾句，其實他們父子倆今天說的話是最多的，平常很少有那么多的話說的。

“嗯，我知道了。”林飛看著爸爸的頭發，鼻子酸酸的。但還是忍住了。

林任江自從有了女兒和小兒子，頭發是漸漸白了。因為超生，罰了不少錢還被強行拉去做結扎。現在留下了腰疼的后遺癥。看著兒女特別懂事，大兒子成績又那么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為自己有這么幾個兒女而自豪，常常在別人面前感到特別的有面子。

林爸爸和林媽媽邊涮鍋邊聊著：“我說，孩子他媽，你看兒子現在也不小了，成績又那么好，以后不要總在他面前提錢錢的事，錢是永遠賺不完的，我相信他以后定有出息。”

“就你知道關心他，我不知道嗎？他可是我生的！”林媽看著林爸說他，“對了，我發現，小飛最近一段時間有點不對勁。”

“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咱們這個兒子，你又不是不了解的，能從他表面看得出來嗎？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唉，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么？”

“是不是，你經常在他面前提錢的事情，給鬧的？你啊，以后少在他面前提，你說，他那性子，這么好的成績，要是哪天不上了，這些年的培養不是白費了嗎？”林爸心里不解兒子的想法，只好勸林母說道。

“我也沒有經常在他面前說，只是提醒他，賺錢不容易。別的也沒說什么啊！”林母回想道，“他那么想上學，你忘了，他上學晚，要不是他自己要去上學的，我們還準備等他十歲的時候再送去上學呢！他不會上著上著就不上了的。”

林母的一句話，似乎又把兩人拉到了十年前，那個時候，林飛看著別人都上學了，而自己在家，非要讓父母將自己帶去上學。父母說他小，再等兩年，他是死活都不同意。跟著父母上街，就坐在地上，父母不同意送他上學，他就賴著不走。后來沒辦法，只好送林飛去上學了。當把林飛送到學校以后，才發現，自己送林飛上學晚了，要是早送兩年會更好些。

“哎！”林任江嘆息著。

“你別老是唉聲嘆氣的，你頭白的還不夠啊！”林母沒好氣地說道。

“我感覺，兒子的心，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了！”林任江嘆息道。

兩口子都有同感，雖然和林飛在一起相處十幾年，可對這個兒子，卻一點都不了解。也許是因為小的時候，林飛在外婆家里上學，不能常常在一起的原故，讓林飛變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個傻乎乎的小子了，而是一個活潑中的沉默。兩口子，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無語。

許勇放假后也一直在家，很想去找林飛，可是林飛家沒有電話，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無聊情況下，許勇也只好老老實實地呆在家里看書，和弟弟許猛下下橡棋，偶爾和家人玩玩麻將之類的打發時間。

許勇是一個老實的男孩子，與林飛相比，就形同兩種類型的人，林飛喜歡出風頭，而許勇就是默默地看著，或幫著林飛。林飛曾經開玩笑，如果許勇是女孩子，就娶了他。逗得許勇說林飛是神經病

轉眼間，許勇與林飛也分開一年半了，自從職高畢業，兩個人就分開了，相聚的時間加在一起，連一天都沒有。

“叔叔，阿姨好，”林飛把自行車放好，給許勇的爸爸媽媽打聲招呼。

“啊，小飛啊，好一段時間沒有來玩了。小勇啊，小飛來了。”許勇的媽媽向屋里喊著。

“呀，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啥時放的假啊？怎么知道我回來呢？”見到林飛，許勇非常地高興。

“呀！呀！你哪那么多的呀？是不是見到我特別地興奮啊？要不來吻一下”林飛作著要吻許勇的姿勢。

“變態啊你！”許勇雖然了解林飛的個性，但一個大男人親另一個大男人，他可接受不了。別說許勇接受不了，其實林飛自己也接受不了。作這個姿勢，只是本能地逗逗這個老同學，好兄弟。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會經常如此，還被女同學罵過。

林飛的的動作也逗樂了許父母，“小飛，晚上，別回去了，我去買些菜，今天晚上，你們爺四個，就在一起喝上幾盅，也好好聊聊天。”

“呵呵，謝謝阿姨，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飛從來沒有把許勇的父母當外人，而許勇的父母也沒有把林飛當外人，更何況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象林飛這樣的人，許勇能認識，也是許勇的福，必定許勇的父母是見過世面的人。

許勇的成績也一直都不如林飛的好，職高畢業的時候，林飛考了六百多分，與他要的重點差三十分，而許勇只考了林飛一半，上個大專還交贊助費。許勇的父母經常教導他，要多跟林飛學習。有時，許父母還真為許勇的將來擔心。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許勇看林飛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再次問道。

“哦！我上午才回來，昨天和幾個同學，出去喝了很多的酒，所以今天才回來。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你弟弟，他說你前天就放假回來了。我才知道你到家了，這不，我剛在家里吃完飯，就來看你了，怎么樣？我好吧？”林飛跟著許勇去了他的房間，林飛坐在他的床上，手里翻弄著許勇的相冊，“唉，和你留影的那個女孩是誰啊，長得不錯嘛。你小子有福了。”

“哦，我同桌，哪有那回事啊。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許勇臉都急紅了，一把奪過相冊不給看。

“好了，說正事，大家都約好明天到大學去，大家聚一聚。”林飛他在網上和以前職高的同學約好了去班主任老婆開的小吃店聚會，只有許勇這家伙不上網不知道。其他同學，不上網的就互傳這個消息。所以凡是知道的，都非常同意這個活動，更何況又在這個三年連任的林班長的帶領下。

晚上在許勇家里，許勇的爸爸是個愛喝酒的人，更知道林飛的酒量，非要開二鍋頭喝。加上許勇小叔，爺爺四個人硬是把三瓶二鍋頭給喝完了。林飛喝酒從來都不會臉上色的。一頓飯整整吃了兩個小時。

飯后，林飛和許勇躺在床上聊半年來的經歷和學習的事情。一直聊到睡著了為止。

第二天午飯后，林飛和許勇提前到了學校。看到他們來，班主任特別地高興。

“你們來得可真早，不過我還正愁沒有人幫你師娘做菜呢，這下林飛來了就不用愁了。”班主任嘗過林飛的手藝，那還是林飛的生日時候，也是在她老婆的小吃部里辦的，當時林飛非要親自下廚，結果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稱贊的。

林飛在忙做菜的同時，老同學陸續都來了。除了一些放假還沒有回來的，一些在家有事不能來的，共來了25個人。大家都圍在桌子坐著聊一年半的大學生活。

楊曉回到家以后，爸媽都在單位，只有一個人在家里，沒事打開電腦上起網來。上了一會感覺無聊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也不知道那個死家伙在干嘛？”想想昨天林飛臨走時說的一句話。楊曉幸福地笑了，“林飛，你就等著吧……”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媽，干嘛呢？怎么還不回來啊，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哦！啊？晚會，好的，我換件衣服就去。”楊曉的媽媽打電話要女兒去參加單位舉辦的晚會，也是年終發一些獎金等等。

楊曉這還是自從上職高以來第一次去楊媽的單位，好多人也都沒有見過楊曉。知道是主任的女兒，又長得是亭亭玉立的，個個不停夸贊。是啊，18歲的楊曉發育得特別的好，擁有模特般的魔鬼身材。

在這樣的場合，楊曉無耐的向各位叔叔阿姨問好。由于媽媽的身份，所以楊曉只好一個人在宴會廳里坐著。不時也有些干部子弟過來搭話，都被楊曉給瞪回去了。

“來，大家一起舉杯，希望大家前程似錦。”班主任第一個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干杯……”大家一飲而盡。

雖然林飛等人畢業都一年多了，但是他們對這個曾經呆過的職高特別有感情。更懷念以前在一起學習的日子。

“同學們，今天我真的很高興，你們都還能記得我這個班主任。”班主任真的很高興，一生中帶了那么多學生，這還是第一次，師生聚會。“對了，這是誰提議的啊？”

“是班長，”大家異口同生地說。林飛在職高做了三年的班長。畢業了，大家見到他還都是稱他老班長。

“對了，林飛呢，怎么沒有見到他人呢？”學習委員張悅問。

“我在這呢，怎么啦，美女張，想帥哥我啦？”林飛端了碟菜進來了，然后把圍裙放一邊。坐了下來。

張悅白了他一眼。林飛視而不見，舉起酒懷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