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卷起男孩,越勒越緊,任由男孩掙扎也沒能掙脫。
男孩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謂天生神力,但對周始這個三階修煉者來說,和普通人區別不大。
“啊啊啊!”
男孩掙脫不開,只能無可奈何地咆哮,周始心念一動,分化出又一根觸手,堵住了男孩的嘴。
見男孩被控制,大漢擔憂上前:“多謝大俠相助,還請大俠手下留神,不要傷害到猛子。”
周始問到:“這是你兒子?”
“正是犬子,他從小就得了怪病,月圓之日就會發病,平日他不這樣,是很懂事的孩子。”
大漢積極解釋,真怕周始一個不高興,對猛子痛下殺手,修煉者他可是聽說過的,殺人不眨眼,可不是什么講情理的人,不過,好在這里是孤城,有劍蘆執法者,就算是修煉者也不會肆意濫殺無辜。
原本周始認為劍胎是寄養在這戶人家,可看大漢眼神中的那份憂心,分明只有骨肉親情才會如此,看來這件事中間還有其他隱秘。
不管真相是什么,這猛子就是劍胎之事他已經確認,當他接觸到猛子的時候,他體內的劍種觸動了下,那是對同類才會有的感觸。
就像他與紅鸞他們靠近,心念之間能夠彼此生出感應。
他沒再說什么,裹挾著猛子就朝屋外沖了出去。
劍胎到手,越快離開孤城越安全,只要將劍胎帶回無量崖,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你干什么?你要帶猛子去哪?”
見周始從屋中竄出,屋外的婦女見到他觸手中卷起的猛子,焦急叫到。
只是周始并沒有理會,須臾之間,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漢從屋中走出,虛弱地扶著門框,對婦女叫到:“快去劍蘆求救,他是沖著猛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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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中,
連片的屋脊上,一道黑影飛竄,朝著城外奔襲而去。
從城中帶著個孩童疾行,容易引起注意不說,速度也不快,從屋頂直線距離出城時間最短,如今劍胎到手,周始必須越快遠離孤城越好,得在劍蘆發現之前逃到足夠遠且足夠隱秘的地方。
他現在就是在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他甚至覺得,也許下一刻,就會隔空飛來一把飛劍,將自己斬殺原地。
“前面就是城墻了!”
馬上就可以出城了,他一邊跑,心中卻是更緊張了起來。
直到他一個飛身,越下城墻踏上了戈壁,這才有所緩和。
“難道我是天選之子?這么容易就得到了劍胎!”
嘴上感嘆,他腳下的步伐并沒有減緩半分,現在雖然出了孤城,并不代表就安全了,要知道孤城可有劍圣柳塵,他的劍可是連五階修煉者都能百里之外一劍斬殺。
他很慶幸能這么順利帶出劍胎,只要能熬過今晚,他有把握把劍胎帶回無量崖。
跑著跑著,周始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吼到:“出來吧!我已經發現你了。”
倒不是他真的發現周圍有人,只是隨意試探下,萬一有人呢!
見沒人回應,他松了口氣,抬腿準備繼續奔跑。
“不錯,你竟然能發現我!”
一個聲音出現,他心瞬間就提到嗓子眼了。
隨著聲音出現,他的后面一個身影走出夜色。
能悄無聲息跟在自己身后全然沒有察覺,這人必然比他強大,他把手伸向腰間無量崖大師兄貓臉。
只是當他看見來人的時候,緊張頓時變成疑惑和皺眉,來人竟然是沙池安。
就是那個在百媚生逃單又騙小孩糖葫蘆,還被他爆錘一頓的沙池安。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再認為沙池安會是個普通人,當初影子說沙池安可疑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看來,這人隱藏極深,甚至被自己爆錘一頓都沒有顯露。
只是,不知道目的是為何。
他試探到:“上次打你一頓,你是來報仇的?”
沙池安于他十余米開外停下:“廢話少說,出劍!”
出你奶奶個腿......周始心中罵了一聲,一根觸手朝沙池安甩了過去。
沙池安跟了一路,若是要對他不利恐怕早就出手了,而且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是要你死我活的模樣,沒搞清沙池安的目的,他放棄了使用大師兄貓臉的想法。
因為沒必要一上來就亮底牌,殺招往往要出其不意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出劍!”
沙池安負手而立,言語間,氣勢一變,一股能量激蕩而出,將周始攻擊而來的觸手震成了血霧。
“五階修煉者?”
僅僅只是氣勢就粉碎了他的觸手。
沙池安的境界讓他感到有些絕望,知道沙池安可能會很強,但他沒想到會有五階這么強。
“五階?還差一點。”沙池安淡淡道,然后質問:“入我劍道卻不用劍,那你種劍干什么?”
“你是劍蘆的?”
聞言,周始后知后覺,剛才沙池安那并不是氣勢,而是劍氣,這才讓他誤判以為是五階修煉者,沙池安應該只是四階。
不過,對于此刻周始來說,四階還是五階沒有區別,反正他都打不過。
沙池安白了他一眼:“我當然是劍蘆的,不然我大老遠跟著你來這荒郊野外干嘛?吃多了閑著沒事?”
周始眼神瞟向劍胎:“你是為了劍胎來的?”
“算是吧!別劍胎劍胎的,人家有名字,說不準他會是你的師弟。”
周始問到:“你打算怎么做?殺了我帶他回去?”
聞言,沙池安對他的話顯得很驚訝:“說什么呢?大家都是同門,我殺你干什么?”
“你準備怎么做?”
“你這人真沒禮貌,當初揍我一頓,我可以當做你不認識我,而且我確實欺騙了你,現在我都告訴你我的身份了,叫聲大師兄委屈你了?本來想試試你這讓劍感石都炸開的天賦,你連劍都不出......”沙池安說著,眼神一愣:“你不會還不會用劍吧?”
周始再次問到:“你準備怎么做?”
他心念調動,開始恢復那條被震成血霧的觸手,哪怕明知不敵沙池安,他也不想束手就擒。
沙池安一指猛子:“送他回去,我會當做今夜無事發生,那個求助的女人我也已經攔下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等柳塵知道,我還是難逃一死。”
當初離國暗探只是查探了下劍胎,就被柳塵削去人家皇帝寢宮牌匾威脅,自己擄走劍胎的下場除了死,他想不到還有其他的。
“你把師傅看得太小氣了,從你動手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是懶得管你。”
周始分不清真假,愣在原地,理論上來說,從沙池安強大來看沒有必要騙他,可誰知道這家伙有沒有其他目的?這畢竟是個連小孩糖葫蘆都騙的人。
“他真的是劍胎?為何卻無半分修為?”
周始問到,事已至此,能多了解些劍胎的事也算是彌補下今晚的白忙活。
“他的來歷我已經同你說過。”
沙池安看向猛子:“他還太小,無法對自己今后的路有清晰的認知,師傅說的是等他成年以后自己選擇是否修煉劍道,這也是為什么沒有讓他留在劍蘆的原因。”
“他不是劍胎嗎?不是天生為劍道而生?我看那對夫婦對待他,可不像是寄養的態度。”
“他既是劍胎,也是師傅兒子,你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或許就明白了,那對夫婦并不知道猛子不是他們親生兒子。”
看來柳塵對自己兒子還挺人性,沒有將自己的意愿強加給兒子……周始問到:“他們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不是親生的?”
“他們真正的兒子剛出生沒多久就患了重病,在他們來劍蘆求救的時候就已經斷了氣,師傅用猛子將他們兒子替換了,從此師傅安排我于暗中照看他,這也是你在劍蘆不曾見到我的原因。”
沙池安說完,周始久久沉默,從一開始,他的行動就是注定失敗的。
見他半天沒說話,沙池安打了個哈欠,擺擺手:“沒意思,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回去補覺了!”
周始沒能出劍,沙池安這趟一路跟行也失去了興趣,轉身離去,只是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我不會管你如何選擇,但選錯,師傅的劍可是會來找你。”
說完,沙池安頭也不回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