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家的高手殺來了!”
“見鬼,七世家是怎么找來的?!”
九幽眾先是震驚,而后紛紛炸開了鍋。
須知,九幽堂大本營九幽素來隱秘,除卻九柱的領袖之外,無人掌握了九幽的真正坐標。
九幽的隱秘,也是一直以來九幽堂能夠在七世家的傾軋之下存活的重要保證!
可是現(xiàn)在——
九幽之外,一道道金光騰起,如劍、如刀,光雨般砸落下來,沖擊得九幽大陣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透過凜冽的金色光雨,隱約可見一株株道樹林立,還有道花盛開,不僅如此,更有龐大的樓船穿梭虛空,游弋在九幽大陣之外!
九幽眾無不心神悚然。
“這是七世家的哪一家出動了?”
“倘若只是其中一家的話,這份力量,快要接近傾巢而出了!”
“最關鍵的是,七世家是怎么找到九幽的?”
“前腳有莫氏羅氏作亂,后腳便有七世家入侵,莫非這兩柱突然發(fā)難,其實是在響應七世家么?”
有人在第一時間,將懷疑投向了剛剛遭到鎮(zhèn)壓的兩柱。
所幸讓很多人松上一口氣的是,天外來自七世家的攻擊盡管猛烈,但九幽堂世代經(jīng)營的大陣也不是吃素的。
光雨看似聲勢浩大,可九幽大陣仍舊巋然不動,絲毫不見被攻破的跡象。
“看這等攻擊的手段風格,來者應該是七世家之一的錢家。”
九幽最高的那一塊大陸碎片上。
一位九幽眾高手收回視線,憂心忡忡,看向沉默不語的沈一心,遲疑片刻后又道:“盡管錢家暫時無法攻破九幽,但九幽無法快速移動,如果被長期困在此處,我們總會有油盡燈枯的一天……”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可是,在場眾人盡皆脊背發(fā)寒,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腳底升騰而起,直沖天靈!
九幽大陣的防御力雖然強橫,可要是一直被錢家堵在此地轟炸,那簡直等同于甕中捉鱉,遲早有被一網(wǎng)打盡的那天。
“諸位。”
沈一心聲音低沉地開口,眼底一抹血色浮現(xiàn),他視線一一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我們之中,出現(xiàn)了叛徒。”
這就要清算了么?
眾人心頭再度凜然。
此時因七世家之一錢家入侵而聚集在此的,除卻莫氏羅氏還有原堂主青鸞之外,其余六柱的領袖全都到齊了。
在這之外,兩代堂主……或許現(xiàn)在已是三代堂主管家的阿明叔也到場了,以及一小部分九幽堂高層亦是齊聚一堂。
并且,剛被迎回不久的二代堂主余望舒,也同樣在場。
“沈堂主,何出此言?”
九柱領袖之一的祁之琳是個女子,約莫四十歲年紀,體態(tài)豐腴,宛如一個優(yōu)雅的貴婦人。
不過,她并非代表了某一個氏族,而是在外經(jīng)營了相當多的風花雪月場所,堪稱九幽堂情報的重要掌門人。
祁之琳不緊不慢地開口,她的眼底,同樣有一抹血色閃過。
這位貴婦人掩口輕笑道:“咱們九幽堂之所以能存在至今,靠的便是齊心協(xié)力,同生共死,否則,哪可能擋住七世家的追捕?即便是莫氏和羅氏,他們也只是想奪取堂主之位而作亂,斷不可能會去勾結七世家。”
話一出口,眾人紛紛應和。
另一位九柱領袖云非是個人高馬大的壯漢,腦袋油光锃亮,四肢皆有肉眼可見的傷痕,顯然接受過不止一次骸法改造。
事實上,幾乎每一位九柱領袖,都接受過多次骸法改造。
畢竟九幽堂的資源遠不如七世家,高手數(shù)量更是差了一截,想要對抗七世家,僅憑正常修煉根本不可能做到。
唯有接受多次骸法改造,才能應對七世家的壓力。
云非摸了摸腦袋,一抹血光在眼底閃過,他的神情樂呵呵的,聲音卻相當冰冷:“沈代堂主,你說我們之中出現(xiàn)了叛徒,可是要拿出證據(jù)來的。”
沈一心哼了一聲,眼底血光更濃:“沈某自然是掌握了充足的證據(jù)才會召集諸位。”
又是一位九柱領袖開口了,他的眼底同樣有濃烈的血光。
“大敵當前,我支持清算,但必須要盡快,否則,九幽恐有覆滅之危!”
不遠處,二代堂主余望舒面色清冷,從旁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在青鸞墜入九幽之后,他的存在感一下衰弱到了極點,此前明明舉行過盛大的歡迎儀式,他卻好像一瞬間變成了透明人一般,哪怕來到了會議的現(xiàn)場,也沒什么人關注他的存在。
更多時候,他的視線還會投向天外,關注來自錢家的進攻。
“錢家的舉動,有些不太尋常……”
余望舒不是沒有和錢家打過交道。
在他的記憶中,七世家的任何一家,都有可能前來沖擊九幽,唯有錢家是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主動進攻,完全不像是錢家的風格,這幫老陰貨,按說肯定是躲在最后面收割的才對,莫非這些年里還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片刻之后,他又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將視線轉回了緊急會議現(xiàn)場。
在只有余望舒能看到的視野中,一位位九柱的身后,各自延伸出詭異的絲線,纖細無比,有些像是釣魚用的魚線,沒入虛空的深處。
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念頭,皆是通過無形的魚線,從虛空深處傳遞而來。
“小姑娘把我‘喊’回來,是想要借助我的號召力,凝聚人心,全面掌控九幽堂,以求有朝一日能夠實現(xiàn)九幽堂的大業(yè)……”
余望舒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滿是苦澀:“可是這丫頭壓根不知道,她現(xiàn)在面臨的危機,比我們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我當年尚且扛不住壓力,選擇了一戰(zhàn)赴死,把責任丟給了后人,想著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沒想到這些年過去,我的事跡反而被他們傳得越來越玄乎,幾乎快要供奉上了神壇,現(xiàn)在居然還把我從圣樹中喚回現(xiàn)世,希冀我能夠重演奇跡,再一次帶領九幽堂走上高峰……”
余望舒越是思考,就越是覺得局勢波云詭譎,充滿了可怕的暗潮;越是分析,就越是感到前路黯淡無光,甚至恨不得再死上一次再說。
不過令他格外疑惑的是——
那個原本跟隨在青鸞身邊,疑似背叛,如今又追隨了沈一心的阿明叔,盡管眼底同樣血光燦爛,可是他的身后,卻看不到半根絲線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