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順半只腳跨入武師境界,對于渾身氣血有了更深刻的掌握,逼出氣血已不需用那銀針戳舌尖了。
氣血運轉,張順一股精血上涌,從口中咳出,單單喂到了蝦兵嘴里。
水蚌蚌殼防御極強,雙殼夾擊的氣力同樣不小,可弱點也明顯,速度較慢,而且到了岸上,劣勢更加明顯。
對于張順而言,用處較小。真正有用處的能力,乃是避水,而非廝殺。
兩頭水物目光灼灼,饞涎地盯著精血,而張順一轉手,落入蝦兵口中。
嗷嗷待哺的水蚌張開雙殼,不斷撞擊出聲來,見只有蝦兵有份,神識漣漪頗大,不過不敢表現(xiàn),老老實實匍匐,叩首行禮。
張順不斷撫慰,水蚌神識漸漸安靜下來。
畫大餅而已,堂堂老油條張順難道還忽悠不住這吾家有妖未長成的水蚌?
蝦兵與先前如出一轍,身子表層覆蓋血紅氤氳,如同盔甲一般,而且體型再次膨脹,肉眼可見。
張順吐出一口精血,為蝦兵吞食之后,原本紅潤的面孔變得蒼白,站在烏篷船甲板上,呼呼喘氣。
經(jīng)過近來數(shù)月的調養(yǎng),以及時達兩三月的習武,張順身子骨硬朗很多,逼出這口精血,再也不是先前癱軟倒地不起的局面了,不過消耗仍是不小。
來福曾邀張順前往暗巷,并非不去,而是一有精血之氣,還不夠喂養(yǎng)蝦兵蟹將,哪來的功夫去吉云埠暗巷、去野澤城的青樓逛啊!
眼下自保之力尚且不足,哪有精血耗費。
蝦兵此次消化掉掉張順那一滴精血所耗費的時間不短,小半個時辰后,身體表層的那股氤氳才緩緩淡去,神臺恢復清明。
蝦兵個頭竄高到了四尺有余,已不算矮小了,若是再長長,遲早達到尋常人類的水平,甚至超過。
真正有所增長的還不是身量,而是智慧,張順神識能夠察覺到,蝦兵已基本能夠達到六七歲稚童的水準。
對于許多繁瑣的東西,理解程度更為深了。
蝦兵原本捕捉上來時,體型不到一尺,只是再為尋常不過的龍蝦了,只是氣運好,經(jīng)過張順一路喂養(yǎng),吞服下數(shù)滴精血,才能從尋常品種不斷蛻變,達到如今這般程度。
而反觀水蚌,自小生于水底,在危機重重的水下生存,實力說不上高,且捕魚來吃,若笨一點,恐怕壓根活不到今日。
從天賦來看,水蚌較強于蝦兵,不過在精血喂養(yǎng)之下,甚么血脈天賦,姑且等閑視之!
張順一躍入水,蝦兵水蚌緊隨其后。
一番偌大的消耗之后,亟需朱漆牛魚這等補藥恢復。
甫進水中,四面八方的湖水遮籠全身,瞬間便覺一股輕松感襲來。
“似乎我剛剛并未逼出那一滴精血一般。”
張順閉上眼睛,從肌膚從血肉之中感受。
水中滲透出來無數(shù)斑斑點點的不知名物質,正不斷地鉆進毛孔之中,融入血液之內(nèi)。
因逼出精血而虧空的身軀緩緩修復。
攤開手,能夠見到昨日在拳館之中,與柳如煙切磋而受到的拳骨傷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愈合恢復。
“身處水中,竟能有如此效果,未曾入門之前,不曾察覺,跨入武師門檻后,對于氣血的再次激發(fā),使得我對水性的掌握更深了些?”
張順瞇了瞇眼,“只是,對于氣血的損耗或者傷勢恢復得并不快,而是頗為緩慢。”
“算是聊勝于無。”
“待氣血精進,這速度應當會有所提升。”
往后直接睡在水中得了!
張順在水中游曳,借著陽光環(huán)顧四周,尋找朱漆牛魚的蹤跡。
隨著實力的增進,獵捕朱漆牛魚對于統(tǒng)領蝦兵水蚌的張順而言,已不算太大的難事。
若是撞見,兩三條中就能輕易捕到一只出來。
水蚌避水之能發(fā)揮效用,令牛魚擱淺,蝦兵在水下守株待兔,張順策應阻攔,配合默契。
一個半時辰后,張順從水中露出面來,手掣一根魚叉,魚叉尖端處,插著一條渾身朱紅的牛角魚。
熟練地剖魚刮鱗,架起鍋爐烹煮。
“虎爺實力不知是否到了武師,若到了鍛皮,不知我和蝦兵一人一蝦,能否拿捏得住?
求穩(wěn),讓來福多多打探岸上消息,不可草率。”
趁此時機,多吃些牛魚,多捕些補藥,多在水中習武打拳。
從氣血涌拳的入門階段,達到鍛皮層次,據(jù)說天賦上好者十天半月,天賦低劣者,也不過半載而已。
張順自己在水中打拳,錘煉氣血可達渾身上下,效果比在陸上更好,再加上吃些補藥,用十天突破不過分罷?
吃了魚后,張順想起吉云埠口往北,有一處采摘‘蘿藕’的地方。
“那東西對武師有著一定用處?恰好趁此時機,我且去摘來嘗嘗鮮,若效用不錯,把東西都偷過來。”
“那塊水地,本是無主之地,只是后來漁霸到此,將那片每年冬季生長蘿藕的區(qū)域圈占,當成了魚龍幫的私產(chǎn),且每年要漁夫下水采摘,都會死幾人。
便是偷了,對漁民而言,也是一樁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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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吉云埠之北十數(shù)里之外,靠近岸邊處,有一座窩棚。
窩棚之中有兩名魚龍幫的人駐守在此,負責照看距離水岸極近的蘿藕生長區(qū)域。
防止有刁民漁夫悄悄偷采。
一名魚龍幫的小弟打著哈,解開腰帶,對著平靜的河岸撒尿,“咱魚龍幫在這兒好幾年了,從不曾見有甚么人敢老虎頭上拉屎,前來偷采蘿藕。
有什么好盯的,虎爺手段狠辣,那些漁夫都被嚇破了膽,哪個敢偷?
不如早些睡覺,反正虎爺也不在。”
“前段時間暴虎幫似乎和咱們打了一場,虎爺受了傷,大晚上指不定在哪個娘們家中養(yǎng)傷呢,哪里顧得來咱?”
“當真受傷了?”
“虎爺實力只不過是半步武師,沒能跨入那一步,還是差了些。”
“聽說他前些日子找到了一家俊娘們,不知今夜是不是在那?”
“虎爺晚間從不在同一個地方留宿,壓根不知蹤跡!”
張順潛伏于水下,正要下沉,卻聽到兩人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