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士兵看到自己的將領都被吸成這樣一副模樣,嚇得魂飛魄散,只能死命往前沖。
但再快也快不過布爾維斯,再快也快不過死神來臨的腳步。
布爾維斯在崖城軍隊里前后穿梭,沒有了將領的崖城軍隊,一個個在布爾維斯的追趕中倉惶逃竄,一個又一個的士兵變成了他的食物,變成了一個個臭皮囊,而還活著的士兵也因為他的阻攔,而逐漸被班蘭登的大軍追上,幾把軍刀齊齊劈來,了斷了一生。
班蘭登嗜殺的天性在這場戰爭中顯露無疑,這就是一場大殺戮。一萬崖城軍隊,被班蘭登和布爾維斯殺得支離破碎,每個士兵的眼里只有恐慌和痛苦,而在布爾維斯的利牙或者班蘭登的大刀落下時,便成了死灰般的絕望。
一條一條生死被吞噬了,整個天空都覆蓋上了一片陰霾,陽光,這給大地溫暖與生命的事物都藏了起來,好像也不忍看這片帝國。
一萬軍隊,就這樣全部覆滅了。
崖城的城門甚至都沒有機會為他們打開。
所有駐守在崖城城內的軍民這才看到了如狼似虎的薩城人,這幫沒有一點人性的東西,徹底激怒了每一個活著的崖城人。
但他們能做什么?沖出來和他們拼命?
他們確實很想,但他們不能。他們知道現在的狀況,薩城人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沖了出來,不用拼命,直接就送命了。
班蘭登就像一個死神,一刀一個,甚至一刀兩個地掠奪人命,而布爾維斯就像一個幽靈,不斷地在人群中穿梭,然后一條一條的人命就在他的身旁隕落。
他們都是死神的代言者。
所有崖城人都對他們恨得咬牙切齒。明明他們過得安樂的生活,幸福的日子,已經維持了千年的和平,不知道為什么會在今天就化為了泡沫。
一萬士兵犧牲了,但面對已經瘋狂的薩城人來說,崖城人以后可能會犧牲得更多。
沒有人比崖城人更痛恨戰爭了。千年之前,他們的領袖用鮮血換來的和平,在這一刻徹底的被打破了。戰爭帶給人類什么?死亡,痛苦,分離,就只有這些。但有些人為了自己對權力,對金錢的貪欲,不惜甘犯這樣的罪行,引發戰爭,造成這樣慘絕人寰的悲劇。
現在崖城從14歲到60歲的男兒都整裝待陣,而20歲到50歲的婦女也拿起了武器,只為保家衛國,其它老弱病殘的百姓都聚集在了城中,準備著打仗的人的飲食,全民皆兵,因為沒有人想失去他們的家園,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所有崖城人的心緊緊的牽在了一起。
現在崖城外,尸橫遍野。一具具尸體的血液將土地都染成了紅色,而布爾維斯還在吸著他們的血,對他來說,這不是飽餐一頓。
班蘭登也不急著進攻,他知道,現在崖城內一定人心惶惶,他希望有人會主動投降。
這次敲山震虎,滅了崖城一萬軍隊,相信對崖城內部的震撼是非常巨大的。
對于一個好的將軍,如果能不損兵折將便取得勝利,自然是再好不過,而這樣的話在以后的征戰中,更能讓倫道夫對自己信任有加。對于整個軍隊來說,畢竟是趕了一天的路,將士們都多少有些疲憊,而崖城的軍隊卻沒有體力上的問題,所以無論如何對班蘭登來說,現在的休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而在他們休整的時候,崖城的首領吉斯卡也連忙召集人員商量對策。
最初懷著談和的心態派出的一萬大軍全軍覆滅,對吉斯卡是個沉重的打擊。雖然崖城地大物博,與其他三城相比,人也多了不少,但太長時間的和平生活,使得首領們對于軍隊的緊張程度日益下滑,導致近年來只有數百人參軍,更有幾千人退伍了,現在整個崖城也就還只有六萬多的軍隊了。在這種情況下面對著薩城強大的五萬精兵,怎么可能不緊張。而且此次薩城人的進攻對他們來說更是毫無征兆,使得他們毫無防備。
之前派出本杰夫的時候,讓他帶一萬人也是為了讓對方有所顧忌,沒想到,對方不但不吃這一套,更將這一萬大軍殺得片甲不留,這著實出乎了吉斯卡的意料,盡管當時有人便提出了異議,但直到這時,吉斯卡才真正相信來者不善這個道理。
吉斯卡突然想起當時提出異議的人,此人不是自己的大將,自己當時對他的提議完全沒有聽進去,現在,他內心里覺得此人定是有異于常人的能耐,于是眼神開始尋找當時那個提出異議的人,他看向了當時提出異議的人,站在隊伍的后段邊上,他對那個人并不太熟悉,只是有些面善。那人身材魁梧有力,壯碩有加,雙目炯炯,神采熠熠。現在結果就像那人所說的那樣,他便不得不好好問一下了:“那個,對,就是你,你是誰?”
那個人突然被吉斯卡叫了出來,倒是有點吃驚,但還是吸了口氣鎮定的答道:“首領,我是城門守衛弗農。”
“弗農是吧?你怎么知道一萬大軍會有危險呢?”吉斯卡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他想知道這個弗農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是這樣的,首領。我們帝國四個城邦已經度過了一千年的和平年代,如今薩城大張旗鼓地派了五萬精兵過來,幾乎是他們城所有的實力,雖然我們和薩城之間一向沒有太多的往來,也沒有戰爭的導火索,但看對方的軍隊顯然不會善終,定不會輕易的跟我們講和。而班蘭登又是薩城首屈一指的殺人魔,視人命如草芥,所以以他的性格,如果五萬大軍對一萬大軍,而立場又堅定的情況下,他肯定要下殺手,既削弱了我們的實力,又能攪亂我們的心神,于他有百利,所以他必會如此選擇,而當首領只是派出一萬大軍的時候,我才會提出異議。”弗農娓娓道來。
“原來是這樣!”吉斯卡拍頭感嘆。他后悔自己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害得一萬將士埋骨于城下。因為他萬沒有想到,薩城倫道夫剛剛繼任就會對自己發起進攻。
吉斯卡繼任崖城的首領已久,前任首領只有他一個兒子,雖然他的父親也從小對他進行嚴格的訓練,但因為只有他一個兒子,對他更是寵愛有加,再加上如此幸福安逸的日子,父親對他也沒有多么的嚴苛。因此他從小就生活得特別的安逸,更沒有遇到過什么競爭,在沒有競爭的情況下,自然本身也不會過于努力,所以他各方面都比前任首領差距很大。前任首領因病辭世的時候便對他很不放心,本來已病得奄奄一息,但突然回光返照,很認真地叮囑他要好好學習,不要毀了崖城的千年基業。吉斯卡想到這兒,突然在想父親死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難道崖城的千年基業真的要敗在自己的手上?而亞羅然帝國四個城邦也已經和平千年,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戰爭說爆發就爆發了。
不行,一定不可以,吉斯卡告訴自己。他雖然能力有限,但心地純良,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崖城,不能讓祖先千年的基業毀在自己手上。
吉斯卡聽弗農說得頭頭是道,便站了起來,說道:“現在,我封弗農為守城將軍,帶兵五萬,死守城池,一步不退。我們崖城軍民誓與崖城共存亡!”在損失了自己的大將本杰夫的情況下,吉斯卡已經不知道怎么辦了,而弗農身材魁梧,整個人的氣場更是強大,對薩城的進攻也說得頭頭是道,所以才委以重任。
“誓與崖城共存亡!誓與崖城共存亡!”所有崖城的軍民都聽到了這一聲聲發自內心的怒吼,都跟著一句接一句地吼了起來,心中都燃起熊熊的火焰。
城外的班蘭登也聽到了這喊聲,卻不以為意。在他眼里,他們現在的怒吼只是他們在死亡之前發出的最后一聲低吟,而崖城也只是一個遲早要歸于自己的囊中之物。
弗農接受了冊封,他在吉斯卡的軍隊里呆了這么久,一直做一個城門守衛,他沒有太大的希望,在這個他生活了這么多年的幸福的崖城,他覺得做一名守衛已經滿足。但現在不一樣了,如狼似虎的薩城人對他們發起進攻了,他對自己有信心,所以當吉斯卡首領冊封他的時候,他沒有一絲的推脫,他知道自己作為崖城的一員,有責任在這個時候為自己的城做些什么。于是,他便開始排軍布陣,將一小部士兵分了出來,主要保護首領,另一部分士兵分出來保護文官和百姓,其它所有的士兵都派到城墻之上,以防敵軍登梯而上。
吉斯卡看到弗農這樣安排甚是不解,便問道:“弗農將軍,你把所有士兵都派去其它地方,那城門怎么辦?難道不怕讓他們從城門長驅直入,滅我崖城嗎?”
弗農一躬身,說道:“首領請放心,區區一個城門,只弗農我一個人便足夠了!”
“你……一個人守城門?”吉斯卡難以言明心中的驚訝,在場的人也無一不是張大了嘴巴,發出了懷疑的聲音。
弗農微微一笑,兩腿微屈,便和吉斯卡說:“首領不信可以找人來試。如果推得動我,那我便不再逞強做這守城將軍!”
吉斯卡一看弗農充滿自信,便對著自己20人的親兵說道:“你們,上去試試弗農將軍的力量。”
這20個親兵都是整個崖城最精英的隊員,以保護吉斯卡的安全。而現在他們都磨拳擦掌向著弗農走去,但弗農卻只是輕松地笑著。
20個親兵排成一排,一個人抵住一個人,準備好后,便突然向著弗農推去。
這一個突然而來的大力,至少要有上千磅,但弗農神色沒有稍變,任那20個親兵使勁渾身解數,也不可以動搖他分毫。
直到20個人再沒有一絲力氣,全都癱倒在地,弗農也沒有一點移動,完全看不出來他抵抗過20個高手的推擠。
吉斯卡看著弗農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從來不知道在他的城邦里有這樣的一個人才。他感嘆道:“弗農將軍,這簡直是神的力量!”
弗農馬上連連擺手,一臉向往地說道:“不,首領,我不是神,神的力量比這要強大不知道多少倍,我其實是個半神,才會擁有這樣的力量。”
“半神?!”吉斯卡疑惑道。
弗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我的父親和我講過,我的母親是天上的神女之一,下界來到崖城,因為對人類的一切充滿的好奇,也意外的和我父親相識,被我父親的真情實意所打動,最終和他在人間做了一年的夫妻,正是那段時間才有了我。一年之后,我母親便回到了天界,再也沒有下來過。所以我才會有一部分神的力量,從小我的力量就和普通人不一樣,都是從我的母親那里繼承的,但我畢竟只是半神,并不是真的神,但比起真正的人類來說,力量卻大了很多。”
吉斯卡聽到弗農這一番話頓時心中大石落地,高興地說道:“那就好啦!無論薩城再怎么兇惡,他們畢竟只是人類,弗農將軍你一定會阻止他們的腳步的!我們的崖城有救了!”
吉斯卡心中對于崖城的未來又有了新的希望,對他來說,崖城就是他的一切,無論如何他都要守住,這里有太多他的牽掛,現在有了弗農的幫助,好像連上天都在幫助他們,他倔強地相信有弗農在一定會取勝。
弗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為崖城做這樣的大事,也很高興,但也隱隱有絲憂慮,是啊,人類對他大概是沒有辦法,可是,如果來了不是人的呢?他對未來有了一些不確定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