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在話,雖說想不到突然出現(xiàn)在這的會是貓又全宗,但如果是他的話,這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強得亂七八糟、還有些喜歡耍帥、與肖素子很是親近,所有的條件都十分的符合。
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后,倒是有一點讓陳宗翰感到氣餒,沒想到全宗強悍如斯,以前還以為慢慢的拉近了距離,殊不知,這點進步根本沒有什么分別。
不過他也不想想,全宗可是活了千年的貓又,豈是他這種小屁孩可以拿來比較的。
失望之余又感到了興奮,這個領域之寬廣,足夠窮盡畢生。
“別叫這么大聲,我還不至于忘了自己的名字”全宗在陳宗翰的傷口上灑了些消毒水。
“痛”陳宗翰倒抽一口氣。
“我知道”嘴巴上這么說,可依然在傷口上用力一壓,順便搓掉一些死肉。
“嘶”用氣音表達自己的疼痛。
“全宗前輩,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陳宗翰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問說,其實他想問的是,你的時間怎么可以抓得這么準。
“遠遠的就感覺到這里聚集了一群鬼魂,還有素子以及其他修練者的氣息,好奇就過來看看”
沒想到就只是因為好奇,就這樣子摧毀了別人布了許久的局,還順帶把幕后黑手給砍了。
陳宗翰還真的有些無奈,只能說倪恒的運氣不好。
“倒是你進步得真多,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呵呵呵”陳宗翰承認被這種宗師級的人物贊美,真的是十分得受用。
“笑得有夠難看,是客套話,懂不懂?”李師翊就是看不慣陳宗翰得意的模樣,直接潑他冷水。
“呵呵呵”誰理你。
肖素子含笑不語,她對此也頗意外,自己的師傅很少贊美別人,不過陳宗翰的進步當真是可以用神速來形容,想當初一開始見面,連她的威壓都無法抵抗,現(xiàn)在卻是個能夠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
恐怖的成長速度,讓肖素子也隱隱覺得警惕,自己是否松懈了?
肖素子開口問說“師父,您過來的時候樓上有沒有什么動近?”
說的也是,鬧得這么兇,沒有人發(fā)現(xiàn)反而奇怪。
全宗點點頭“有些無聊的人,我叫人來處理一下”接著拿出陳宗翰見過的新款手機,接通后,囑咐了下。
“等你叔叔過來”肖素子點點頭。
肖素子的叔叔?好像就是那家餐廳的負責人,叫做什么肖濂的樣子。
這種家族的企業(yè)關系,就是這點麻煩,一群人的姓都一樣。
“那個…學姊的師父”讓人意外的,開口的是李師翊,口氣有陳宗翰從來沒聽過的吞吞吐吐。
吃錯藥?發(fā)燒?少女懷春?陳宗翰滿懷惡意的想著。
可能是一不小心在臉上流露出心中的想法,被李師翊用眼角余光惡狠狠的瞪視,不過一面對全宗,就又換回她那一副唯唯諾諾、我見猶憐的模樣。
這種場面如果再在背景添上幾朵櫻花,就十足是個向學長告白的小女生,攪纏著的手,就是她的心情寫照。
“嗯?”全宗看向這個他第一次見面的女孩,一個年紀小他幾十倍的女孩。
“就是那個…”攪纏的雙手加快了頻率。
“那個…”
肖素子也被李師翊的作態(tài)給吸引,不過根據(jù)陳宗翰對她的了解,她說的話只有一種可能性。
陳宗翰知道發(fā)展的闔上了眼睛,她還真是不累。
“就是…”
“…可不可以收我當徒弟啊?”
果然。
真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
“不行”全宗回答得干凈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可能是吸取上一次被肖素子拒絕的經(jīng)驗,這一次的楚楚可憐作戰(zhàn)就是個轉變,不過仍然宣布失敗。
“你身上的功力雖然淺薄,但法門很適合你,根本沒有必要舍近求遠”全宗說。
“更何況我一向不喜歡收徒弟”
聽聞此話,陳宗翰疑惑的看向肖素子,她只是笑了笑。
全宗這句話倒不是無的放矢,以他的身份,以他的修為,不知有多少人渴望拜入他的門下,不過他是個喜歡自由、討厭麻煩的貓,他現(xiàn)在唯一的徒弟就是肖素子。
如果他哪天心血來潮的話,廣收徒弟,人數(shù)應該,不,肯定能夠直接建立一個門派。
題外話,全宗這輩子共收過四個徒弟,只是前面三位都已經(jīng)成為往日黃土,這也許就是他不愿意再收徒弟的原因。
看到李師翊要在自己的漂亮臉龐上擠出幾滴淚水的模樣,全宗再加上一句“哭也沒用”
李師翊擺出騙人用的燦爛笑容。
“笑也不行…”
即使是經(jīng)歷過了死亡的鬼魂,也對于魂飛魄散有著說不盡的恐懼,應該這么說,經(jīng)歷過死亡,會讓人更加的珍惜生命,即使只是殘留在人世間的執(zhí)念,也是活著的感覺。
死后成鬼者很少,大多數(shù)都直接前往冥府投胎,而這些執(zhí)意要留在人世間的鬼魂,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可能會永遠的消失,沒有輪回,沒有存在,歸于虛無,這恐怕是最最可怕的一件事了。
兩百多只鬼,場面駭人,陰森森的模樣再加上許多家伙死的時候賣相很糟,整個就是讓人晚上作夢會不敢入睡。
“謝謝”
“萬分感謝”
“感恩”
一群鬼魂向人道謝,雖說十分得難能可貴,但這場面實在是不大舒服。
“不會,這只是我們份內的事”肖素子公事化的說,臉上沒有表情,產(chǎn)生著距離感。
一個滿臉銀灰色血液抱著小孩的鬼魂,慎重的鞠躬道謝后,就往上穿過天花板離開。
一個輪著一個。
不過其中也有些是所謂的厲鬼,在發(fā)威之前,都被全宗給輕易的抹除,實實在在的抹除了存在。
群鬼飛離這間百貨公司,不知情的人說不定會以為這里是個什么大兇之地,百鬼夜行大概就是這種感覺,鬼氣開始消淡。
事情落幕,只剩下最后的收場
這件事的受害者只有幾只不長眼的厲鬼、百貨公司的墻壁地板、受了重傷的黑手倪恒。
還有就是群鬼飛離時,百貨公司的冷氣莫名的驟降十度,讓不少人一時不能適應,打了幾個噴嚏。
順帶一提,至從全宗的出現(xiàn)以及輕松擊敗倪恒之后,虎精與山魈們也都不敢造次,怯生生的圍在堅冰旁,護衛(wèi)著自己的主人。
基于肖素子與陳宗翰都滿身是傷,最后解釋的工作就交給了李師翊,其他兩人在就李師翊不清楚的部分做出補充。
倪恒與李天曦的愛情讓全宗的眼眸添了抹哀傷,曾經(jīng)發(fā)生的悲劇有著旁人難理解的苦澀。
愛到了極處,為之生,為之死。
心中充塞著無言的謂嘆,無聲的讓陳宗翰、肖素子、李師翊三人接觸到了人們常掛在嘴邊的世界,充滿著無奈,在其中浮沉。
“前輩,他們要怎么辦?”陳宗翰口中的“他們”指的就是倪恒與李天曦,難道真的得讓這個難能可貴的愛情,有著不完美的結局?
“交給我們家的下場恐怕就是被鎖在研究室,破解天人的秘密一直是人世間的終極課題”肖素子也不作做的直說,在群眾利益面前,高貴的愛情實在不足掛齒。
“可以不要這么做嗎?”李師翊不忍的說。
全宗思量著。
由他來做決定,這里他最有說話權,也不會有人忤逆他的意思。
“帶走吧,別交出去”全宗淡淡的說,沒有什么理由,只是因為倪恒給他的感覺不差,而一旁又有三個明明是受害者,卻又幫他們背書的年輕人。
接著就是要找個地方擺那尊冰柱,肖素子的立場讓她難為,天人的重要性堪比外星人,這感覺就像是一個研究隕石與外星文明的機構里,有人在家里偷偷藏著一個外星人一樣糟糕。
陳宗翰也不行,總不能回家的時候跟老媽說:
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撿到了一尊冰凍的雕像,超美的,擺在房間剛剛好。
這感覺就像是個神經(jīng)病,應該會叫救護車,把心愛的兒子送去精神病院療養(yǎng)。
所有人低頭想著有沒有什么好地方,搜尋著自己的記憶角落。
“我那里可以”李師翊弱弱的舉手。
其他三人詫異的看向她,她應該是所有人里最不適合的,畢竟她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
雖說不想把倪恒他們交出去,但誰知道他們哪天說不定發(fā)神經(jīng),又想來組個什么聚魔大陣,那時后就必須有個人能夠阻止他們,李師翊實在不是個好人選。
“現(xiàn)在我一個人住,有很多空房間,一定擺得進去”李師翊看向眾人,解釋的說。
“還是不大好”陳宗翰說。
“真的”肖素子道。
全宗點頭。
“又不會怎樣”李師翊鬧脾氣的說“你們不會在上面加一些什么禁制之類東西,那不就行了”
“禁制畢竟是死物”全宗說,另外兩人附和般的點頭。
李師翊氣呼呼的瞪視著三人,只是陳宗翰故意移開了視線,另外兩個人根本沒在怕。
李師翊之所以想要擺在家里,陳宗翰極度懷疑只是收藏癖發(fā)作,或是什么更加奇特難懂的理由,不過陳宗翰不與理會,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這很有可能會危害到李師翊的性命,如果事情當真如此的話,還不如交給肖家處理。
哪怕扔在垃圾桶,也比威脅到李師翊的性命好得多。
一個不屬于在場四個人的聲音,帶著疲憊小心翼翼的說“那個…我們可否發(fā)表一下意見?”
原來是那個會說人話的老山魈,眼睛偷瞄著全宗,似乎在等帶著他的首肯。
全宗點點頭。
“在這之前,我想先為我的主人們感謝你們的不殺之恩”語畢,深深的且由心發(fā)的鞠躬。
四人受這一禮后,表情也都比較和緩。
直起腰來繼續(xù)說“我們只需要一個棲身之所,可以的話希望能夠不會受到人們的侵擾,雖然有些過分,但希望可以借這位小姐的居處,暫為處所”
說完再度深深鞠躬。
被指名了的李師翊,似乎很贊賞對方的眼光,接著又得意洋洋。
相反的,陳宗翰聞言之后面色一沉。
“我們知道您們肯定不會放心,因此”老山魈咬牙接著說“我們愿意以精血為誓,終生保護那位小姐,如有背棄忘義,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不得超生”
老山魈背后的年輕山魈與虎精點頭表示接受這個提議。
陳宗翰與李師翊雖然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也知道肯定是很嚴重的事。
陳宗翰輕輕推了一下肖素子的肩膀,低聲說“他在說什么啊?”
肖素子與全宗白了一眼這個不學無術的家伙,對面的老山魈也十分無言,虧自己下了這么大的決心,陳宗翰訕笑不已,尷尬萬分。
其實陳宗翰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他是個靠著魔主殘魂才擠身高手,應該身為老師的大姊平常不是搞失蹤,就是在玩電腦,根本沒有認真的教過他任何東西。
全宗解惑說“以精血為誓,代表著絕對無法違背的誓約,因為那不只深入靈魂,還會受到天地的制約,基本上這種血誓已經(jīng)失傳,想來是因為太不厚道吧”
萬非不得已,老山魈也不想這么做,但除了這個方法,他實在是想不到任何其他方式可以得到對方的信任,他愿意把李天曦與倪恒擺在高于自己生命上的第一位,所以為了他的主人,他愿意委屈求全。
“也就是說李師翊只要遇到任何危險,他們袖手旁觀或是故意放行,都會慘到不行?”陳宗翰問。
“看起來是這樣”全宗說。
“看來,你多了兩個免費的保鑣”陳宗翰打趣的看著李師翊,渾然沒注意到對面山魈們與虎精的苦笑。
李師翊恍惚的看著他們,迷茫的點頭。
接著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山魈們、虎精和李師翊都在手掌上畫了一刀,在陳宗翰好奇會不會血液感染的心態(tài)下,雙掌緊貼著,再由他們吟誦咒文,雖然說除了老山魈其他家伙都不太會說人話,不過效果都是一樣的。
當然,一切都在全宗的嚴格監(jiān)視之下,如有異動,立馬就會被斬成兩半。
李師翊沒有任何變化,不過他們三個的胸口中央都多了一點如血般殷紅的紅點,時時提醒著自己的誓約。
現(xiàn)在才知道,老山魈的名字喚作大山,小山魈是小山,虎精是小虎。
聽說都是李天曦取的,由四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李天曦取名字的功力實在不怎樣。
他們跟隨著李天曦都頗有年月,每個人與李天曦之間都有個故事,讓他們肯不離不棄的理由,從天界跟隨到人間,從榮華富貴到現(xiàn)在的窮途末路,他們都沒有一絲怨言。
甘之如飴。
總算趕到的現(xiàn)場處理人員,每個人都各司其職,穿著警察服裝的在驅散民眾,有好幾個水泥工在修補著破洞,一些專業(yè)的醫(yī)療人員在肖素子與陳宗翰身上檢查傷處,不過由于兩人都堅持不去住院,只能服些不知名的丹藥,草草了事。
所有到場的人都井然有序的分工,很是熟悉作業(yè)的運作,盡量讓這里恢復成原狀。
虎精與山魈們在這群人出現(xiàn)前就在一陣閃光之后,回到了堅冰里李天曦的身上,一個掛在腰間的小香囊。
在樓上的孟竹一伙人都有著大難不死的感覺,獲救之后都決定去廟里燒燒香,跟他們分別后就跑去了天后宮。
這些后勤人員絕大多數(shù)都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也沒有面對死亡陰影的必要,但他們默默的付出,給的就是陣前將士一個有力的后盾,一個不需擔憂的補幾。
前面的沖鋒陷陣固然重要,但背后的支持也是不可缺少。
離開了這一棟讓他們印象深刻的百貨公司,他們一群四個人決定去大快朵頤一番,一大早就東奔西跑,接著又連戰(zhàn)數(shù)回,鐵打的身體也會受不了。
就連李師翊這個非戰(zhàn)斗人員也累得在椅背上小憩,更別提還帶著傷的兩人。
順帶一提,現(xiàn)在開車的是全宗。
車窗外的是看習慣了的街道巷弄與店家招牌,而剛剛卻在不遠處的一家百貨公司底下大戰(zhàn)了一場,強大的落差給人作夢般的虛幻感。
這輛車的沙發(fā)椅怎么可以這么得舒服,陳宗翰沉沉的入睡。
再度睜開眼,車里的時間顯示是七點多,看來沒有休息多久。
伸個懶洋洋的懶腰,揉揉惺忪的雙眼,前座的兩人都已經(jīng)醒了過來,肖素子閉上眼正在徐徐的吐納,全宗轉著電臺,在找有沒有什么音樂,李師翊還沒醒來。
近距離的觀察著她的睡相,與她十分不搭的安詳恬適,有些青澀的面容上,沒有了平常的冷漠或是蠻橫,白玉般的幼嫩肌膚,網(wǎng)帽下的秀發(fā),一幅未醒的仕女圖。
現(xiàn)在這個年紀就長得如此動人,不難想見她以后會如何的紅顏禍水。
這一剎那,如果說沒有任何的動心的話,真的就不是個雄性生物,所以陳宗翰有一點著迷。
只是注意到后照鏡內全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陳宗翰微微臉紅,別開了目光。
“借一下手機”陳宗翰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和家里說一聲要在外面吃,雖然說剛剛已經(jīng)換了一件衣服,畢竟穿出來的那一件都已經(jīng)破破爛爛的,但身上的傷要怎么說服家里的人。
真是麻煩,陳宗翰無奈的想。
“有想要吃什么嗎?”全宗問,這感覺好像是一個家庭的爸爸一樣,就像是家庭出游,然后大家都玩累了,最后在討論晚餐的去處。
當然除了這個組合有點奇怪外,一只千年貓又,一個天才少女,一個被老鬼附身的自己,沒想到最正常的竟然是李師翊,不過她的性格也很有問題,不算是個正常人。
再加上里面還有兩把鋒利的兵器,絕對違反法律,但也絕對沒有人在意。
“不如,去學姊家好了”陳宗翰想了想,肖素子的家里不就是開餐館的嗎?
“我反對”直接了當,肖素子在陳宗翰語音落下的瞬間就投下了反對票。
陳宗翰滿臉不解的探頭到前座,肖素子對上他的視線說“吃膩了”
這倒真的是個好理由,就算那家餐館再美味,如果天天吃的話一樣會膩味。
最后決定去了一間附近吃到飽的火鍋店用餐,這種店家的東西絕對稱不上有多好吃,通常消費的都是些食量大的學生或是家庭,不過對于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這類型可以補充消耗又可以放輕松的地方,實在是不錯的選擇。
下車前,陳宗翰輕輕搖了搖還在睡的李師翊,“大小姐,起身了”
“恩~”李師翊充滿睡意的低哼,這也太充滿魅惑了吧。
陳宗翰勾起了一個念頭,用手指輕輕夾住她精巧的鼻子。
看到李師翊慢慢的皺起眉頭,接著鼻子抽動,迫不得已張開眼睛,入目的是陳宗翰的奸笑,起身氣加上逗弄母老虎的后果就是被重重的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