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說的誘人,只怕天下人還沒來得及為那公子恒起勢,反而隨著本官投奔過去,引得朝廷動怒!”
“屆時兵臨城下,即便合巴蜀兩郡之力為一體又能如何?也不過死路一條罷了!”
“你覺得本官如此選擇,便是對的?”
沉默半晌,司馬勛冷言冷語道。
“哼,大人未免太過于悲觀了一點。巴蜀之地,懸崖陡峭,無路可循。朝廷此前建立的懸崖棧道,只需燒毀,朝廷大軍寸步難行,又能奈我如何?”
“相反,朝廷真要發兵,與我加公子對峙,必定引來天下人的目光,屆時也只是推波助瀾,助長我家公子的勢,定會引來無數仇視當今朝廷的人轉投公子!”
“那時,大人覺得,我巴蜀還真的毫無反抗之力嗎?”
眼看司馬勛言語放軟,似乎逐漸被自己壓倒勢頭,惠巖暗暗松了一口氣,神情也更為自信了幾分。
“哈哈哈,愚蠢!”
“你一個辯士,口頭上討些便宜就算了,竟敢來本官面前論兵法,談及兩郡作戰?”
“朝廷一旦發兵,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如江河涌動,其排山倒海之力豈是你所能想象?”
“莫說一條路,即便填平一道懸崖又有何難!”
“你竟敢妄圖以巴蜀天險抵擋朝廷大軍,真以為朝廷軍隊如羌人那些蠻子一般,面對天險陡峭,城墻高鑄就無能為力了嗎?”
惠巖話音剛落,司馬勛頓時一聲嘲諷。
惠巖臉色一變。
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得太早了,竟在一個兵家面前談及兵法布陣,這不惹人笑話嗎?
他再能辯,也不能進入別人的主場啊!
大意了!
“這樣吧,想說服本官倒也可以,本官可以給閣下,給公子恒一個機會!”
“本官給你們十天時間,讓本官見識見識你蜀郡的變化,看看這公子恒究竟有幾分實力。若其目前能拿得出手的力量連本官都震懾不住,在朝廷面前也只有死路一條,到不如留下命給本官立一功勛!”
“若他真能讓本官心服口服,本官倒也不介意奉他為主。記住,你們只有十天時間,十天一到,不能讓本官望而卻步,蜀地便等著本官帶兵入境吧!”
不等惠巖說話,這一次司馬勛直接掌控主動權,冷冷提出自己的要求。
“司馬大人……”
見狀,惠巖還想說些什么。
但話還沒說完,便被司馬勛直接打斷。
“好了,不必多說了。若蜀郡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的好。再廢話下去,休怪本官手下不留情!”
“送客!”
司馬勛抬手一揮,直接下達逐客令。
惠巖還想掙扎一番,但見司馬勛目光冷冽,終究還是沒能開得了口。
沒一會兒,惠巖和巴舒兒一同來到郡守府外。
“唉,這司馬勛還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之輩!”
“他已經鐵了心,若不能給予震懾,后果不堪設想啊!”
“可憑目前蜀郡的實力,抵御羌人六萬大軍已經勉強,又從哪兒騰的出手震懾于他?”
惠巖唉聲嘆氣,臉色異常難看。
“呵呵呵,先生不必氣餒,你已經盡力了!”
“說實話,今日也是先生出手,換做我,哪怕攜恩圖報,恐怕也拿這司馬勛無能為力!”
“至少現在還有轉機,盡力而為便是!”
“這樣,先生先隨我回巴家堡,再從長計議如何?”
巴舒兒微微一笑,驚嘆的看著惠巖,略帶安慰道。
不得不承認,剛才一番口頭上的斗法的確給她看呆了。這些辯士的功力,仿佛把戰場納入嘴邊一樣,簡直令人震撼。
雖然最后也沒能徹底拿下司馬勛,但也足矣讓她嘆服了。
“多謝巴姑娘!”
惠巖應了一聲,微微點頭,很快隨著巴舒兒來到巴家堡。
當晚,惠巖便寫下一封書信,快馬加鞭送往成都方向。
兩天后,惠巖的書信送到了嬴恒手中。
“好,好啊……哈哈哈,不愧是名家學子。有惠巖先生這封信,我便安心不少了!”
客堂中,看完惠巖送來的書信,嬴恒頓時拍案大笑,一臉暢快。
雖然司馬勛開出的條件讓惠巖感到壓力山大,但對于嬴恒來說,這卻在接受范圍之內。
只要有機會能拿下司馬勛,就比沒機會強百倍,無非是難一點罷了!
“君上,這來自于巴郡的危機解除了?那司馬勛何日來投?”
下面,昭和一臉驚訝的看著嬴恒。
這些天,他也了解到了巴郡那邊帶來的壓力,為了應對巴郡那邊隨時可能爆發的戰亂,他從回來開始,幾乎就沒歇息過。
“呵呵呵,危機尚未接觸,但已有希望!”
“昭和先生,宏達,你們兩個看看!”
嬴恒抬頭看向下面坐在左右手的兩人,笑著將書信遞了過去。
兩人趕忙上前接過書簡,看完后都略微有些失望。
不過失望的同時,兩人倒也多出了一份希望。
按照司馬勛的要求來看,惠巖雖沒能成功說服司馬勛投降,但至少鋪墊了機會,這就給了他們一定操作的空間。
“君上,若那司馬勛堅定他的條件,咱們豈不是要召集更多的兵馬?”
“而且阿壩州的兵馬,也必須得盡快多調一些過來啊!”
放下書簡,西門宏達沉聲道。
“西門將軍,這招兵買馬當然還得加快進程,也得加大規模,新兵想在短時間內跟司馬勛的軍隊比戰力是不可能的,但人數上也得形成優勢,給與一定的震懾力!”
“至于阿壩州那邊的軍隊,再等等吧!等章邯將軍的消息傳來再說。若真能調兵固然好,不能調,咱也不能拖后腿!”
嬴恒微微點頭,沉聲說道。
“好了,宏達,剛才城外傳來書信,鄭掃北、伍天賜、陳昌三人已招兵歸來,你先過去檢驗安排一番,事后帶三人前來見我,我再做安排!”
頓了頓,嬴恒話鋒一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