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陽光溫暖而美麗,透過稀稀疏疏的梧桐葉傾灑在地面,和著枯黃的梧桐葉婆娑滿地。
四人約好每天放學之后就一起出去吃飯,原本學校是要求住校的同學必須吃食堂。但小小的作弊之下,老師很快通融,于是乎四人的關系在一頓頓晚飯中關系日漸融洽。
冬天很快來到,就在前幾天還是艷陽高照的情況下短暫的溫暖之后溫度驟然下降。涼雨和安齊走在街頭,涼風習習,略帶沙塵的風敲打在臉上讓涼雨和安齊紛紛感覺到生疼。
兩人連忙跑到最近的一家奶茶店等待曉天和蕭蕭,他們約好一起吃晚飯,但因為今天籃球比賽所以延遲了時間。曉天和瀟瀟都是高個子,籃球打得好,是主力人員,所以兩人都必不可缺。
時間在一分分流走,安齊的無聊話題都快到了盡頭。
“你說,他們怎么還沒來?”安齊微微皺著眉頭,奶茶被吸管不斷攪動。
涼雨恬靜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不耐煩:“我也不知道。“她坐在高凳子上耷拉著兩條腿輕輕晃動,不緊不慢的,好像一切事物在她眼里都那么風輕云淡。
“唉!“安齊覺得無聊便不再多說,兩手手肘撐著臉頰,兩腮因為剛喝了熱奶茶而顯得紅潤。
就在安齊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曉天和蕭蕭遠遠出現在了視野里。那跳動的火紅色如同火苗一樣燃燒,兩人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曉天用手擦了一臉的汗向奶茶店打來招呼,一邊揮著手。
“曉天蕭蕭,你們怎么現在才來!讓我們等了好久!”安齊一臉的埋怨之色,透過曉天的身影她看到蕭蕭,不知是被汗淋濕的還是洗過頭,他微長的頭發拉聳著貼在腦袋上顯得異常怪異。
“嘿!看什么看?”曉天見安齊盯著身后,壞笑著打斷她,“難道咱們安齊喜歡上蕭蕭了?”
安齊一臉的花癡狀被曉天打斷,神游了回來,略帶了怒氣吼道:“曉天你找打。”見曉天的一臉調侃她臉上紅暈浮現,一臉的復雜神色。隨后伸出拳頭使勁往小天身上砸,疼的曉天齜牙咧嘴直求“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曉天,給!”一旁的涼雨沉默不語的表情突然間溢出笑容,露出兩顆小酒窩。微微抬起的右手上是幾張紙巾。
曉天傻笑,一臉的陶醉接過紙巾,開始擦汗,呼出的氣體在微涼的空氣里變成了幾不可聞的白霧。等再過十幾天呼吸的水蒸氣就能被人看見了。隔著十幾米的蕭蕭也過來接過涼雨遞過去的紙巾擦了起來。
“走吧!”
“嗯!”
四人在路上無疑是一個焦點,且不說兩個高大的男生身形,安齊和曉天的打鬧絕對是一大焦點,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就在路人怪異的目光下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落日余暉中顯得格外祥和。涼雨和蕭蕭就在后面如同保鏢一般跟著,與前面的兩人動靜結合,相映成趣。
迎著涼風涼雨一不小心受了涼,一路噴嚏不斷,“阿嚏!阿嚏!”涼雨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千萬別感冒了,涼雨心中暗想,感冒就意味著吃藥,她最討厭吃藥了。因為從小的原因,小時候常常生病,藥吃多了,自然產生了抵觸心理。當然,如果蕭蕭知道了定然會想方設法逗涼雨吃藥。
“著涼了?”蕭蕭關切的問道。他看到涼雨的不自然,心里有些擔心。
“沒事,沒事!鼻子有些癢。”涼雨不想讓蕭蕭擔心,忙回答,掩飾了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
“好吧!如果有事了我可不會再去為了讓你吃藥而千方百計去逗你了。”蕭蕭面帶微笑,雙手環抱在胸前。
第二天涼雨還是感冒了,而且還是重感冒,發著燒神志不清。安齊著急的沒有任何辦法,讓涼雨起來看病她卻迷迷糊糊不愿意起來。安齊急得沒了轍,滿頭大汗,只好打了電話求助曉天,順便讓他請了假。
曉天看來是真的喜歡涼雨了,聽到涼雨生病立刻沖出了教室。教室離涼雨的寢室并不遠,但也隔了幾棟教學樓,他急沖沖跑到涼雨的宿舍樓下想要進去。宿舍管理員見他想要跑進去連忙阻攔:“同學,女生宿舍是不允許男生進去的。”
曉天見這胖大媽一臉嚴肅,不好硬來,只得低聲求道:“阿姨,樓上有位女同學感冒發高燒了,她需要去看醫生。”
“是嗎?她生病發燒你怎么知道?”宿舍管理員細細打量,這個男生好大膽,明目張膽的跑女宿舍來,不給點教訓不行!
面對這打量的目光曉天被看得有些臉紅,只好找了個借口:“我們是同學,因為她沒有去上課所以給她打電話才知道生病了。”
“快去快回!”宿舍管理員不愿意多說,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打起了毛線。
“謝謝!”曉天見她也并未多做為難不由得高興的說了聲謝謝,這聲謝謝確然不是什么禮貌,而是發自內心。然后他馬上跑向了二樓。
涼雨渾身被燒得滾燙,神志不清。她仿佛游蕩在天地間,飄飄蕩蕩,眼見的是一片白霧,她像一個游魂般飄蕩著,無處可依,無處可尋。不知道自己飄蕩了多久,似乎是滄海桑田,又仿若彈指一揮間。遠遠天際突然傳來一聲聲急切的呼喚,在這廣袤的空間里異樣空靈。涼雨懵然間想起那是曉天的急切呼喚,遠遠在天際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她感覺不到重量,也不知道怎么去聲音的方向,她努力尋找,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混沌狀態讓自己已經完全不知道了時間的概念。
許是過了很久,涼雨微微感覺到頭暈,身體重的仿佛已經加重了地心引力。頭痛欲裂,涼雨想要把腦袋掀開看看是有什么東西跑到了里面去,這樣的感覺讓她感到格外痛苦。生死不能。
“雨,雨。”涼雨微微動了下手指,她艱難地睜開眼,強光射的她眼睛生疼。她連忙閉上了眼。
“雨,你醒啦!”涼雨聽到了曉天的激動地聲音,而手也被曉天緊緊握住。一股暖流從涼雨心中流過,她被曉天的手握著,溫暖如春天般,微風和煦。
涼雨適應了光亮微微睜開眼,露出一個微笑。她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柔聲說道:“曉天,給我一杯水行嗎?”
曉天看到涼雨微微開裂的嘴唇不由得暗自慚愧自己沒有好好照顧涼雨,他連忙起身拿出一個杯子從飲水機里接了一杯熱水。曉天輕輕吹著,就像一個對著一個容易破碎的娃娃。放下杯子曉天扶起涼雨,看著她蒼白的面龐心不由的糾結起來。
“來,喝水。”曉天輕輕吹著杯中熱水,水蒸氣從杯中冒出,然后被立刻吹散。
“恩。”涼雨此時順從的像一個乖巧的陶瓷娃娃,慢慢喝著。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對了,我睡了多久?”
“額,我想想。”曉天埋頭故作深沉,隨后,拿出右手,用左手一根根瓣起來,一天,兩天……”
看到曉天故作的樣子涼雨不僅咯咯笑了起來,彎彎的眼睛瞇成了月牙,小巧的酒窩掛在嘴角顯得更為可愛。曉天看到涼雨的笑容也不免傻傻笑了起來,他摸了摸頭,微微帶著傻意。兩天看到這樣笑得更加燦爛,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
“好啦,我好像睡了很久,腦袋昏昏沉沉的。”涼雨揉了揉太陽穴來減輕發脹的感覺。
“恩!”曉天微微皺眉,他常常做這個動作,“已經三天了。發了高燒三天!你知道嗎?害我擔心了三天,醫生說你幾次處于危險期。”
“是嗎?你……陪我很久了嗎?”涼雨柔聲輕輕說道,然后低下了頭,心中不由的想到曉天的陪伴,她滿心期待著曉天的回答,就像等待夸獎的孩子。
“沒有哦,我還有課。”曉天好像沒有聽出涼雨越來越低的聲音,以及越來越低的頭顱。他拿了旁邊柜臺袋子里的一個蘋果開始削起來。
“哦”涼雨的聲音幾不可聞。
“好啦,傻瓜!”曉天盯著涼雨的黑發,不由得放下手中的蘋果和刀,雙手捧住涼雨的臉頰。涼雨頓時臉紅成了蘋果,如同煙霞般美麗,“那是因為你的父母一直守著你,直到今天醫生說沒事了才去工作,然后我就和蕭蕭安齊自告奮勇跑來守著你醒了。我幫你梳理下頭發”
曉天撫著涼雨的青絲,慢慢梳理,因為幾天都躺在床上導致頭發并未梳理,亂成了一團。涼雨難得的享受著這輕柔的動作,微微閉著眼,安靜的像個如同一個天使。臉上溢滿幸福的微笑。
不多時安齊和蕭蕭紛紛步入了病房,兩人手里提著保溫桶。見涼雨醒了過來高興的問長問短。
“小雨,你急死我了,發燒了三天,讓我擔心死了。”安齊埋怨道,眼里已經盛滿了淚水,若在煽情幾句就要奪眶而出了。
“是啊,雨現在感覺怎么樣?”蕭蕭放下保溫桶也盯著涼雨問道。
“我沒事了,謝謝你們的關心。”涼雨露出微笑以顯示自己已經好了不用他們的擔心,但蒼白的面龐仍然時刻提醒著三人她的病情。
“那就好,來,喝一碗雞湯。專門為你燉的。醫生說你今天就能醒,所以特地燉了那保溫桶裝著。想不到你已經醒了,乘熱喝。”安齊輕輕打開保溫桶,頓時縈繞在空氣里的消毒水味道被雞湯的香味所代替。涼雨問著雞湯的香味不由得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腹中早已經空如也。
她聽到自己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剛剛褪色的臉又立刻紅了。眼里全是不安的神色。
“呵呵,雨是餓了。”曉天剛說完自己肚子也開始咕咕叫起來。而后四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兩人的不好意思和尷尬立刻被歡樂沖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