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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打擊

涼雨的心墜了,重重的墜了。雖然她不想相信這個事實,但是現實就是這樣,血淋淋的擺在了眼前。不想去看,不想記住,但是卻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把她倔強的頭扳過,就這樣直視著,就這樣直直的刺進了涼雨的心。

什么滄海桑田,什么海枯石爛,不過是一時哄騙而許下的諾言。就如過眼云煙,指尖輕彈,便輕輕散去。經不起時間的考驗,經不起他人的推敲。滴水尚能穿石,鐵杵經打磨尚能成針,更何況,是只相識一個秋冬的曉天呢?那日的羞澀表白,那日的床邊照顧,那日的唇上蜻蜓點水,那日的梧桐樹下……那么多的那日,也抵不過別人的柔情蜜語?你說,不必理睬他們,我才是你的唯一。你以十指相扣,拒絕了多少妖嬈可愛的女生。但是現在,又算什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始亂終棄,但是你對我的日漸冷淡,誰又能不產生懷疑?

思緒萬千,亂如麻。心事重重間,不知不覺走到了操場。

當日,你同我走在鋪滿了陽光的操場上。明晃晃的陽光找的眼睛發脹。我甜甜的笑著,看著你緊張不安的,不知所措的神情,我猜到了一二分。果然,你向我告白了。雖然從你的神情中,依然猜到了一二分,但是那句“我喜歡你”從你的口中傾出,我依然不知所措。我答應了,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蕭蕭的背影,但是我喜歡的,不是蕭蕭,是很純粹很純粹的你,一個總是充滿陽光,掛著笑容的你,一個跟蕭蕭冷冽,沉靜的性格完全迥異的你。但是,你是不是同樣也喜歡著很純粹很純粹的我呢?我不敢確定。因為我不知道,我的身上,是否依附著別人的身影。

“涼雨?”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把涼雨從悲傷中拉了出來。

涼雨坐在木椅上,低著的頭隨著聲音的源頭,緩緩抬起。

淚,無聲地落下。

林楓抱在手上的籃球“彭”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籃球在地面叩擊出有節奏的聲響,在無人的操場顯得更加空靈。

林楓不知所措,在涼雨淚水滴落的一瞬間,慌亂和心疼極速掠過了林楓的心。

“你……你沒事吧。”林楓蹲了下來。一臉心疼的看著她。剛剛打完籃球手是臟的,便也不敢伸手幫涼雨拭去眼淚。

“沒事。”涼雨對于這個陌生人,竟然并不產生排斥。她用手背重重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被風一吹,被淚珠兒沾濕的臉頰刺骨的疼。但是這點疼對于心靈上的刺痛,又算得聊什么呢。

林楓怔怔的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孩兒,心里不是滋味。那個曉天,竟讓她這樣傷心。

“是不是因為曉天。”林楓冒昧的猜道。林楓和涼雨在一個班,但是卻基本沒有什么交流。這樣唐突的問了一句,倒讓涼雨的身體僵住了。

“我跟你,好像不熟。”涼雨恢復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臉上的淚水被風迅速掠奪,只剩下隱隱可見的淚痕。

“可是,我卻很了解你。”林楓緊緊地盯著涼雨,眼中不明的情愫,誰都看得出來。涼雨原本警惕的眼神恍惚了,撇向了天的另一邊。

林楓站了起來,這時涼雨才發現,原來林楓的個頭那么高。高挑健碩的身體擋住了大半的殘陽。

“你介意,我坐在你身邊嗎?”林楓俯視著涼雨,語氣中滿是溫柔,如水,如云。

涼雨不語,靜靜地看著梧桐樹發呆,眼神渙散,溢滿悲傷。良久,卻說出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梧桐葉,落了。”林楓看著這個女孩,何嘗不知道她再想些什么?能讓她如此悲傷的,還能有誰?林楓知道,定是曉天讓她如此傷心,那么,他又何必在為了涼雨的幸福,而隱藏自己的情感呢?

“涼雨。”林楓用手輕輕將涼雨的頭轉向自己。

涼雨的臉被觸摸到的一瞬間,竟錯把手的主人當成了曉天。身子僵了僵,才回神:“你干嘛。”涼雨頭向側邊一轉,將林楓的手推開。

“涼雨,我喜歡你。曉天已經辜負你了,不是嗎?既然他不能給你幸福,那么我愿意給你幸福,給你永不相負的幸福。”林楓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涼雨,在等著她的答案。

涼雨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驚到了。但是受傷的心,又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復原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即使是崩塌的房屋,要重建,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去修復。更何況,是那么脆弱的心呢?

“對不起。”說著,涼雨站起來,向著校門跑去。

淚水在轉身的那一刻,再次傾瀉。

“啊!”猛然間,撞到了一個高大的胸膛。涼雨重心不穩向大地摔去。被撞的那個人急忙去拉涼雨,但是慢了,就差那么一秒。涼雨被狠狠的撞在了地上,錐心的痛,又一次錐心的痛。

抬頭,卻望見一個又恨又愛的身影。

“涼雨,你沒事吧!”曉天彎下腰,想把涼雨從地上抱起來,沒想到在剛觸摸到涼雨身體的那一刻,卻被重重的推開了:“我自己來。”涼雨用盡全力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上被擦破了皮,隱隱血絲細密的滲了出來。

“你的手沒事吧?小雨。”曉天伸手想要握住涼雨的手,沒想到涼雨猛的一縮,曉天只握到了蕭瑟的空氣。頓時,心里被冷冽的空氣填滿了,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小雨……你怎么了?為什么對我這樣陌生?”涼雨抬頭,看見那個瘦的跟電線桿一樣的女生,正穿著妖嬈的短裙,露出了修長的腿,妖冶地站在曉天的身旁,用一種極蔑視的眼神看著涼雨。

涼雨本來還抱著的一絲絲的希望,被無情地剪斷了。安齊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曉天,你真的辜負我了,真的選擇不要我了……

看到涼雨的目光,曉天想著她可能誤會自己了,急忙要解釋:“涼雨,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

“那你解釋啊。”涼雨直直地看著那個女生,冰冷的目光比冬天更讓人冷的刺骨。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她。

沒想到涼雨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這倒讓曉天呆住了。無所適從。

那個瘦瘦的女生竟然趁此勾住了曉天的胳膊,驕傲地揚著頭,像在宣告些什么。

涼雨再也不想看,看深深傷害自己的一切。涼雨決然地轉過身,逃也似的跑走了,傷心灑了一地。

曉天想要去挽留住涼雨,卻不想那個瘦瘦的女孩還是緊緊抓住曉天的手,不肯放。

“你放開!”曉天幾乎是用吼的。嚇得那個女生抖了一抖,但是還是緊緊地抓著曉天的手:“曉天,那個女人有什么好的。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曉天……”她緊緊地挽住了曉天的手臂,就像是一個溺水的抓了了一根救命稻草,怎肯輕易舍棄呢?

曉天的臉色變得冷冽,冰冷的好像讓人掉進了冰窖:“你永遠都比不上涼雨。放開!”這句話幾乎是在曉天的牙縫中擠出來的。那個瘦瘦的女生被曉天冰冷到極點的眼神嚇到了,緊緊挽住曉天的手略微松了松。曉天也感受到了那個女生被自己的憤怒給嚇到了,手已經不再箍得那么緊了。便猛的一甩,那個女生重心不穩,摔倒了地上。

本以為曉天會像涼雨摔倒是那樣,扶住自己。起碼看我到摔在了地上,會把我扶起來。但是沒有,連斜著看一眼都沒有,就急急的向涼雨跑走的方向尋去,對于摔在地上那個女生,完全沒有在意。這更是激發了那個女生的不滿。

涼雨,我記住你了!就是你,害我得不到我最愛的人,要不是因為你牽絆住了他,他一定會接受我的。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憑什么你就能擁有曉天的愛,憑什么你就能擁有曉天的關心,憑什么你就能擁有曉天的擁抱。而對我來說,得到曉天的一句,哪怕是一句問候,都是天方夜譚。這太不公平了。你,就是罪魁禍首。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別想得到!涼雨,你給我等著!

曉天循著涼雨的方向跑去,但是即使掙脫了西芹的束縛,也已是佳人不在。

涼雨才平復一點的心情又被曉天的出現搗的翻天覆地。

涼雨,你個笨蛋!你竟然還對他抱有幻想。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笨蛋!什么你是我的唯一,什么山盟海誓,變得真TMD快。安齊看到的果然是事實,曉天真的和西芹在一起。涼雨,你還在幻想些什么?幻想曉天會放棄西芹,選擇我?選擇我這個笨蛋?西芹比我漂亮,身材比我不知道好多少。滿是千嬌百媚的女人味。但是我呢?性格孤僻,冷傲,不善言辭,每次都是曉天來哄我。這樣的女友,怎比得上千嬌百媚,溫柔的西芹呢?

想著想著,眼淚又飆了出來。跑的累了,不知不覺,又跑到了操場。長長的發絲凌亂的遮住了都是淚水的臉,涼雨再也跑不動了,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索性蹲了下來,背靠著墻壁。凄涼,狼狽,用來形容現在的涼雨,再適合不過了。

突然,陽光被遮住了。一只手伸到了涼雨的眼前。一張格子式的手帕出現在了涼雨的面前。

“滾!你還來找我干什么!”涼雨嘶啞著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眼淚,沖刷的只是臉,沖刷不凈你的心。”熟悉的聲音,并不是曉天。

涼雨緩緩抬頭,一張長得不錯的臉映入了眼簾。溫暖的余暉灑在身上,一種恍若天神的感覺。涼雨接過了手帕,把青絲輕挽到耳后,輕輕擦拭去臉上的眼淚,不斷地擦,不斷地擦,好像要把悲傷也一起擦去。但是,悲傷不是眼淚。悲傷就像是用派克筆寫下的一行字,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去。只能忍著痛,用修正液蓋住,但是傷就在那里,不會消失。

“夠了。”林楓抓住了涼雨的手,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涼雨,即使是她自己,也不可以。

涼雨停下了。眼睛中的淚水再一次傾瀉而出。從沒有,從沒有這樣錐心的痛過。

“我可以借你,我的肩膀。”林楓把涼雨的頭輕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涼雨竟也不反抗,就這樣任林楓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膀。

這個肩膀,很寬厚,很溫暖。但是,再怎么寬厚,再怎么溫暖,也比不上曉天的肩膀。因為只有曉天,才能給他久違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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