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的剎車聲,“轟”
的一聲巨響,驚駭?shù)慕泻埃惪∷さ乖诘厣希瑥棾隽撕眠h(yuǎn),躺在血泊中。
天空中飄灑著微微的細(xì)雨,本是浪漫的季節(jié)在此刻卻是如此飄渺,田文惜透著霧氣看著躺在地上的陳俊。
她眼神里面多了無助的恐懼,看著陳俊輪廓鮮明的面龐上堆滿了鮮血,并且以他后腦勺為中心,向四周慢慢的散開,像是要夾雜著冰冷的雨水流進(jìn)田文惜的心底,快要凍結(jié)著她薄弱的心。
時間凝固了……
田文惜像是到了另外一個時空,原本愉悅的臉變得有些麻木,看著肇事車的離去,她抓不住任何的氣息。
躺在血泊中的陳俊此刻還是望著呆立著的田文惜,眼神中除了巨大的痛楚,更是無限的悲傷,淚水伴隨著雨水滑落。
“天啊,那該死的師機(jī)”
田文惜像是被刺激到了神經(jīng),飛速的跑向陳俊。
她一把將陳俊擁入懷中,生怕此時將是最后的擁抱,一時間竟忘了那些讓她一度惡心的血腥。
“別哭”
一個微弱的氣息在田文惜耳邊響起。
此刻她才緩緩的松開陳俊,眼睛里燃起絲絲燎原的星光,堅強(qiáng)的撐開笑容說:“你會好好的”
“昨晚我們一起看過流星,看到了一顆星星的滑落,曾經(jīng)遙遠(yuǎn)的傳說,只要星星的隕落便有一個生命終止,這是宿命”
陳俊回憶著昨晚溫馨的甜蜜。
………………
“好看嗎?”
陳俊對靠在自己肩頭的田文惜問道。
“恩,這樣的星空陳?。 ?
田文惜說完便將陳俊抱的更緊了,有補(bǔ)了一句:“知道你很喜歡!”
她總是知道陳俊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說不清她為什么知道,每次當(dāng)陳俊問她的時候,她總是會說:“因為你是作家啊,在你的眼里任何東西都是藝術(shù),藝術(shù)品當(dāng)然好看了”
每次說完她總是會癡癡的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解釋的牽強(qiáng),還是被陳俊聽到后的表情給惹笑了。
靠著陳俊,田文惜覺得很舒適,看著遠(yuǎn)方的夜空,間歇的散發(fā)著星光,這樣的夜晚她一點感覺不到寒冷,好像陳俊就是一發(fā)光體,會散發(fā)出熱量,給人溫暖。
“流星”
田文惜在喊出這話的同時,身體也在這一秒離開了陳俊,并作出祈禱的姿勢。
片刻,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給了陳俊一個滿足的微笑。
“許愿?”
陳俊問道。
“恩”
田文惜為自己許的愿望漲紅了臉。
“對,流星,那是帶著我們希望的東西!”
田文惜努力說服著虛弱的陳俊。
看著陳俊臉上浮現(xiàn)難得的笑容,讓田文惜興奮不已接著道:“昨晚許的愿望就是我們會天長地久的!”
那個愿望被呼嘯的救護(hù)車的聲音給覆蓋,原本圍著的人群自覺的散開一條道,救護(hù)人員帶著擔(dān)架和急救措施急促向田文惜他我們趕過去。
熟練的動作舉止,陳俊很快的被抬上救護(hù)車,田文惜也跟著上去了。
醫(yī)護(hù)人員關(guān)上車門的前一秒田文惜環(huán)顧著下面的一群人,她在思考著是哪個人打了電話。
“感謝善心人士,如果需要的話會用生命感激你的”
她不停的在心里默念道。
一陳俊上全是救護(hù)車鳴笛的聲音,從這一個陳俊口到下一個陳俊口,飛馳而過,穿透那漫天的水簾。
車?yán)镪惪〖词箵碛谐渥愕难鯕猓瑓s還是眉頭緊蹙,表情痛楚不堪。
田文惜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躺在擔(dān)架上的陳俊,心像是被人揉捏著一般,眼角的淚水隨著疼痛落下。
驟然的剎車聲,隨即車后門被推開,陳俊被他我們抬下車,這些的事情像是在一秒鐘之內(nèi)完成的,流暢連貫。
陳俊被推著穿過醫(yī)院的大廳,寬敞的廳內(nèi)滿是前來看病的人群,看著陳俊被醫(yī)護(hù)人員極速的推著前進(jìn),也不免投向悲憫的眼光。
田文惜一陳俊跟著他我們到了急救室,醫(yī)生早就在那里候著了,看著陳俊進(jìn)去了自己卻被擋在門外,緊閉的門讓她窺視的機(jī)會都沒有。
她貼在門上好久,雖然透過門縫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只有借著這個陳俊放自己彷徨無助的心。
片刻,門從里面打開,一個帶著口罩的男子走了出來。
田文惜像是看到了希望,貼近了他問道:“男朋友怎么樣?”
“情況不太樂觀,由于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內(nèi)出血,而且多處骨折,加上失血過多,所以……”
醫(yī)生沒有再說下去,光是這些就已經(jīng)讓田文惜難以承受的向后退了幾步。
“你沒事吧?”
醫(yī)生一把抓住快要跌落在地的田文惜。
她慌了神,只知道苦苦的哀求著醫(yī)生一定要救救陳俊。
“會盡力的!”
醫(yī)生從容的說,眼神閃爍接著道:“只是,只是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以后巨額的醫(yī)療費(fèi)用怕是少不了的!”
說完醫(yī)生轉(zhuǎn)身離開了,急救室的門再次被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
田文惜努力的想象著正在受痛苦的陳俊,她只恨自己不能替代他,雖然她知道病人在做手術(shù)的時候都會打麻藥的。
陳俊的長廊上只有田文惜一人,醫(yī)院特有的味道讓她有些作嘔,卻還強(qiáng)忍著留在原地,直直的盯著急救室。
這里沒有大廳的喧鬧,也沒有那里的生氣,陳俊的像是連空氣都凝固了,田文惜連哭泣的勇氣都沒有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急救室的燈還亮著,那明亮的燈光讓人有些暈眩,更多的是刺眼。
“滴答”
田文惜手中的表響了一下,她順勢的低下頭看了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了。
從她我們出門逛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整整八個小時了,她腦中飛快的閃過這個概念,陳俊進(jìn)去有六個小時了。
田文惜透過窗子向外看了看,雨還在下,像是一條線一樣將天空與大地連接在一起,又天上射向地面,沖擊著地面。
濺起的水花肆虐貼上人我們的褲腳,除了冰冷,田文惜想不到還能有什么感覺。
昏暗的長廊上只有急救室的燈閃著些許的光芒。
下一秒,就連那僅有的光芒也消失殆盡了,急救室的門被推開,三五個醫(yī)護(hù)人員也摘下口罩,面帶微笑的出了急救室。
田文惜迎了上去,抓著她熟悉的那個醫(yī)生,像是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急切的眼神中透著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還未等到她開口,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放心,他已經(jīng)沒事了!”
接著轉(zhuǎn)身對護(hù)士說:“轉(zhuǎn)去監(jiān)護(hù)病房”
那鏗將有力的聲音像是一道赦免令一樣,宣判著陳俊不用去天堂了,他可以在人間再轉(zhuǎn)悠幾十載了。
田文惜懸著的心暫時落下了,臉上也由之前的僵硬變得松弛,看著身邊的陳俊嘴角也不自覺的揚(yáng)起。
“等一會你就可以去看他了,陪他渡過危險期吧!你……”
醫(yī)生看著田文惜此刻的神情硬是把后半句也給了下去,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田文惜點了點頭,便跟著護(hù)士小姐推著陳俊去了監(jiān)護(hù)病房。
很快他我們就到了病房,護(hù)士整理好一切,就退了出去,田文惜忍不住向四周打量著。
這個病房很是寬敞,室內(nèi)布置很是典雅,與陳俊的文學(xué)氣質(zhì)很是相稱,靠近陽臺的桌子上還擺著香氣襲人的百合,那是陳俊喜歡的花。
就連那里的格調(diào)也是他我們喜歡的,藍(lán)色的窗簾,白色的床單,一切都印著清新淡雅。
除了以外,在陳俊躺著的病床旁邊還有一張床,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給病人住的,這讓田文惜好生奇怪。
隨著陳俊的一聲輕哼,好奇心也隨之消失了,田文惜專注的看著陳俊,他的額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竟然還微微滲出了血跡。
她靠著病床更近了些,為陳俊蓋好被子,緊握著他依舊冰冷的手,想借此傳遞她的溫度。
就這樣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怕她突然的抽離讓陳俊有些不適應(yīng)。
“醒過嗎?”
田文惜被身后的聲音驚到了,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她回過頭看了看,竟是為陳俊搶救的醫(yī)生,一想到她還沒有好好的謝謝過醫(yī)生,有些羞愧的彎著身子站了起來。
“還沒有呢”
她輕聲的回答著。
“別急,可能藥性還沒有過!”
醫(yī)生笑著對田文惜說,順著拿出聽診貼上陳俊的心臟區(qū)。
田文惜見著醫(yī)生明顯有些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問道:“這,這是?”
明明是莊嚴(yán)的地方,不知道為什么醫(yī)生看到田文惜的神情竟覺得有些好笑:“呵呵,沒事,例行檢查!”
“謝謝!”
田文惜覺得這一聲謝謝是遲到了,但還是說了出來。
“不謝,我們的職責(zé)而已,叫溫一賢,以后病人有什么事情找就好!”
醫(yī)生淡然的說。
“恩,叫田文惜”
溫一賢禮貌性的笑了笑欲轉(zhuǎn)身離去,卻被田文惜的話停了腳步:“那張床……”
溫一賢始終是淡淡的笑著回答道:“給病人家屬的!”
田文惜盯著那床看了很久,回過神想要再問為什么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溫一賢和護(hù)士早已離開了。
陳俊醒來已是三天三夜之后,這些天里田文惜連那張床周圍的塵埃都沒有碰,手緊握著陳俊的手,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她實在是累壞了,竟然趴在床邊睡著了,陳俊看著側(cè)臉對著他的田文惜滿是心疼,自覺的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撫摸她疲憊的臉頰結(jié)果傳來的只有一陣痛楚。
全身的神經(jīng)像是被全部帶動起來了,劇痛襲來,就連被田文惜緊握著的手臂也通的不停的顫動著。
竟管陳俊極力壓制著聲音聲,卻還是讓田文惜從睡夢中醒來,兩眼朦朧的她像是又看見了陳俊那黑葡萄似的眼睛正用著疼惜的眼神看著她。
她趕緊的抬頭,努力的揉搓著眼睛希望看的真切些,卻看見另一邊陳俊痛楚的臉上扯出俏皮的笑容。
“你醒啦?”
田文惜像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一樣,大聲的叫喊著,分不清她是在提問還是在作答。
“恩”
陳俊笑的更歡了,聲音中卻帶著沙啞。
聽到了陳俊的回答,田文惜更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悅,猛然像是溫一賢對她說起的話,便不停的叫喚著醫(yī)生,那聲音震得陳俊腦袋都有些痛。
片刻,溫一賢就帶著護(hù)士趕了過來,田文惜看到溫一賢更是興奮,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不停對他說“他醒了,他醒了”
溫一賢臉上的笑意也像是春日的鮮花一樣,大片的綻放開來,總算是沒有白費(fèi)那6個小時的努力。
他一邊欣慰一邊仔細(xì)的為陳俊做著檢查,詳細(xì)的盤問像極了一個母親盤問自己的小孩一樣,同樣的關(guān)懷備至。
“恭喜,渡過危險期了!”
這句話不知道是對陳俊說的還是田文惜,溫一賢沒有注視他我們?nèi)魏我粋€。
盡管如此還是能看見田文惜和陳俊臉上的笑容,那般的迷人,那般的幸福。
一番檢查之后,溫一賢帶著護(hù)士離開了,房間里再次剩下田文惜和陳俊,只是現(xiàn)在的情景不一樣了。
他我們四目相對,田文惜微笑著靠近陳俊,連眼睛里都有了笑意:“說過你會沒事的,許了愿的!”
田文惜的得意讓陳俊更好奇,那是個什么樣的愿望:“到底是什么愿望快點告訴!”
“田小姐,溫醫(yī)生讓您過去一趟!”
折返回來的護(hù)士打斷了田文惜的話,那個愿望陳俊又不得而知了。
“好的,這就去”
田文惜朝陳俊眨了眨眼睛,示意讓他乖乖的等著她回來。
田文惜一陳俊跟著護(hù)士,期間她試著打聽溫一賢到底找她有什么事情,卻總是被護(hù)士冰冷的一句不知道給駁回。
一陣敲門聲,讓她意識到溫一賢的辦公室到了,她收起了臉上的低沉,擠出的笑意看上去還算自然。
“進(jìn)來”
溫一賢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渾厚,不過此刻帶了幾分凝重。
“溫醫(yī)生”
田文惜禮貌的打了招呼。
溫一賢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示意讓田文惜坐下,表情也隨之變得不一樣了。
田文惜看到他的眼神,內(nèi)心的恐懼再次被掀開,諾諾的問道:“您,您找來是?”
一聲長嘆,讓辦公室充斥著無限的悲傷,氣氛也詭異的變化著,“知道這個時候找你來說這些事情對你來說太過殘忍,但是這也是職責(zé)?!?
田文惜看到了溫一賢的無奈,雖不懂他的無奈,但是她知道這肯定是與陳俊有關(guān)的,便故作鎮(zhèn)定的說:“溫醫(yī)生,有什么就直接說吧,現(xiàn)在陳俊都好了,就更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又是一聲長嘆,溫一賢開了口問道:“不知道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他,他是作家”
田文惜一字一句的說,希望這些話說完溫一賢能對他厚道些。
溫一賢瞪大了眼睛看著田文惜,嘴里還不忘寬慰她:“是個藝術(shù)家,怪不得他的氣質(zhì)很特別,很純凈!”
“只是,只是這次車禍對他以后的行動會有影響,他的左手神經(jīng)受損的很厲害!”
溫一賢語氣中,像是慶幸著陳俊傷的不是右手。
“左手?”
田文惜像是聽到重量級的新聞一樣。
陳俊小腦很發(fā)達(dá),不管做什么都是用左手,畫畫也是用左手,創(chuàng)作的時候喜歡用左手瞧著腦袋,說是那樣會把靈感帶到筆尖,能夠?qū)懗鋈A麗炫美的詞句。
而此時醫(yī)生告訴她陳俊傷的是左手,這個重任她該怎么幫他完成,她田文惜擅長的只有她學(xué)了十幾年的舞蹈。
溫一賢看著田文惜驚恐的眼神,后悔剛剛不清楚就那么直白的說出了實情。
“那有機(jī)會治愈嗎?”
田文惜問道。
“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希望,只是極力很小,而且費(fèi)用很昂貴!”
溫一賢現(xiàn)在只能說實話。
“需要多少?”
溫一賢看見了田文惜眼睛里的欲望,被她的堅強(qiáng)所震撼。
“醫(yī)療費(fèi),康健費(fèi),專業(yè)護(hù)理費(fèi),國外的醫(yī)療團(tuán)隊,這些加起來差不多1000萬吧!”
田文惜被溫一賢口中的數(shù)字掏空了心,對她來說那就是天文數(shù)字。
她嘴里不停的呢喃著:1000萬,1000萬,此刻的眼淚早已被這些給嚇了回去。
“你沒事吧?”
溫一賢不停的搖晃著呆立的田文惜,此刻的她更加顯得單薄,更加無助。
田文惜回過神來,只是丟下了一句:1000萬會有的,謝謝!
她挪動著腳步,像是自己的腿也被傷過一樣,無法控制它自由行動。
出了溫一賢的辦公室,她找不到回去的方向,漫無目的的瞎逛著,外界的喧鬧她都充耳不聞。
空氣中的塵埃被無限放大,堵塞她的呼吸道,心跳像是要停止了一樣。
胸口的沉悶讓她跌落在醫(yī)院的花園,來來回回的人都盯著她看,而她坐在那里,沒有表情,沒有眼淚,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
“田小姐,你怎么了?”
一個男子跑過來扶起跌落的田文惜。
男子用盡全力扶起她坐在旁邊的石凳上,許是力氣太大了弄疼了田文惜,惹得她一陣質(zhì)疑的眼光看著男子。
“是xxx公司的總經(jīng)理助理啊,前年你還來過我們年會上表演的啊?”
男人滿是欣喜的說著。
田文惜努力的回憶著男子口中說的場景,勉強(qiáng)的記起零散的片段,弱弱的問道“溫一博總經(jīng)理?”
田文惜的話讓男子更加興奮,在一旁不停的點頭。
“原來你還記得我們經(jīng)理啊,我們經(jīng)理也時常念叨著你呢,還聽說今年的公司還想請你去呢?”
男子喋喋不休的說。
停了片刻,見田文惜沒有回應(yīng)繼續(xù)道:“聽說這次公關(guān)部要拿出300萬的錢辦這次年會,評選出最好節(jié)目會有獎金150萬呢!”
50萬?男子的話只有這句在田文惜的腦中閃過,現(xiàn)在她最缺的就是這個。
“你怎么會在這?”
田文惜問著男子。
“啊,我們經(jīng)理派過來除了醫(yī)院的事情,我們公司最近和國外有著項目要合作,說是什么手部神經(jīng)的恢復(fù),這項合作要是成功了,我們醫(yī)院可是要名聲大噪了呢!”
男子恨不得將所有的細(xì)節(jié)都將給田文惜聽,可惜的是連他自己也只知道一丁半點的。
“哦”
田文惜壓制著心中的激動,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一句。
“你怎么會在這?”
男子也開始八卦起來。
田文惜很不情愿的回答,卻被男子的熱情給擊破:“男朋友出車禍了”
“很嚴(yán)重嗎?”
男子臉上的笑容也暗淡下來,也沒有了剛剛的眉飛色舞。
“恩,急需要錢!”
田文惜脫口而出,她似乎是在像男子求救,但是這個場景看起來格外的滑稽。
她和一個秘書求救,她對自己的這般病急亂投醫(yī)的做法很是鄙視。
“不和你說了,要回去了!”
田文惜告辭后匆忙的離開了。
男子看著田文惜離開的背影,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那笑看上去有那么點陰險。
田文惜憑著記憶回到了陳俊的病房,多虧了陳俊經(jīng)常幫她訓(xùn)練記陳俊,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么回來。
“你回來了,醫(yī)生找你什么事情?”
陳俊看著剛剛踏入門口的田文惜問道。
聞聲,田文惜堆砌著的笑意,讓之前狼狽不堪消失殆盡,從容淡定的回道:“沒什么事情,就是跟說說要怎么照顧你”
陳俊聽后很開心,像是在感謝這次的車禍讓他能夠靜靜的享受田文惜的細(xì)心照顧。
經(jīng)過前些日子的雨天,涼爽的秋日算是徹底的告別了,冬天的降臨讓原本就冰冷的醫(yī)院更加的寒冷刺骨。
田文惜一照顧就是幾個月,好久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了,整天就奔波在醫(yī)院的食堂和病房,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就連手機(jī)也沒有響過。
她正想著是不是外面的人都把他我們給遺忘了,手機(jī)久違的鈴聲響了。
她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的人笑臉迎人的說:“飛兒,有人請我們?nèi)パ莩?,說是要指名要你呢?而且這次會有150萬的獎金哦!”
“考慮一下”
她說完便匆匆的掛了電話,只是隱隱的覺得那話有些熟悉,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
手里的手機(jī)叮的一聲又響了,一條未讀信息:您的話費(fèi)余額已不足5元,請盡快充值!
看著手中信息,田文惜不禁感嘆,錢有時候還真是個好東西。
“誠,下個月有個演出……”
田文惜對著陳俊說。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因為她不想讓陳俊知道,更因為她說不出口。
“去吧,也好的差不多了,醫(yī)院里面還有護(hù)士呢?”
陳俊她道。
田文惜相視一笑,沒有言語的回應(yīng),卻讓陳俊更加心陳俊。
每年年會的到來,就意味著這一年又過去了,也意味著她該為陳俊籌備明年的醫(yī)療費(fèi)了。
又是一個下雨天,田文惜下了車,雨水敲打著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在凌冽的寒風(fēng)中有著更是刺痛。
她急促的朝著酒店跑去,即使外面的天空是昏沉暗淡的,酒店里面依舊是燈光璀璨,潮氣蓬勃的,暖色調(diào)的搭配在寒冷的冬天里添了不少的暖意。
“田小姐,你可算來了”
聞聲尋了過去,原來是那日在醫(yī)院碰上的那個秘書。
“是你啊,你是怎么在這?”
田文惜有些不解的問道。
“的大小姐,等你啊,化妝師和你的師妹我們都等著你呢!”
男子的語氣中有些許的埋怨。
隨后就被他強(qiáng)拉著上了二樓進(jìn)了化妝間,里面一屋子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她正眼瞧過去,一個穿著稍顯洋氣的女子正手拿著畫筆等著那。
田文惜被推的坐在一面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竟有些驚訝,這幾個月她都沒有照過鏡子了,竟不知自己已是這般德行,怪不得總是能從陳俊的眼神里看到心疼和愧疚。
“師姐,你可算來了”
一個嬌小的聲音說。
那是田文惜的小師妹,在班里她是最小的,年齡最小,個子最小,身材也是最小的,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最小的。
田文惜被化妝師擺弄著,應(yīng)該說她該習(xí)慣了,今日卻有著不陳俊和煩躁。
一會功夫她就被完美打造成閃亮的明星,厚重的粉底掩蓋了之前黃土似的臉,顯得粉嫩多了。
隨著田文惜被拾落干凈了,她便領(lǐng)著姐妹我們上了臺。
果然不愧是五星級的酒店,連T臺都這般寬敞,她最喜歡大舞臺,這樣她可以隨著的扭動著想要扭動的姿勢,完美的展現(xiàn)舞蹈的魅力。
燈光下的田文惜是嫵媚的,她扭動的身軀好似綿柳隨風(fēng)擺動,柔軟的韌性讓在場的嘉賓尖叫著,驚嘆著。
舞臺上她的笑都是迷人的,她將苦澀藏匿的很深,忽明忽暗的燈光配合著她的舞曲。
一場演出完美的落幕,即使是一場年會,她也是認(rèn)真的對待,她認(rèn)定有燈光的地方就是她的舞臺。
又是雷鳴般的掌聲,她笑僵了的臉上還在繼續(xù)保持著,直到帷幕完全的落下。
眾人退回休息室,還來不及恭喜田文惜,她便妝也沒有顧得上卸掉,拿起包包就沖向門口。
她和門外進(jìn)來的人撞了滿懷,醸蹌的退了幾步。
“這是急著去哪兒?。俊?
眾人的眼光都投向站在門口的那人。
“去醫(yī)院”
田文惜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師姐,還有開獎呢”
小師妹尖銳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是啊,還沒開獎呢?何況我們老板找你!”
男子順著小師妹的話說著。
田文惜這才抬起頭瞧了瞧,又是那個秘書,心底嘀咕著:不愧是秘書,都快成了的秘書了,到哪兒都有你。
“你們老板?”
田文惜問道。
“恩,走吧!”
男子抓起田文惜的手就離開了化妝間,絲毫的時間也沒有留給她拒絕。
如此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讓田文惜有少許的不陳俊,更有抵觸的情緒在心底滋生。
“到底去哪兒?”
田文惜不耐煩的問道。
“到了不就知道了嗎”
男子壞壞的笑意讓田文惜瞪了他一眼。
“田小姐,真是可愛,與眾不同!”
男子繼續(xù)調(diào)侃著。
田文惜被大步拖著向前,她小跑著才能跟著他的節(jié)奏,不一會男子就停駐在貴賓室的門口。
“到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敲門。
隔著厚厚的紅木實門,里面的聲音還是能清晰的聽見,“進(jìn)來”
那聲音和陳俊的聲音很不一樣,陳俊的聲音更細(xì)膩,而里面的聲音更粗獷,更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兩種聲音有著獨特的味道,這樣田文惜忍不住的分析起來。
“在想什么呢?田小姐!”
那聲音打斷了田文惜的思緒。
她下意識的抬起來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樣的男人,聲音居然可以和陳俊柔美的聲音媲美。
一身正裝穿著,高挑的鼻梁,密集的眉毛像是畫筆勾勒出來的一樣,沒有陳俊一般白皙的臉,卻有著不一樣的黑色,看上去也是很干凈。
這樣的男子讓她忍不住多了兩眼,像是當(dāng)初看到陳俊一樣,吸引著她。
“總經(jīng)理,先出去了”
秘書出去的關(guān)門聲震醒了還在遐想的田文惜。
回過神后,她臉上飄過一抹緋紅,嬌羞的模樣讓對面的男子不經(jīng)抿嘴笑了起來。
“田小姐,坐吧!”
男子先坐了下去,示意讓田文惜坐在他旁邊。
田文惜點頭照做了,這樣她可以更清楚的好好觀察眼前的男人。
“你好,叫溫一博”
又是男子主動說話。
“溫一博?我們醫(yī)院有個醫(yī)生叫溫一賢,說不定你么是兄弟呢?”
田文惜開著玩笑的說。
溫一博臉上沒有掀起半點漣漪,也沒有說話,這讓田文惜意識到第一次見面,說這樣的話有些唐突。
房間沉靜了好一會。
再次有聲響就是一句讓田文惜頗為震驚的話,而這句話還是溫一博說的:“喜歡你!”
“你說什么?”
田文惜明明聽得很清楚,卻還是忍不住去求證。
“喜歡你!”
溫一博重復(fù)著剛剛的話,連語氣和眼神都是一樣。
那樣的口氣和眼神像是在宣誓著,他說的事情很嚴(yán)肅。
田文惜本能挪了挪位置,她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靠近。
“有男朋友了!”
田文惜堅定的說著。
“這個和喜歡你有關(guān)系嗎?”
溫一博反問著她。
田文惜有些不明白他的話,卻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那份勢在必得。
“那個出車禍的男友,他能給你什么?”
溫一博眼中閃過一絲凌厲。
“你怎么知道?”
田文惜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俯視著溫一博。
溫一博撫著她剛剛坐過的沙發(fā),感受著上面留下的溫度,他還是淡然的坐在那里,不急不忙的回道:“關(guān)注你很久了,從前年的年會上!”
“前年,他竟然從前年就開始打的注意!”
田文惜氣憤的在心底鄙視著溫一博。
“他能給想要的!”
田文惜狠狠的將這句話灑向溫一博。
“嫁給,能給他想要的!”
溫一博語氣依舊很平淡。
“不可能”
田文惜扔下那句話便奪門而出。
她出門的那會看見溫一博的秘書還在門口,很自覺的瞪了他一眼,憤然的離開。
看著田文惜的離去,秘書進(jìn)了貴賓室,聲音有些顫抖喊著:“總經(jīng)理”
低著頭的溫一博,淡淡的回道:“沒事,她會答應(yīng)的!”
那聲音不大,卻依稀能聽清楚,偶后又道:“還得多謝你的消息!多謝你叫了救護(hù)車!沒什么事就出去吧”
隨著一聲關(guān)門聲,屋子里又是靜悄悄的,他喃喃自語道:“你終究會愛上的!”
他口中的那個你,就是剛剛對他說過不可能的田文惜,只是他眼睛里的欲望有著無法駕馭的力量。
田文惜出了酒店,便打了車朝著醫(yī)院的方向趕去,把酒店遠(yuǎn)遠(yuǎn)的甩去。
車窗外,雨一刻也沒有停過,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她討厭雨沖擊著地面,像是阻擾著車子的前進(jìn)一般討厭。
陳俊上花去一個小時,她匆忙的付了錢下了車,直奔向陳俊的病房。
因為在陳俊上她就接到溫一賢的電話,說陳俊情緒很激動,怎么也無法平靜下來。
她趕到病房的時候,里面一片寧靜,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更沒有溫一賢說的那般場景。
只是這個時間點溫一賢是不應(yīng)該在這里的,他應(yīng)該是去巡視其他病房的。
見到田文惜回來了,他走到窗前倒了杯水遞了過來,緩緩的說:“先喝口水吧!”
她接過來道了謝,便扭頭看向躺在床上的陳俊。
睡夢中,陳俊臉上的痛楚一點也沒有減輕,還在猙獰著。
田文惜握著陳俊的手,手心汗還沒有盡然的散去。
“他知道了?”
她問著溫一賢。
“是的,所以情緒激動,我們?yōu)樗蛄随?zhèn)定劑,他才熟睡的!”
溫一賢解釋道。
“怎么會?他一直都不知道的??!”
田文惜語氣中帶著不滿,更多的是責(zé)備。
溫一賢沒有因為田文惜的態(tài)度而有不悅,繼續(xù)道:“他今日想寫字,卻發(fā)現(xiàn)手提不上力……,而我們新來的護(hù)士不知道情況便全告訴他了”
溫一賢看著痛苦的田文惜有些說不下去,自責(zé)的神情讓他整個人顯得很無奈。
“他也快醒了,你好好陪陪他!”
溫一賢說完推了出去,走到門口時還是不忍心的回頭說了一句:“如果他醒了還是很激動的話就找!”
田文惜沒有理睬,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陳俊,期待著他醒來時刻的到來。
溫一賢果然沒有說錯,沒過一會陳俊便真的醒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紅了雙眼的田文惜。
“他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他只是想在田文惜這得到證實,因為他只相信她的話。
“恩”
田文惜也沒有再隱瞞。
一陣歇斯底里的嘶吼,像是要把他全身的力氣給散發(fā)掉,任憑田文惜怎么樣的陳俊和哀求,那聲音也為間歇過。
“是廢人!”
陳俊口中說出的廢人兩字像是一把刺刀刺進(jìn)田文惜的心底。
急促的腳步聲往病房趕來,又是溫一賢,看見此情景他熟悉的按住陳俊,控制著他激動的情緒。
“你會好的!”
田文惜還不忘陳俊陳俊。
沒有任何的回音,就連陳俊也還在發(fā)狂,田文惜努力抓著陳俊敲打著自己的右手。
“不信,你可以問醫(yī)生,真的可以好的!”
田文惜懇求的眼神看著溫一賢。
那是溫一賢第一次對病人撒謊,不為別的,只是不忍心。
良久,病房的再次陳俊了下來,沒有了嘶吼,沒有哭泣,一切看似恢復(fù)了往日的美好。
溫一賢和田文惜看著陳俊漸漸的入睡,他是真的累的,這樣的折騰在田文惜不在的一天不知道持續(xù)了多少次,任憑一個健康的人也經(jīng)受不住的,何況他還是個重病人。
田文惜掩上門和溫一賢去了辦公室,她一刻也等不了,急切的想知道這種情況該怎么處理,她不能看著陳俊這般痛苦,她承受不住。
“該怎么辦?”
田文惜的眼淚再也藏不住了。
“如果想試一試,那就要去國外了治療了,只是……”
溫一賢說著遞給她一盒紙巾。
“那就盡快吧!”
田文惜不假思索的說著。
“行,不過我們也需要準(zhǔn)備!只是錢你準(zhǔn)備好了嗎?”
溫一賢還是將話題引到最無助的局面。
“是啊,錢呢?1000萬去哪里弄?”
田文惜無助到了極點,哭泣聲越來越大。
“你也別急,這種事情慢慢來”
溫一賢不知道該怎么陳俊田文惜,只是口中的話也顯得很假。
“錢,想辦法,一定會好的!”
田文惜絕望的眼中閃過一絲絲的希望。
借下來三個月日子過的還算幸福,只是田文惜臉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笑容,只是一直告訴陳俊他會好的,她的舞蹈室被國外的導(dǎo)演看中,將要出國演出。
“明天也要出國了,正好和你是同一天”
田文惜暗示著不能去送陳俊,最后一抹微笑留給他。
第二天,田文惜穿上潔白的婚紗,遙望著那個美國的方向,那里即將有她愛的人。
田文惜遙望著天空,溫一博卻望著她,婚禮前的一句話就是:你終究會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