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南子早早便到了夜畢琳和冰兒住著的院子里,夜畢琳和冰兒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到皇上寢宮時,皇上已經準備起床了,于是夜畢琳和冰兒便被安排了伺候皇上更衣洗漱。
剛看到樊皇時,夜畢琳的第一感覺就是,他和常飛眉目間那股神情極像,只是和常飛比起來,他的眉目間更多幾分溫和可親。雖已人到中年,但看起來非但沒有一絲蒼老的感覺,反而平添了幾分成熟男子的魅力。
樊皇隨意瞥了眼夜畢琳和冰兒,抬頭看向隨身伺候他的太監總管陸公公,問道:“她們是新來的么?”
“稟皇上,她們是景王爺特地挑選來侍奉皇上的。”
聽到景王兩個字,樊皇立刻停止了準備讓夜畢琳和冰兒為他穿衣的動作,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你現在是越來越不中用了么?朕說過,不準讓那個人送來的人來伺候朕的飲食起居,讓她們下去,沒有朕的吩咐,不準她們再進入朕的寢宮。”
見樊皇似有發怒跡象,陸公公急忙下跪道:“奴才該死。”邊說還邊用手勢示意夜畢琳和冰兒退下。
兩人無奈,只是向樊皇行禮退下。站在殿外等候,直到樊皇進入早朝朝堂之內。
見兩人站在殿門口,陸公公上前道:“你們兩個不必害怕,皇上也只是一時有些不悅罷了。在這個宮里,只要你管得住自己的嘴,就不會有危險。”
夜畢琳和冰兒并不是愚笨之人,自然聽得懂陸公公語中深意,行禮謝道:“多謝陸公公提醒,奴婢們必定謹記。”
“你們下去準備一下皇上下朝后要喝的茶水和糕點吧,皇上雖不要你們在跟前侍奉,但該做的還是得做。”
“是。”
兩人退下后,便按陸公公吩咐到御膳房張羅了樊皇平日里愛吃的糕點和愛喝的茶水往凌霄殿去。
凌霄殿是樊皇批閱奏折的地方,每天樊皇除了逛逛御花園,幾乎都在凌霄殿里呆著,有時候國事繁忙,一整天都不會踏出殿里一步。
所以在樊國百姓的眼里,樊皇一直是個懂得體恤民情,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差不多到樊皇下早朝之時,小南子慌慌張張的跑到凌霄殿里,找到了夜畢琳和冰兒兩人。
“看你這般慌張的模樣,若是讓陸公公看到,就該教訓你了。”
因為跑得太急,小南子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急促:“兩位姐姐可要謹慎了做事,景王今日在朝堂之上又惹了皇上不高興,你們是景王選來的人,怕皇上會把氣撒在你們身上,所以兩位姐姐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夜畢琳皺了皺眉:“知道是為了什么事么?”
“好像是相爺當著景王的面向皇上上書彈劾景王結黨營私,皇上要景王解釋,景王不承認,還當場頂撞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便把景王打了三十大板。風大將軍為景王求情,皇上聽也不聽,只單獨叫了相爺到凌霄殿來,現在也該到了。”
小南子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皇上下朝回殿!”
接著便是樊皇踏著重重的腳步走進凌霄殿的聲音。
樊皇身后跟了個頭發花白的男子,看起來約摸五十出頭,一身朝服,看來便是小南子口中的相爺了。
樊皇坐下后,夜畢琳為他遞上了一杯熱茶,樊皇只看了一眼,重重的便把茶杯打落在地,在場的奴才們全都一個個跪倒在地,低下了頭不敢抬起。
“哼,他現在是愈發過分了,看來他是根本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相爺一看樊皇正在氣頭上,立刻火上澆油道:“老臣實在不相信景王竟然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老臣想,或許是有人想栽贓嫁禍景王也不一定。”
“你到現在還在為他說話,我看他根本就是目無法紀。”
夜畢琳抬頭看了眼那相爺,他表面雖然是在為景王開脫,說什么有人栽贓嫁禍,其實不過是賊喊捉賊,利用了樊皇和景王之間的隔閡罷了。
可這皇帝也當真糊涂的緊,竟因為對景王的成見便相信了這奸臣的話,實在算不上是一代明君。
夜畢琳正這樣想著之時,殿外響起了一個聽起來像好話,卻實則是火上澆油的話語。
“不管景王做了什么,他究竟是皇上的兒子,皇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樣的不是么?”
聽到這個聲音,夜畢琳和冰兒微微側頭,往殿門看去。
因為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看,所以夜畢琳只能瞥見來人的下半身,根本看不見來人的容貌如何。
從衣物來看,她穿的不比后宮里的任何一個嬪妃差,雖然不比她們那般花枝招展,但到底還是雍容華貴,環佩璀璨珠光搖曳。寬大的飛金繡鸞衣袖下,一雙纖細的玉手輕輕握在腹間,如何看,都與那些嬪妃不同。
看來來人,樊皇的眉目似乎舒展了不少,語氣也稍稍輕了些。
“皇后身子不好,怎么就出來了?”
皇后?她就是常飛和風大志口中的千葉皇后?
夜畢琳和冰兒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想看看這千葉皇后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角色。
“臣妾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聽殿上伺候的公公說皇上今日心情不好,所以特意過來看看。聽說景王這幾日送了兩個丫鬟過來,也不知道如何?”
說著,千葉皇后便把目光投向了夜畢琳和冰兒:“是這兩個丫頭么?”
樊皇看了夜畢琳和冰兒一眼,道:“你們兩個下去吧!”
夜畢琳和冰兒起身來,彎著腰正準備退下,千葉皇后卻阻止道:“皇上這樣,不是在告訴景王臣妾在背后說他壞話么?若是景王追究起來,臣妾可是不好交待呢。”
樊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追究朕的女人。況且若他送這兩個奴才進宮真是為了監視朕的一舉一動,那朕就真不能再縱容他如此胡作非為了。”
夜畢琳和冰兒只彎腰站著,一時也不知究竟是去是留,只直直的保持著那姿勢,也不敢說話。
見火候已到,相爺趁勢道:“皇上,若景王真犯了結黨營私之罪,只怕不能姑息啊。”
樊皇不耐煩的揮了揮袖,道:“好了,朕不想再聽到關于他的事情,調查一事就交給相爺吧。若查明事情屬實,就傳朕口諭,收回他王爺之名,并讓他以后都不用再來上朝了。”
夜畢琳皺了皺眉,如此一來,事情豈不是已成定局,無法挽回了?
夜畢琳側眼想要看看樊皇的表情,卻正好看到千葉皇后和相爺目光對視了一秒,似乎有所端倪。
莫非,相爺是千葉皇后這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