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巷陌見凌雪心有余悸,忙護著她道:“不會有事的,凌雪,大哥哥會保護你的?!?
凌雪將頭埋到他的懷里,瑟瑟的道:“我怕,我害怕。”
李巷陌安慰她道:“別怕,有大哥哥在,大哥哥幫你趕壞人?!?
宋千陽搖了搖頭道:“她被嚇怕了,見著兵器就害怕。”
李巷陌道:“沒事的,等這事一過,我就送她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再不會有人找著他?!?
宋千陽嘆道:“咱們師姐弟中,我也只相信你,別人我都不敢相信?!?
四人正說著話,后面的追騎云涌而來。當先一人,披掛得威風凜凜,鎧甲生輝。
李巷陌一見,暗叫道:“奇怪,這人面熟得很?!?
眾人來到四人跟前,一字排開。那將牟一拍馬,上前數步,跟著是龍虎幫的四大堂主。
李巷陌掉轉馬頭,與眾兵相對。
那將牟勒緊馬韁,怒目而指著李巷陌道:“你果然是殺死蜀中第一高手高鳴劍的刺客,今日遇到本官,再不會讓你逍遙法外。”
李巷陌想起老婆婆的死,滿腔悲憤,他自認為自己沒有殺錯人,高鳴劍死有余辜。他偷雞走狗,欺壓百姓,橫行成都,卻無一人敢站出來說半句話。
李巷陌豹目圓睜,喝道:“人是我殺的,有種你放馬過來,你打贏了我,我與你回朝廷銷案,要是我贏了你,你就得放我們走?!?
他說完,朝凌雪低聲道:“不怕,凌雪,我們一起打壞人。”
凌雪格格的傻笑道:“好??!好啊!大哥哥要幫凌雪打壞人。”
但聽得那將牟自報姓名道:“我蕭嚴轉戰沙場,冠勇三軍,還沒人敢跟我挑戰過。好,那我就成全你。”
四大堂主忙上前諫道:“少主,此人交給屬下等辦就可以了,他還不足以污少主手中的劍。”
蕭嚴冷哼一聲道:“宵小鼠輩,我蕭某還不放在眼里,他斗膽敢與我比試,就讓他嘗嘗我的利害,你們一旁觀戰即可,待我手到擒來。”
四大堂主還想強諫,但蕭嚴哪能聽得進他們這些。朝李巷陌手一揮,大喇喇地道:“能用劍否?”
李巷陌搖了搖頭,并不作答。
蕭嚴縱聲長笑道:“不能使劍,還會殺人。”
李巷陌冷冷地道:“我用心殺人?!?
蕭嚴聽的迷糊,誰不是用兵器殺人,而他卻大言自己用心殺人。這且不是自己吹自己利害,還要砸自己的腳。看他一臉病容,也絕不像是有兩下子的人。
遂道:“本爺就要領教領教你是怎么用心殺人的。”
李巷陌淡淡的道:“你還不夠資格?!?
蕭嚴從來沒受過這等惡氣,聽了一個無羈少年的話,再也按耐不住性子,左手一抽馬脾,右手反從背后拔劍朝李巷陌攻了過來。
四大堂主怕蕭嚴有什么閃失,忙跟著拍馬過來。
李巷陌見蕭嚴拔劍攻到,朝凌雪道:“大哥哥保護著你,不怕?!?
凌雪點了點頭,李巷陌喝了一聲,手中握著的長劍緩緩平舉,刺向蕭嚴。
蕭嚴見他出劍的劍勢,的是劍學名家,雖然怒不可竭,但出來的招頓時剎住,將馬口一兜,游走一圈又馳了開去。蕭嚴立在一箭開外的馬上道:“難怪高鳴劍不是你的敵手,不過本爺今日也不能放過你?!?
李巷陌冷笑道:“我和朝廷不攀交情,也不想和你扯上半點關系?!?
蕭嚴笑道:“是條漢子,不過你的命就在于我的一句話?!?
李巷陌仰天狂笑道:“你以為我會像他們那樣有了點好處就搖尾擺尾地跟在屁股后面,連自己曾經的主人都不顧了嗎?他們今天這樣對待自己的舊主人,難免有一天也會這樣對待你的新主人。”他伸手指著四大堂主。
蕭嚴點了點頭道:“為人逃不過忠義二字,你很懂得做人的道理。給你個機會,你說怎么處決他們?!?
四大堂主嚇得面無人色道:“我們誓死效忠少主,少主千萬不要輕信奸人之言,而中了離間之計?!?
蕭嚴冷冷地道:“那我告訴你們,你們四人之中出了叛徒,你們知道該怎么做了?”
四大堂主面面相覷,互相猜疑,卻不敢回答蕭嚴的話。良久才聽蕭嚴道:“只有你們將叛徒糾出來,我才敢信任你們。”他將馬掉過頭,朝四大堂主一一的掃視一遍,又朝立著的馬兵望了一眼。
四大堂主嚇得瑟瑟發抖,各自訴說著忠腸。
蕭嚴瞧罷,冷笑道:“本爺只想考驗一下你們,還沒出什么事就緊張成這樣,日后跟著我怎么行軍打仗?”
余天翔忙低頭道:“少主教訓得是,以后我們都記著少主的話語,竭力為少主做事?!?
蕭嚴放聲大笑,震動山野,就連噴著熱氣的馬也停止了呼吸。其余三大堂主連忙應聲,把薛明蓮瞅也不瞅一眼。
李巷陌見蕭嚴得意地大笑,不禁鄙夷此人的為人,只冷冰冰的道:“蕭嚴,沒事我們可以走了吧!”
蕭嚴對他這滑稽的問法倒一時不好作答,他聽四大堂主回去稟報過,李巷陌的無我神功端的厲害無匹,天下少有人能敵,初時還抱著一試的態度,到真要交鋒的瞬間才看清少年的不簡單。但他不會丟掉江湖上的面子,更不會丟掉自己的威風錚錚有詞的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日就是你們報效朝廷的大好機會,抓住刺客,你們都可官升一等。”
屬下將士歡聲雷動,躍躍欲試。
蕭嚴朝余天翔道:“四人之中,你最忠誠,現在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余天翔道:“少主放心,屬下定能手到擒來?!?
蕭嚴點了點頭,策馬讓開大道。余天翔只好硬著頭皮,猛拍一下馬脾,那馬負疼,沖向李巷陌。李巷陌和凌雪騎在馬上,正等有人攻過來,陡見是余天翔,忙大聲呼喝道:“余堂主不是對手,換人?!?
眾兵士一陣羅唣,心想連余天翔都不是敵手,有功也輪不到自己,大多起了坐山觀虎斗的心。余天翔聽得呼聲,哪來理會。拔劍猛朝李巷陌劈了過去,李巷陌見他來勢甚猛,一招煙云過眼,罩住他的上盤,卻反刺一劍迫向他的腹心。余天翔不慣馬戰,咆哮一聲道:“他奶奶的,有種的下馬來大戰三百回合?!?
李巷陌冷笑道:“說你是我手下敗將,還插了大蒜裝象,告訴你,爺我今天還不想和你比。你們四大堂主一起上,免得我多費唇舌?!?
余天翔怒喝一聲,長劍直刺向凌雪的左肩,李巷陌看在眼里。恨他卑鄙,猛掀一掌,拍向余天翔的命門。余天翔悶哼一聲,倒在地上,馬踐踏著他的身子,踩得腸子都流了一地。
其余三人見如此慘狀,還有誰敢公然叫陣。
蕭嚴睜大雙目,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汪座見了,慌忙策馬搶著余天翔的尸體,淚流滿面。朝李匡和武華拳道:“你們保護好余堂主的尸體,不要讓他再被踐踏,今日我和他拼了。”說著,拔劍出鞘,朝李巷陌不停的遞招,尤如瘋了的狗一般,只要能下口的地方,都狠命的朝他攻擊。轉眼間兩人以快招互拆了十余招,李巷陌雖有神功護體,但經過一番劇斗,漸漸有些不支。
薛明蓮擔心他的安危,見汪座一劍刺向他的太淵穴,忙道:“小心?!?
李巷陌得他提醒,精神大奮,每出一招,都畢集精要。他雖初學會玉女劍法,但自小受《玉玲劍譜》心法的影響,學來比常人快了數倍,是以能很快領悟這套高深的劍法。經過幾次戰陣后,更是能隨心所欲,想出什么招便出什么招,讓人無法看出其招勢的破綻。他又喜歡將別派的武功融于自己所學的劍法,令敵人看起來都是似是而非的劍法。
汪座集聚劍道,對劍學可謂造詣頗深,又喜歡旁門左道的武功,但他所學駁雜,藝不能精,雖詭怪百出,使出的每一招卻都不是致命招。眼見著五十余招過去了,他都沒討到半點便宜。
李匡見他獨力難支,將余天翔的尸骸扔給武華拳道:“保護好余堂主的尸體。”人也隨馬馳入了戰圈。
薛明蓮見有人助戰,想接替李巷陌,他又和凌雪共乘一馬,想換下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得焦急的站在地上等著,見宋千陽不停的張望,像是在等著什么,卻不好問出聲來。
汪座見李匡來助陣,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猛一招流星趕月,刺向李巷陌的左肋下,意在迫得他自救,好順勢一劍將凌雪劈于馬下。但李巷陌答應要保護凌雪,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凌雪遭受傷害,當下將身子一矮,壓低了凌雪的頭,汪座的長劍剛好從他的肩頭上削過,卻沒損到肌膚。
李巷陌暗叫聲:“好險?!蓖瑫r毛骨倒豎,心有余悸。
薛明蓮更是驚呼出了聲,她從來沒有關心過一個男人的安危,不禁又滿面紅霞,偷瞥了宋千陽一眼,看她是否在注意自己的舉動。她望了正向外張望的宋千陽,暗道:“幸好沒被她看見,要不可真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