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江致遠?”
趙帥從車上走下來后,就帶著身后的劉源走了過來。
“現在,我也可以不是。”
江致遠開著玩笑回道,沒有一點緊迫感。
但是不停朝地上摸索的隱晦眼神,只有熟悉他的鄭旭看得出來,這是在找磚頭呢。
“有點意思兒。”
趙帥自信的笑了笑,他是第一次碰到同年紀的人這樣跟他說話的。
同為山城一中的學生,他是潛意識就認為江致遠肯定是認識他的。
但作為山城一高的同年級的畢業生,看到自己打到門前來,都不感到害怕,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他是第一次見。
就連身旁的劉源多少都有點怵自己的,在趙帥想來一定是江致遠聽說過自己的名字,有個印象,但自己的事跡卻很少聽說過,不然不會這么淡定。
所以趙帥覺得有必要讓江致遠今天再認識認識自己,給他一個深刻的印象。
“聽說你最近一直纏著語棠?你知不知道……”
趙帥話還沒說完,江致遠就打斷了他:“對不起,我要澄清一下。”
對于江致遠的突然打斷,趙帥還以為又要司空見慣的碰到跪地求饒的戲碼了。
以前他每次找別人麻煩的時候,僵持的時間或長或短,但最后,那些被找麻煩的人無一例外都會低下頭給自己道歉,或者做一些自己根本不在意的解釋,做一些無謂的掙扎。
這讓一開始認為江致遠是個硬骨頭的趙帥,突然感到有些沒勁兒了。
抱著手饒有意味的準備看著江致遠接下來的表演,身旁的劉源更是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只是江致遠下面的話卻讓他不淡定了。
“澄清一下,那不是謠言,那是事實。”
“但你有一點說錯了,我那不是纏著,我們正在談戀愛呢,這一點你身旁這位劉源同學可以做見證。”
“不過他應該不會這么跟你說,他一定是說林語棠不怎么搭理我,但是我非要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的貼上去糾纏不休,你猜我說的對不對。”
實際上在江致遠看到劉源的那一刻就知道這些人肯定是他引過來的,不然憑這些人,一不認識自己,更別提找到自己。
二是趙帥口中的聽說,聽誰說?
自己和林語棠的關系,知道的也就那么幾個人,刨去關系跟自己親近的,也就剩下當時在場的楊夢潔和劉源了。
當然林家父女是剔除在外的,這兩人沒事也不會跟旁人說這個。
劉源在此時的現場,又曾經跟自己結過怨,除了他,江致遠想不出來趙帥還能聽誰說了。
“我不關心事實是怎樣的,我只想問你,你知不知道林語棠是我的?”
趙帥瞪了眼劉源,阻止了他的準備反駁。
趙帥當然知道劉源傳話中有極大的水分,添油加醋的原因無非是跟眼前的江致遠有些恩怨,不然沒必要通知他們這些人來這堵江致遠,他和劉源的關系還沒好到這一步。
這件事從根上說,完全是跟劉源不相關的事,畢竟如果他也想追林語棠,趙帥自己本人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不過這些都不是趙帥所在乎的,只要江致遠有跟林語棠相處的意圖,就不是他能容忍的。
常年享受眾人的追捧,加上家庭環境下的寵溺,給了他們這種人某種偏執的占有權。
但眼看自己現在逃也沒法逃的江致遠卻不慣著他,既然逃不掉了,只好考慮做困獸之斗了。
低頭認輸一向不是江致遠所長,不管前世今生都不是。
這不,他已經在眼神的摸索中,在前方距離自己一米處的墻根處找到了一塊大板磚。
又不動聲色的輕輕碰了碰身邊的鄭旭,之后用腳尖指了指另外一邊墻根處的距離二人大概兩米遠的地方。
那里靠著墻的,同樣是一塊板磚。
在二人都有準備的情況下,江致遠相信要不了兩秒,就能把這兩個趁手的兵器拿到手里,到時候也不是沒有干出去的機會。
于是回道:“多新鮮啊,林語棠是動物還是個東西?還有歸屬者?”
“你的?”
“你說你的就是你的?”
“你又是個什么東西?”
這話一出,就點燃了現場的氣氛,錢南和郭剛,包括一直在趙帥身旁的劉源都有些躍躍欲試了。
只是趙帥還沒發話,眾人一時沒敢上去動手。
江致遠看出來了,這個趙帥感情真是那個擔架上的“老祖”,他不發話,眾人也只能按兵不動。
怪不得他一加入追林語棠的陣營,錢南和郭剛就立馬退出,這兩人不是他的馬仔還能是什么。
趙帥也在江致遠說完話后高看了幾眼江致遠,他知道眼前這人絕對是個硬的不能再硬的骨頭了。
常年收拾一些軟體動物,他也沒啥勁兒,陡然碰到江致遠這樣的硬骨頭,瞬間就興致勃勃了。
還有什么比得上讓這樣的硬骨頭跪地求饒更有成就感呢?
趙帥很享受這個過程,從不畏強權一身硬骨,到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的轉變,光想想這個過程就讓他熱血沸騰。
但他不是很著急,江致遠兩邊的路已經被他堵死,除非插翅不然真的難飛。
所以他不介意讓這個過程稍微長那么一點點,讓無路可逃的江致遠多享受享受精神上的壓力折磨。
于是他抬了抬手,壓了壓準備動手的眾人。
瞇上眼睛朝著江致遠說道:“你這樣說話很容易挨揍的,你知道嗎?”
只是在江致遠臉上趙帥并沒有看到深陷危局的緊張感。
反而看到他一臉輕松回道:“所以,如果我不這樣說話,這頓揍就可以不用挨了嗎?”
“不能。”
趙帥都不用過腦子就說出這個答案。
“那不就得了。”
江致遠無所謂的慫了慫肩膀。
趁這個機會,江致遠朝著墻邊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塊板磚微微走了一小步,縮近到了自己等下瞬間蹲下身子就能夠得著的位置。
趙帥想了下說道:“我剛才想了下,也不是沒可能。”
江致遠并沒有搭話。
趙帥繼續說道:“除非你能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后保證以后離語棠……算了也不用你保證,畢竟要是讓我知道了,你也沒好日子過。”
“這樣的話你這頓揍,就可以免了,要知道我以前可沒有……”
江致遠第二次打斷了他說話:“你在跟我講鬼故事嗎?”
“你是死了還是咋地?要我磕三個頭給你上墳呢?”
要說剛才趙帥還只是饒有興趣,但現在聽到這話是真的上了火氣了。
趙帥活動了下關節說道:“你這個人太有意思了,如果早認識一點,我們應該能成為朋友。”
“只不過現在,我只希望你等下還有力氣說出這樣硬氣的話。”
江致遠第三次打斷了他的話。
“我發現你這個人廢話是真的多,我這里有句話想送給你。”
江致遠一邊說著話一邊蹲下了身子,做出系鞋帶的動作。
“什么話?”趙帥看著江致遠這個奇怪的舉動雖然好奇,也沒多想。
“反派死于話多!”
隨著江致遠這句話一同出現在趙帥視野里的是一塊大大的板磚。
在趙帥的視野中越來越近。
體積也越來越大。
仿佛遮天蔽日。
除此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