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使,一種由人死前的怨恨凝聚成的生物,常常附在骷髏上,是用來制作魔兵的重要原料之一。而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所遇到的那個骷髏便是一個冤魂使,它在蘇醒以后,天地間的怨氣會被它吸引,每一分,每一秒它都在變得強大。我有些慶幸那時遇到的冤魂使是剛剛蘇醒的,若是再過一段時間,我想我應該會交代到它手里吧。
路旁的楊樹依舊在無風自動,巫狼細細地觀察著這些樹,臉上偶爾露出一絲微笑,似乎在說,你沒有騙我。
“好精純的怨力,有了它我的釋魔刀定會完成,到時我便是七君之首!看誰還敢挑戰我的威嚴!”他哈哈大笑起來。我則站在旁邊默不作聲,他的魔刀成功與否與我無任何關系,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力量,其他的我不會關心。
天氣還是那么冷,或許是剛下過雨的原因吧,雖然說雨是很有韻味的東西,但是在一個被這個世界搞蒙的人眼里,那不過是一種自然現象,除了會淋濕我的衣物,讓路難走一些外,幾乎沒有任何作用了。
我默默地在前面帶著路,這條不知道走過多少年的小路,我第一次感覺它是那么長,或許是因為我太急切了吧,那個骷髏在某種角度上來說依然是我的心病,任誰曾經被一個怪異的東西追殺,心里都會留下陰影吧。若是巫狼除去它,我應該高興才對,但是此時我卻一點笑不出來。
風劃過我的臉頰,是刺骨的寒意。轉彎處就在眼前,過了那再有幾米,便是我那個被毀去的“家”了。就在這時,一陣古怪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我和巫狼同時站住,對望一眼,都是那種不解的眼神。
“它蘇醒了有多久?”巫狼忽然問道。
“三天左右。”我淡淡地回道。
“三天?三天居然聚集這么多的怨力,難道是冤魂王?”巫狼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冤魂使與冤魂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力量的巔峰最多能達到人類“君王”之列,也就是巫狼的這種高度,后者最低的實力便是“君王”級,然而冤魂王只能存于世界七日而已,產生的幾率更是微乎其微,這也是冤魂王讓人們糾結的地方。這是另一個我留下的記憶中的一條。
“如果是的話,你有幾成把握把它收掉?”我淡淡地問道。
“三成!”巫狼毫不猶豫的回道。
“這么低?”我有些驚訝。
“冤魂王,三日積攢的怨力足以和一個君王級人類抗爭,你說的三天左右,是‘左’的話還好,如果是‘右’,那便危險了。”巫狼靜靜地分析道。忽然我發現他很恐怖,一個有力量的強者固然能引起人們的敬畏,然而一個既有力量又有頭腦的強者,引起人們的將是恐懼。
“那你打算如何?”我淡淡地問道。
“去,當然要去,遇到一個冤魂王不容易,遇到一個能應付的更是難如登天,這么好的機會,如何能不去?不過是你動手。”他嘴角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老狐貍!”我暗罵道。他的用意我自然知曉,一個君王級的很難收掉冤魂王,若是兩個的話,必然沒問題,他想以我為誘餌引出那個“她”,然而她是誰,我跟本就不知道,我甚至都沒見過她,我可不會認為人家看我長得帥就會來救我。
另一個我拿巫狼口中的她做底牌,想必是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從那件衣物中發現了什么,但是現在另一個我在安撫那些暴躁的魂力,無暇分心,我又不能表現出任何不對,不然被他察覺我的底牌有問題,那就危險了。
“師傅如此厲害都不敢輕易嘗試,小子我上的話自然等于送死,我想師傅不會讓剛收的弟子就這么死去吧。”我不動聲色的說道,仔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應該能猜到我的用意吧,不必在我面前裝傻,她今日不出現,你必死無疑。”
我心中一凜,本想試探性的看看是否有回旋的余地,想不到他竟然一句話把我堵死,我如果被冤魂王所殺,巫狼口中的“她”就算真的與我關系甚深也找不到任何借口與他為難,畢竟,積攢三日怨力的冤魂王他應付起來都很吃力,更別提護人了。看來今日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好,我會先動手。”我冷冷的回道。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事成之后,我會分你一成怨力,這怨力對別人來說只是煉器的材料而已,但對你來說,卻是提升力量的最好東西。這些你不會不知曉吧。”他詭異的看著我。
我臉上依舊保持那種平淡,但心底卻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此言一來探查我對命契究竟知曉多少,另一個目的自然是安撫我,君王級怨力的一成,聽起來好像很少,但是巫狼那移山填海的力量我可是親眼所見,它的一成,估計能讓我有一個質的飛躍吧。或許還有機會,全部獲取。
“我自然知曉。”一邊繼續走著,我一邊思考著如何能讓冤魂王與巫狼廝殺。此時他或許也在思考如何將我身后的那名君王一并干掉,畢竟得到一個君王級的人物的魂力,那可是很恐怖的事,他應該不會思考如何來應付我,因為我太弱了,即便不動用魂力都能將我殺了。
這樣想來,我只需要在冤魂王面前保全生命便可以,然而如何保全,這只能隨機應變了。
我們二人各懷鬼胎的走向冤魂王所在之地,路旁那些詭異的自然現象我沒有心思去看。
“前面就是。”我冷冷地說道,臉上不露出任何表情。
“好,你來帶路。”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把拿刀的手緊了緊,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
周圍不知是不是因為怨力的緣故,我心中竟泛起一陣陣的悲哀,那是生命在凋落時,散出的不甘與無奈。這就是怨力嗎,怨恨這個拋棄自己的世界,這種力量聚在一起是為了向這個世界復仇?我不禁起了這種念頭。
“穩住心神,不要被那些情緒所影響,如果你想死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巫狼面色凝重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壓抑住心中的不安,小心的向前走去。
突然我呆住了,前面,居然化為了黑夜,知道這是什么感覺嗎?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突然出現在了你的眼前,而你又必須走進去。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難過的要命。
“果然是冤魂王!”巫狼明顯興奮了起來,雙目通紅,活像一頭嗜血的狼。我看到他此時的神情,心中都不禁懼怕起來。
“走,快走。”他催促道。
我不敢怠慢,強忍心中的懼怕,將腳步加快了幾分。
那是一個骷髏,渾身冒著驚人的黑氣,原本雪白的骨骼此時已經成了全黑,它看到了我,人性化的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我雖然懼怕,但是不得不強裝鎮靜。這個時候任何一絲失誤,便會讓我喪命。
“哦?原來是它?”另一個我那惹人厭惡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是那么可愛。
“有幾成把握逃掉。”我急切的問道。
“逃?為什么要逃?這么好的食物,丟了豈不可惜?”另一個我懶散的說道。
“能打贏?”我不再啰嗦,問起關心的問題。
“自然可以,命契被稱為天地間至高契約,可不是白叫的,四個人的魂力,足夠讓我與君王一戰,巫狼,小看了這契約的力量。”另一個我冷冷地說道。
“好!那么我們就干一票大的,冤魂王是我們的,巫狼,同樣也是!”我冷冷的回道。
“哦?你不想要靠山了?”另一個我嘲笑道。
“命契的作用如何,你不愿對我提起,我自然要做最壞的打算。”我緩緩的說道。
“哼,你就繼續裝吧,現在控制權該交給我了吧,難道你還想親自上?”他嘿嘿一笑。
“那是自然。”我點點頭。
“對了,你叫什么?我們都有自己的思想用同一個名字不合適吧。”我忽然想起了這件事。
“那,叫我風秀便好。”他隨意的說道。
“風秀,風秀,風塵秀,不錯的名字。”我將我們的名字連在一起,滿意的點點頭。
那具黑骷髏在我思考的那個瞬間,如一顆炮彈般沖了過來。
“被它打中,此時萬萬不能讓巫狼看出我們的實力。”我對風秀說道。
“好!”風秀雙臂一抱,擋住黑骷髏的那拳,我們的身體像掉了線的風箏般倒非出去。
黑骷髏得理不讓人,腳下一登瘋狂的跟了上來風秀假裝吃力的躲了過去,卻不想那骷髏反應如此迅敏,一轉身體狠狠地將我們砸倒在地,雨點般的拳頭一下接一下,風秀雙拳握緊,都到這種程度巫狼居然還不上手,我們如果再忍下去,也許真的會死。
“你,還不出手嗎?”
就在我剛要還手的那一刻,一個清亮的女音傳入我的耳際,我我們緊握的拳頭放松下來,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