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才慢慢閉上眼,自己仿佛就是一柄刀,集天地之大成,匯天地之靈氣,自己這時就是天地,就是萬物,就是那柄可以劈開天地混沌的刀,無往不勝,無堅不摧,仿佛看到自己立于千山萬川之上,手提魔刀舞動起來,隨性瀟灑的將每個簡單的姿勢表現的尤為不凡。
看著吳才閉著眼認真的沉思自己說過的話,雨兒仰看著這張英俊不凡卻帶些稚氣的面龐,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覺,可是又想到眼前這位“師弟”剛剛亡國亡父,為了保護自己,為了報殺父之仇,辛苦的修煉,心中又多了一絲酸楚,不過在雨兒心里,能夠像現在這樣靜靜的跟在吳才身邊,陪著他說說話,練練功,自己也已經心滿意足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她也不想想太多,只要是有吳才的地方,自己也會跟著的。
吳才此時的心境好似一譚靜靜的池水,平靜無比,自己懸著盤腿坐在潭水之上,任憑雨打風吹,時光飛逝,好像自己與這一切無關,自己融入了自己的世界,一切都變得無所謂,心中自有那一柄泛著微光的刀,那一柄可以讓自己忘卻一切的朋友。
吳才緩緩的睜開眼,往邊上一看,可愛的雨兒此時也已經閉上了眼,不知是在天馬行空的想象還是也跟著悟刀法,總之恬靜的臉上透著一股英氣,顯得十分認真,有一種另類的魅力。
吳才微微彎下腰,想要去親吻一下正在沉思的可愛的師姐,因為真的好美,吳才自己迷上了眼睛,嘴巴慢慢的向雨兒的臉頰靠近,周圍除了風聲,就是雨兒的呼吸聲,可是,親了一會兒了還沒有親到,吳才微微一皺眉頭,聽到了旁邊吹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他知道自己糗大了,睜開眼一看,果真,雨兒早已經無聲無息的移到了旁邊,捂著嘴巴使勁壓抑自己的笑意。
“咳咳,師姐啊,你這樣可不行,要專心,你練武怎么這么不用心呢,怪不得師父老說指望不上你了,你要改正啊。”吳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糗到沒有臉面了,依舊抑制住自己臉不紅心不跳,裝作一番正經的數落著雨兒。
“還好意思說我,不知道是誰不好好領悟師姐我的教誨,竟然還想趁機占師姐的便宜,小心我告訴你師父罰你今天背著這些石頭多跑幾個來回。”說著雨兒指著身旁放著的石塊,壞笑了一番。
“哎,有此師姐,夫復何求啊。”吳才一臉無奈,雙手一攤,表示很是無語,這倒讓雨兒笑的更加大聲了,“哈哈,笨師弟啊,你剛才傻眼的樣子真可愛啊,不過你怎么能這么對人家呢,趁人家不注意就要偷親人家,哼!”雨兒小頭一轉,轉向別的方向,不再看吳才。
吳才哪知道雨兒說著說著會生氣呢,自己也沒有怎么接粗過女孩子,這一下把他整毛了,好一陣抓耳撓腮,不知所措。雨兒斜眼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啊,真是個可愛的師弟,雨兒“噗”的一聲笑出聲來,吳才一看好像明白了什么。魔刀在手上轉了一圈然后被吳才插在地上,吳才大聲叫到:“敢再三戲弄你未來夫君,看我不抓住你非打爛你屁股。”
“啊…流氓啊,你抓不住抓不住,哈哈,師姐我的輕功可是很好的,你就算追二百年也追不上我的。”
雖然吳才心里不服氣,可是雨兒說的可是真的,卸下石頭的吳才可謂是身輕如燕,健步如飛,一躍幾尺沒有問題,可是在雨兒面前卻成了小丑一般,小巫見大巫了,剛要追上雨兒,雨兒鬼靈精似的加快了速度,仿佛在逗小孩一樣。追了許久沒見成效,吳才已經開始喘了粗氣,反觀雨兒,一臉輕松加自然,絲毫沒有覺得疲憊,這讓心中好強的吳才感到一陣壓力,他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變強,不只是為了能夠追上雨兒,更重要的是,他要變成能保護雨兒的男人。
“嘿嘿,小師弟,告訴你,我小時候開始就被這些石頭了,那時候老爹對我要求很嚴格的,現在老爹心性在這竹海中磨練出來了,如果是以前啊,他可不會讓你這么平心靜氣的去深思刀法,早就讓你背著甲胄跑圈去了。”
“甲胄?什么甲胄?”聽到甲胄吳才眼前一亮,他知道盡管在雨兒口中對這甲胄很不屑,甚至有些反感,但是他知道這定對自己的體質乃至修行有著重要的作用。
“就是我爹當年自己打造的一套盔甲,我爹叫他元鐵胄,哼,什么破衣服,比這石頭不知重了多少倍,當年沒把我累死,臭衣服臭衣服。”雨兒小時候好像受了這元鐵胄不少苦頭,嘴里一陣臭罵,還不時連帶著父親刀狂也一起罵了,這讓吳才看來,真是哭笑不得。
“雨兒,你現在還知道元鐵胄在哪嗎?我想去看看這是什么寶貝。”
“能是什么寶貝啊,就是件破盔甲,我爹說這只是重量其中無比,別的沒有什么好處,只適合于修煉速度與身法,咦?難不成你想…”雨兒撅著嘴猜測了一番,看著吳才希望知道一些答案。
“是的,我想穿上它修煉,讓自己的體質提高一下,我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跟你比起來簡直是在走路,我可不想被你丟下這么遠。你從小就吃了這么多的苦,我現在要多加把勁,不然以后怎么保護你。”雨兒感受到吳才眼神中透出的堅定,言語中略帶的溫柔,心中一陣感動,面前的男人真的給了自己很多的感動,在心里就已經認為吳才是最能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
“雨兒,相信我,我一定會加緊修煉,不會讓師父失望,更不會讓你失望。”吳才拔出魔刀,輕輕撫摸著刀身,此時的刀身已經沒有原先的八個大字,卻隱隱能在微光中看見一些細紋,但卻看得不甚清晰,吳才也沒有在意,愛撫著這柄魔刀,轉過頭對雨兒說,“雨兒,咱們給它取個名字吧。”
“好啊,不過說實話,我爹給你取的名字我就不愛聽,又臭又長,還是吳才好聽,刀的名字就咱們自己取,不要死老頭參與了,咱們來個先斬后奏,嘿嘿。”雨兒捂著嘴巴偷笑著,在吳才眼中此時的雨兒真像一個頑皮的小姑娘,可愛至極。
“恩……叫什么好呢,我真沒怎么接觸過兵器之類的,也沒有什么好的主意,雨兒你來吧,只要是你取得名字我都喜歡,小魔它也一定喜歡。是吧,小魔?”吳才拿這魔刀輕聲細語的問著,仿佛在詢問魔刀,魔刀也頗有靈性,發出一陣震鳴。
“真不愧是我祖上祖傳的寶刀,這么通人性,不過,臭小魔,我以前拿著你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聽話,現在怎么這么聽這個臭小子的話了?”雨兒心中又是替吳才高興,又有些不服氣,這小魔怎么偏偏就理吳才一人,真是搞不懂。
“雨兒,別生氣啦,聽我的不也就等于聽你的嘛。先不說這個,你想個好名字給小魔吧,咱們第一次認識它也在場,還為我殺了一頭虎王,名字一定要起得夠響亮。”
雨兒看著吳才滿載著回憶的目光,也好想回到了前幾日剛剛認識的時候的情景,其實雨兒并不是僅僅因為聽到虎嘯才過去的,畢竟在這深山中有虎嘯猿啼本是正常,可是魔刀當時好像感應到了什么,牽引著雨兒向虎嘯的發源處前進,就在那個時候魔刀開始閃起了微微的藍光,雨兒才下定決心去殺了虎王就出吳才。可以說,小魔是他們倆的月老,牽起了紅線。
“好吧,我想想,小魔通體微藍,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上面又略帶一些條紋,叫它寒痕吧。”
“寒痕嗎?含恨,雨兒,我知道你是想讓我直面仇恨,這樣才能真正放開,可是你知不知道,殺我父親的其實就是我的大哥,他為了奪取皇位,殺了我父王,還殘害了很多忠良,這仇讓我如何能含,讓我如何能隱,讓我如何不想啊。”
雖然雨兒知道在吳才心里這仇有多么深,但是并不知道是自己的手足殺害了父親,不知不覺雨兒的眼睛已經濕潤了,他眼前這個對殺父滅國之仇只字不提的男人,原來心中有著如此大的包袱,吳才看著雨兒含淚濕潤的眼睛,知道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了,自己求知心怯,一時沒有報握住,對著雨兒嘶吼起來,心中除了愧疚還有一絲心疼,他伸出雙手環抱住雨兒,輕輕地拍著雨兒的背,“乖,別哭,哭什么,我哥,不,陳龍還不知道這些,這些都是我偷偷聽到的。不哭了,走,去找師父去,問他要元鐵胄。”
雨兒乖乖的被吳才牽著,兩個人一前一后不急不慢的走向竹屋,雨兒看著快到家了,連忙擦拭臉上的淚痕以及眼中的眼淚,生怕被刀狂看到了,“師父,徒兒有一事相求,還望師傅成全。”說著,吳才已經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立于頭頂之上,衣服恭恭敬敬嚴肅的樣子。
刀狂早就看到吳才拉著雨兒的手一路走來,笑嘻嘻的說道,“怎么?這么快就想去我的雨兒了,這可不行,要等你學有所成我才考慮是不是把我寶貝女兒嫁給你。”
“老爹,死老頭,你胡說什么!”雨兒看著刀狂衣服為老不尊的樣子,又羞又惱,自己低下頭看著地,不知道說些什么。
“哈哈,怎么?難帶你不想嫁給他,那好吧,我今天進城,看上一戶人家,家境富裕,小伙子長的也很標致,舞文弄墨,好般瀟灑,介紹你倆認識?”越說刀狂越起勁,耍起了嘴皮子。
“哼,以后沒人給你做飯了,也沒人給你洗衣服,看你還瞎說嗎?”
“我有我乖徒兒,起來說話吧,跪著干嘛,以后不必如此拘禮,在這雖然我是你師父也不必動不動就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為師不希望你看到你這樣。”刀狂彎下腰一拍吳才肩膀,抓住吳才的胳膊,將他拉起。“徒兒,我女兒看樣子心意你也知道了?這次不會真的是來向我要女兒的吧?”刀狂裝作很是吃驚的表情,看著吳才。
吳才卻是無辜,被師父戲弄一番現在卻不知怎么答話了,支支吾吾一會子沒聽見一個字。
“怎么?你個臭小子,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們家雨兒啊?”刀狂一板臉,表情嚴肅,聲音也變得混沌有力。
“不不不,弟子不是這個意思,我娶,我是愿意娶雨兒的。”剛剛起身的吳才被師父這如雷的訓斥嚇到了,又跪了下去,不敢再抬頭。
“哼,孽徒,說的我好像是逼婚一樣,我們家雨兒這么優秀,多少王孫貴族想進我刀狂的竹海我都拒絕了,你還不愿意了還。”
“弟子沒有不愿意,弟子是真的想娶雨兒為妻,一生一世對她好,只是現在弟子沒有一身傲世的修為,雨兒跟了我怕是會受委屈,弟子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師傅不要生氣。”吳才真是嚇壞了,沒想到師傅會這般生氣。
“爹!你鬧夠了沒有啊,吳才他老實,可奈不住你這么戲弄他,你再這樣我真生氣了。”雨兒實在看不下去了,自己的父親還是了解的,這明明是想趁機戲弄一下吳才,沒想到吳才這么老實,還以為刀狂真的生氣了,不過聽了吳才一番話之后,自己心中一陣感動,覺得甜甜的。
“好啦好啦,真是女大不中留,竟然幫著人說起老爹了,吳才起來吧,剛才是說著玩的,以后不要這么拘束,咱們一家三口在這竹海只為無拘無束,悠然自得,如果非要搞什么師徒之別,長幼之分就沒什么意思了,起來吧。”
吳才此時已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聽著刀狂的步伐已經漸漸走向石桌,可是自己還像個傻瓜一樣跪著沒有起來,此時的他依然已經蒙了。如果沒有雨兒過來扶他,他真不知道自己會跪到什么時候,哎,真是人善被人欺。
吳才走向刀狂,對著雨兒使了一個眼神,讓她不用再扶著了,自己走到師父面前,剛要拱手,一想起來師父說過的話,手一時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放在半空,愣住了。
“哎……木頭,真是塊木頭。”刀狂看著這不開竅的弟子,只得無奈,“怎么資質如此之好,卻是塊不開竅,傻楞的呆子呢,老天真是的,作弄人啊。”
吳才坐下來,對著師父說,“師父,我聽雨兒師姐說您有一套盔甲,名為元鐵胄,徒兒想…”
“咦?雨兒怎么把這事也跟你講了,怎么?你覺得那幾十斤的石頭太小意思了?想換個有挑戰性的?”
“師父,弟子日夜思考刀法的精妙,發現除了使刀的手法之外,身法的配合也是很重要的,師父的這套刀法雖然弟子目前只學會了第一式,但是從橫掃千軍中,徒兒已知師傅對刀法的研究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可是如果身體素質跟不上,還是沒有辦法跟上手的節奏,沒有辦法跟上刀的走向,所以我想進一步提升自己的身法靈巧性。今日我與師姐比試輕功,弟子發現差距之大簡直讓弟子覺得好比天壤之別,如果真打起來,弟子恐怕抵不過師姐一招,師姐的速度快上弟子太多倍了。”
刀狂聽著吳才說著這一切,心中不禁大喜,不愧是百年難遇的習武人才,竟然能夠這么用心的去分析,并且能把問題考慮的很全面,實屬難得。“好吧,想必元鐵胄的利弊雨兒都跟你說了,那好,你去那邊潭水中,去吧。”刀狂一指身后的潭水。
吳才慢慢地走過去,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原來元鐵胄就在譚中。吳才欣喜的一躍而進,濺起一陣水花。
“呵呵,這小子,真是個武癡,這么著急干嘛。”
“呵呵……”雨兒也跟著父親干笑了兩聲,其實她的笑略帶一些感傷,她終于明白了吳才為什么會來求學真武,為什么會如此的癡武如命,這幾日天天不知疲憊的修煉,原來都是因為陳龍,雨兒沒有跟自己父親說,只是想讓父親能盡自己所為的教吳才,因為沒有人比雨兒更清楚刀狂,如若刀狂知道吳才是因為想報仇才來學習刀法,父親一定會打到吳才不敢再來竹海。
父親就是這樣,他不想讓自己認為驕傲的刀法傳到一個為了報仇才學的人的手里,不然,他寧愿這套刀法陪自己深埋土下,也不愿讓他以仇恨的姿態面向世人。
吳才看著清澈的水中那套泛著白光的盔甲,伸出手去拿,可是…怎么也拿不動,這盔甲不是普通的種,況且盔甲還侵在水中,加上水的重量,要拿上來很是困難。吳才不甘心自己連個盔甲都拿不上來,況且這套盔甲是雨兒從小就穿在身上,自己卻拿也拿不起來,吳才心中激起一片斗志,雙腿微曲,雙手抓住甲胄的雙肩處,“喝!”甲胄微微動了一分。可是無奈卻是拿不出來。
“吳才,知道了吧,這甲胄可是我用極為罕有的材料煉制而成,極重無比,我本來是在譚中立了一塊石臺放他,可誰知,沒幾年,由于他太重,竟然將石臺生生壓到了譚中,這重量可想而知了吧,你想拿起現在的甲胄,以你的水平可是遠遠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