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盟閣四個極端特色的地區吸引住林書堯等人的興趣,最后以魔耶的關係決定先前往東區的格林頓市,至於烈農的私事,反正不急嘛,所以這也是他們會出現在格林頓市的原因。
他們在格林頓市找到一家旅店休息,或許是因為魔獸是這裡的必需品,所以旅店中竟然還有專門安置魔獸的房間,這一點讓林書堯不得不佩服旅店老闆的用心及他的賺錢頭腦。
天濛濛,早起的太陽公公正把第一道曙光照射到大地,一些天未亮就開始準備的小店家正精神抖擻的準備他們一天新的開始,除了這些店家外照理說這時間該是人們正蒙頭大睡的時候,只是突來的陣陣騷動讓好眠的人們都不由自主的探出頭想看看是誰吵了他們安穩的睡眠。
“怎麼回事啊?”希米睡眼惺忪的邊打呵欠邊問,走了好些天的路好不容易終於有個較舒服的地方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覺,結果卻一早就被吵醒,不能怪他口氣不好。
“不知道啊,小魔獸們好像遇到什麼可怕的事一直狂叫個不停。”旅店老闆一臉憂心重重,他懷中也抱著一隻小小的長得和狗兒一般的小型魔獸,只是此時他卻緊緊縮在老闆的懷中抖個不停。
“對啊,我一開門,客人才剛進來,魔獸卻突然開始狂叫,怎麼叫都不停。”旅店對面賣魔獸的老闆附和著旅店老闆的話,他轉向跟在他后頭一位長相俊朗的陽光少年說歉,“客人,真是對不起啊。”
“沒關係。”俊朗少年有著一頭簡短的金色短髮,髮絲并不粗硬,反而是出乎意料的柔順,乖乖的覆在少年的頭皮,一雙閃著淡淡金光的瞳眸掃過眼前嚇得發抖的小魔獸們,無謂的笑笑,可是心中卻是直嘀咕,奇了,我又不打算對牠們怎麼樣,牠們干嘛那麼討厭我啊?
當然是因為小魔獸們本能的對眼前的人感到一絲危險呀,不過顯然那個正在暗自嘀咕的陽光少年沒有這等自覺,猶自四處張望,似乎想找到他看得上眼的“最佳實驗體”。
至於他會出現在這的原因嘛……就等他“玩”夠再說。
“是因為他吧。”烈農不知何時出現在希米身后,因為他一出現,他們也跟著沒得睡了。
“烈農是你啊,你也被吵醒了是嗎?不過下次你要出聲前可不可以先打聲招呼啊,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希米沒好氣道。
“那表示是你的警覺心不夠。”烈農淡淡的扯開笑紋,有種嘲諷的意味。
“你一天不跟我吵架你日子會過不下去是不是?”
“是啊,你這才知道你是我一天的活力泉源啊。”烈農對他眨了眨眼。
“別把你對阿堯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因為哪只會讓我想吐。”希米還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呵,難道你不知道你越說不我會越想做嗎?”烈農笑意增深。
“別來,算我怕了你了。”希米連忙跳離他三大步遠,他是瞎了眼了才會認為他是一個冷淡的人。
“阿堯這個懶人呢?”烈農決定見好就收,才不會失去以后玩樂的趣味。
“他不就在那。”還是跟魔耶黏得緊緊的,希米說這話有點酸喔,縱使旅店有魔獸專門住的房間,只是魔耶依然是和阿堯擠一間房。
“這麼吵他還睡得著啊。”烈農搖頭失笑,看著魔耶以不符合牠身體的輕巧載著阿堯駐足在二樓的長廊,睥睨的俯望底下一切,而在他身上的阿堯依然閉著眼享受的聆聽週遭的一切。
把臉埋在魔耶柔軟的皮毛中的林書堯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就不知他真正的心情是否真是“享受”狀態。
魔耶霸主般的氣勢一出現,馬上讓他原本找尋的目光頓定格,睜大發光,喔,最好的實驗體。
他二話不說突然就向魔耶所在的二樓長廊沖,在快到接近魔耶時突然中間插進兩個人影擋住他的去路,這兩人不用說當然就是希米和烈農二人。
阿堯在休息耶,要是他惹惱了魔耶的話,誰負責啊!?
“你要干嘛?”希米口氣極沖,加上眼前的人還是打擾他們睡眠的罪魁禍首,雖說沒有證據啦。
至於烈農只是冷著張臉,一句話都不說,倒是他的肢體語言表達得很清楚,不想讓他越雷池一步,畢竟他們不清楚他的底細。
“我……”他能實說嗎?他想要他們后面的巨大實驗體,而且牠不怕他耶,牠真的不怕他,他越來越想要牠了,少年清明的瞳眸越顯晶亮。
他從小就喜歡埋首在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實驗當中,而且不是他看得上眼的實驗體他也不要,沒想到這一趟出門竟然會讓他碰上這麼棒的實驗體,他不緊抓著不放怎麼行呢?!
“呵呵呵,小希希,小農農你們不要這麼緊張嘛,他只是對小白很有興趣罷了,你們不要太大驚小怪了,就像我們一開始到格林頓市時小白還不是吸引了一堆人的注意,我想這個人應該也只是好奇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餓了耶,相信你們也餓了吧,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準備吃飯了。”林書堯突然睜開雙眼,抬起臉,似笑非笑的注視著眼前異常晶亮的眼睛。
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某人眼中燃起的“覬覦”火熱。
“阿堯。”希米挫敗的低喊。
“有事嗎?就算有事也等我吃飽再說,我真的很餓了耶,而且小白也餓了耶,要是小白肚子太餓突然獸性大發的話你要負責嗎?所以小希希乖喔,我們下樓吃飯吧,我說擋路的老兄啊,既然你對小白這麼有興趣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哪?”林書堯敷衍完希米轉而邀請眼前不知是敵是友的少年。
“阿堯。”烈農也不贊同的低喊。
“小農農你也乖喔,我不是故意忽略你的,而且我只是請個人吃飯罷了,我又不是對你變心,不要那麼擔心,我還是很愛你的,要是你還是很擔心的話,那就叫擋路的老兄自己付帳如何?他絕對不會佔到我們任何一絲便宜的,這樣你是不是比較放心了啊。”林書堯一臉無辜,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就是要請眼前俊朗少年和他們同桌吃飯就是。
少年就這樣傻傻的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對話,手上無形無味的粉末不知是否該如期灑上去?
突然毫無預警的他笑了,他頭一次對人比對動物還感興趣,當然他還是要拐他的“最佳實驗體”來做實驗,但是他決定先對這名叫做“阿堯”的人做實驗,他想研究看看他是否值得他花費心力。
尤其是他那雙帶笑的瞳眸,他總覺得有點不對,生活在“家中”都要有十六年的時間了,該是怎樣的瞳眸他自信還分辨得出來,簡言之,他對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同桌吃飯的提議在一票對兩票的情形下,還是阿堯大獲全勝,兩人只能不甘不愿的下樓張羅。
“對了,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謨斯其·理瑞·埤拉情,你們呢?”少年知道他正受到排擠但他并不以為意反而試圖挑起話題。
反正他都“出來”了,當然要找些有趣的事情作囉,現在看來,眼前的三人一狼倒是不錯的選擇,尤其是那個從頭到尾笑意表情不變的少年。
他懷疑,這是屬於他的“真實”嗎?
而且他也很有興趣,到底是什麼事才會讓他變臉呢?不過等之后知道林書堯會為什麼事變臉后,他衷心祈禱他不會再有變臉的一天。
“我是誠心想和你們交朋友的,難道你們連名字都不能告訴我嗎?”理瑞試著以可憐的語氣挑起同情,“還是你們的名字不能見人?”后又用一種疑惑的語氣擾人,疑似他們見不得人。
“希米。”
“烈農。”
“那他呢?”他指向不斷咀嚼的林書堯,邀人后卻反而不理人的“實驗對象”。
“林書堯。”兩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說出他的名字。
“那……祝我們認識。”理瑞舉起水杯,林書堯也高舉他面前的杯子,只是希米和烈農不肯舉杯,他們似乎也不以為意,杯子輕碰。
在確定林書堯喝下水后,理瑞突然笑出聲,“呵呵,你知道你剛剛喝的水中我加了什麼嗎?”神情是得意的。
他可沒什麼惡意唷,純粹只是對他鎖定的實驗體的“習慣”罷了。
“你說什麼?”希米和烈農沖動的大叫,頗有想上前撕裂他的猙獰。
反觀是該有什麼的林書堯依然維持著他一貫的笑臉,神色絲毫未變,就連雙眼也是一逕的溫和淡漠,“呵呵,我說小希希,小農農啊你們干嘛這麼沖動呢?真不像是你們該有的態度哪,冷靜,敏銳的觀察力你們都該具備才是怎麼能一下就被激得破功呢,而且我說小瑞瑞你啊,你真的確定我喝的水是有加料的那一杯嗎?你就這麼有信心啊,可是問題是我好像沒事耶,那你說會是誰有事呢?”林書堯相同的笑臉卻讓人有不同的感受。
“你……”理瑞突然一陣腹痛證實了他的猜測,“你什麼時候換的?”他竟然都沒發現。
“呵呵呵,你說呢?我是可以告訴你我是什麼時候換的啦,只是這件事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但是小瑞瑞你有這麼大的忍耐力聽完我的偷天換日嗎?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解決一下你的生理需求嗎?畢竟這藥的威力你該是比我清楚才是,還是小瑞瑞你堅持一定要現在知道,其實這對我也沒差啦,我當然可以現在告訴你,可是要是我在說的途中你突然忍不下去,那麼你就一定要打斷我的話,可是如果一打斷,小瑞瑞你不覺得事情會變得很不精采嗎?所以小瑞瑞你說,你真的要我現在就告訴你事情的經過嗎?”林書堯無視他憋得鐵青的面孔,拉拉雜雜的扯了一堆,就是不肯直接滿足他的疑問。
“你……算了。”事實上他真的是忍不下去了。
“阿堯你……”真是高啊,這是希米和烈農兩人此時心中的想法,慶幸他們沒有想打阿堯念頭的想法。
“你到底想做什麼?”這是希米第三十一次的怒瞪,而且看來還有持續下去的怒焰。
從住宿的旅店離開后林書堯他們因為原本就沒有什麼計劃可言,所以只想走到哪玩到哪,把這次的出游當作純然的旅行游歷,當然要辦私事也要到他們玩到南區后再說。
只是沒料到才一沾上熾盟閣這一塊土地就黏上一隻跟屁蟲,趕都趕不走。
“我沒有想做什麼啊?”理瑞嘻皮笑臉的直跟在他們屁股后頭,不論希米怎麼怒吼似乎都影響不到他跟著他們的決心。
“那你干嘛一直跟著我們?”希米越來越覺得這小子很礙眼。
“有嗎?”理瑞仍是笑,打死不承認。
“沒有嗎?那你為什麼一直待在我們后面?”睜眼說瞎話。
“我?”理瑞吃驚的指了指自己的鼻頭,他突然往后看去大喊,“喂,你們干嘛一直跟在我后面?”他指的是走在他后頭的路人。
路上行人聽到他的問話都回過頭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怪異的神情,甚至有的修養較不好的就是瘋子,神經病……的斥罵。
“他們罵我瘋子耶,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回罵你一句瘋子呢?”理瑞一臉無辜的回問。
“你……”說不贏的希米只好再回頭獨生悶氣。
只是這場你來我往的叫罵馬上就被另一群人遏止了。
“諸位少爺請留步,在下赫爾彌拉,是不是可以和各位少爺打個商量呢?”名叫做赫爾彌拉的中年人說得好聽,臉上掛著笑卻是皮笑肉不笑的標準類型,而實際上他帶來的人手早就團團圍住他們,連理瑞也是被圍住的一個。
“不可以。”希米無奈的大翻白眼,這個地方是和他們犯沖還是怎麼了?他們才到這邊不到兩天就已經有一堆人要和他們“商量”。
說好聽點是商量,難聽點就是威脅。
他是知道格林頓市以魔獸的買賣出名,他也知道魔耶這麼大一隻龐然大物很少見,但有到這麼夸張嗎?從他們一踏進格林頓市,就有人想出價買下魔耶,一開始只是一個商人樣的壯年人,一到他們面前就開出一個天價要他們把魔耶賣給他,拒絕后,沒一下又有一個像是有錢人樣的富商帶著兩個僕役,也是一開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甚至比之前的商人開的價錢多了一倍,這樣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也有四、五次,沒想到今天又出現了,而且人數也增加不少。
他現在才知道魔耶的身價竟然如此高,只是他很懷疑,要是他們真的把魔耶賣給他們,他們制服的了牠嗎?
“少爺我想你們不要先拒絕的這麼快,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好好聊聊怎樣?”赫爾彌拉好脾氣的頻頻勸說,只是圍住他們的人卻都把原本繫在腰上的刀給抽出來,明顯的恐嚇。
而原本人來人往的街道在見到他們手中的刀時全都一哄而散,根本沒人敢出來好管閒事。
“你真以為就這些人就奈何得了我們嗎?”希米嗤笑,不耐煩的面孔一整換上冷肅的面容。
烈農提高注意,對於不相干的人他從來都不想多說一句話。
“我沒有這個意思,在下只是奉主人的意思想請諸位少爺到捨下一趟,大家坐下好好聊聊罷了,絕對沒有為難各位大爺的意思。”赫爾彌拉依然維持相同的面部表情,似乎沒有被希米輕視的話激怒,或許該說他是對自身實力太有自信,不相信這幾個小鬼頭能有什麼多大作為。
希米輕蔑的瞟一眼周圍持刀的人,這還不叫為難,那要到什麼程度才稱得上為難啊?
“我可以請問你家主人是誰嗎?”不相關卻無端被捲進是非的人突然在靜滯中開口講話,他頗想認識一下這麼“光明正大”的人會是誰?
“你怎麼也被圍住了?”希米倒是挺訝異的,說實話,要是他不開口說話,他剛剛還真的把他的存在給忘了。
“你現在才發現啊。”理瑞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雖然平常他一直希望他的存在能讓“某些人”忘了他的存在,最好當作世上沒他這個人,但是現在他真的徹徹底底的被人忽略了,他的心情還真的是說不上好啊,矛盾,真是矛盾啊。
“好了,赫爾大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家主人到底是誰?”理瑞決定跳過自身的心情問題,回到正題。
“我家主人是日曜國偉大的駱席尼·赫爾·離慈微家族的一員,他的血統是日國最純正的貴族之后,日國的希王妃更是我家主人的親妹妹,希王妃所代表的就是駱席尼·赫爾·離慈微家族的榮耀……”赫爾彌拉似乎對他是他家主人的僕人與有榮焉,只是問一句他竟然能回出一長串。
“夠了,我問的只是你家主人是誰,你不用把他的身家背景全都說出來吧。”理瑞似乎在他身上看到“某人”的影像和他重疊,他還以為只有“他”會有這種對主人的狂熱,沒想到今天又讓他遇到一個,讓他的頭隱隱作痛起來。
赫爾彌拉似乎還沒講過癮,責怪的睨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吐出話,“我家主人是駱席尼·赫爾二世·離慈微。”但還是不難從他的口吻嗅出他對他口中主人的崇敬。
“是他。”理瑞聽過他的名字,事實上,這次能夠“出來”還是他用這個名字的名義才有得出來的耶。
沒想到,他都還沒準備“找人”,“人”倒是先自己找來了。
呵呵,他果然沒跟錯人。
駱席尼·赫爾二世·離慈微是日曜國的一門貴族世家的第二代當家主人,不知為何原因在一個月前突然般到熾盟閣定居,他是個神秘的人,平常足不出戶,而且看起來他并不打算在這做生意,他只是安安分份的在格林頓市待了半個月,什麼動作都沒有。
半個月后才突然傳出有人在暗地裡收購珍奇的魔獸,稀世的武器裝備,甚至到莫修靈市的每家魔具店搜購大量的能量石,尤其是魔筑天地的店面更是有被盜賊光顧的跡象,幸好雷石和風笛這兩個威力強大的魔導具安然無事,經調查結果顯示,一切都指向這個從未蒙面的駱席尼·赫爾二世·離慈微,現在看來,幕后指使者果真是他。
理瑞陷入沉思,一旁的希米卻已經和烈農咬起耳朵來了。
“烈農你覺不覺得這個大叔說話和阿堯有得比啊,都是能把話題扯遠的類型。”希米一聽到赫爾彌拉那一長串的主人介紹詞就有這種感覺了。
烈農聞言扯開一絲笑意,是滿像的,只是本質上可能稍有不同吧,他不自覺的望向仍舒服的趴在魔耶身上的阿堯,卻不意和阿堯溫和的雙眼相看,只是那雙眼似乎把他自己抽離了眼前的混亂,不關己事。
“阿堯是不是太無聊想整人啊?”希米突然道。
畢竟他實在太靜了。
“整人?”烈農聽到他的話僅是投向他一瞥。
“是啊,不然阿堯的眼睛會這麼有神晶亮嗎?”希米早摸清他了,阿堯這個懶人只有在他想整人時才會顯得有精神。
“是嗎?!”帶著一絲狐疑,烈農眼中充滿濃濃的笑意。
他可能只是對眼前的感到不耐煩吧,所以才會以“另類”的方式打發他的“不關己事”吧。
烈農曾在第一眼識破他的偽裝,所以對他的行為也有不同的解釋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