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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淵海騰瀾
  • 青竹回憶
  • 5648字
  • 2023-01-15 17:08:20

在奧利烏爾綿延幾百帕拉桑的軍營群南側(cè)最外圍處,有個稱為整編預(yù)備營的營地,這里駐扎了被取消番號的袤遠第五、第六、第九、第十七守備師團殘部幾千人,他們等待著被補充編入別的部隊。

清晨,各個部隊按原有番號組織操練。營中的校場上,東一堆,西一群,人數(shù)也不一樣,多的幾百,少的幾十,并無統(tǒng)一規(guī)劃,各自為戰(zhàn)。更有很多人吃過早飯什么也不干,坐在暖洋洋的太陽底下聊天曬太陽。其中由一個金發(fā)藍睛的軍官指揮的一隊百十人的槍牌手演練最為出色,可以看出,他們本來是持長槍鋼盾的重騎兵,雖然沒有胯下戰(zhàn)馬,但這一隊士兵招法沉凝洗煉,不尚花招,長槍擊刺有力,步調(diào)整齊劃一,口令喊聲震耳,操練起來威風(fēng)凜凜、殺氣騰騰。

直到接近中午開飯,那個軍官才下令解散休息,這時校場邊一個穿著嶄新千夫長軍服的軍官迎了上來,手中拿著一個鐵制的行軍水壺,滿臉堆笑,頰邊一道刀痕扭曲著,使他的笑看起來壞壞的,有種居心不良的感覺。

“好雄壯的軍威呀!絲毫不遜于皇家近衛(wèi)軍。”那軍官滿臉傾慕之色。

本來對這小子的一臉壞笑沒什么好感,聽了這句話,那個軍官突然覺得這人也沒那么討厭,于是友好地笑笑,“過獎了,兄弟你是哪個師團的,這幾天我總看見你在這兒晃悠,手里拿個小本子寫寫畫畫的,要不是這兒是全軍最沒價值的地方,我還真懷疑你是個敵軍奸細呢!”

這軍官三十出頭,猿臂蜂腰、高大健美,金黃色的頭發(fā)、蔚藍的眼睛,笑起來真誠而燦爛,軍裝筆挺,沒有一絲污漬。這名軍官顯然是個家教良好、充滿理想的貴族子弟。

那千夫長并不回答他的問話,笑著遞過那個行軍水壺,“訓(xùn)練累了吧?來,老兄嘗嘗這個。”

軍官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口,立刻雙眼大睜,驚訝地說:“是葡萄酒,還是冰鎮(zhèn)的,老弟你真是神通廣大。”

“噓──別讓人聽見。”那千夫長把食指豎在嘴邊示意他小聲,“雖只是在水井里鎮(zhèn)了半天,不過卻是絕對正宗的豐盧行省產(chǎn)的葡萄酒,只有少數(shù)供應(yīng)師團級以上將軍們享用的慶功酒。老兄,就沖著我這份敬意,你也得請我吃頓午飯。”

“沒想到經(jīng)歷了那么多刀光劍影之后還能嘗到家鄉(xiāng)的美酒,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那軍官大手緊抓著水壺不還給張鳳翼。

“自我介紹一下,四軍團十一師團的張鳳翼。”

“原袤遠第十七守備師團重甲騎兵團團長路易.斐迪南。”

斐迪南深嗅了一下壺口,閉上眼睛,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看得張鳳翼心中暗笑。簡陋的帆布軍帳里,兩人盤腿而坐,面前擺了三四盤簡單的飯菜。

“再好的酒也是要拿來喝的,為什么不一飲而盡喝個痛快呢?”張鳳翼笑道。

“其實我并不嗜酒,只是一聞到這家鄉(xiāng)的葡萄酒,就彷彿又回到了那滿山青翠的葡萄種植園里,我們家擁有豐盧最好的葡萄種植莊園,葡萄成熟的采摘季節(jié)里,村子里男女老幼聚在一起,彈起吉他,點起篝火歡歌笑語慶祝豐收。”斐迪南說到這里,又聞了聞那美酒,蔚藍色的眼中滿是游子思鄉(xiāng)的情思,陶醉地道:“現(xiàn)在想來,那才是真正的天堂。老弟,真的謝謝你給我?guī)磉@樣一件珍貴的禮物,我要隨時挎在腰間,每當(dāng)想家的時候可以拿出來聞一聞。”

張鳳翼感動地拍了拍斐迪南,道:“真羨慕你有如此美麗的家鄉(xiāng),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到你們那里作客,享受一下美妙的田園風(fēng)光。斐迪南,你是怎么想到要來袤遠軍團當(dāng)萬騎長的?”

“從小我便不甘心只做一名安逸的莊園主,一直夢想能成為一名統(tǒng)率千軍萬馬的蓋世名將。為了參軍的事,我還與父親鬧的天崩地裂,父親發(fā)誓說如果我去參軍就將我從族譜中除名,讓我永遠失去爵位繼承權(quán),可我還是偷跑了出來。”斐迪南說著,自失地笑道:“唉,那時候真是少年意氣啊!說實在的,現(xiàn)在我反而不想再回到豐盧,寧愿守在這荒原上與狼群為伴。”

“哦?為什么?”張鳳翼不解地道。

“我自從十六歲入伍,已經(jīng)在這袤遠駐守十年了,十年啊,一個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啊,到如今一事無成,部隊被撤了番號,又要被降職任用,怎么能這樣滿身傷痕的回家面對家鄉(xiāng)父老呢?我父親一定會笑死的。”他是笑著對張鳳翼說這番話的,可那藍色的眼眸中早已閃動著淚光,那是真正的英雄才會有的傷感,那是壯志未酬的魂斷神傷!

張鳳翼也有些唏噓,替他感到難過,“老兄,別這樣。你才二十六歲,這點小挫折算什么?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你不是還有外面那些愿意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們嗎?他們可是精銳中的精銳呀!”

“那當(dāng)然!我們是十七守備師團最精銳的重騎兵團,保衛(wèi)普利尼將軍從幾十萬騰赫烈鐵騎的包圍中突圍而出,由五千人戰(zhàn)至百余人,他們每一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勇士。”說到這里,斐迪南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眼睛放射著光芒,可是轉(zhuǎn)瞬眸子就又暗了下來,“可是我這些兄弟們馬上就要被拆散編入其他部隊了,恐怕再也無法與他們一起戰(zhàn)斗了。”

“如果有人可以讓你仍舊統(tǒng)率他們戰(zhàn)斗呢?如果有人把你和你的人馬一起接收呢?你愿不愿意助這個人一臂之力?”張鳳翼緊緊注視著斐迪南道。

“誰?”斐迪南愣道。

“我,斐迪南大哥,來我們十一師團吧!包括所有你手下的弟兄們,他們還歸你統(tǒng)領(lǐng)。”

“你們是步兵部隊,我們可都是騎兵啊!”斐迪南遲疑地道。

“我們馬上就要組建騎兵大隊,我們有一百多匹最優(yōu)秀的騰赫烈騰格里斯戰(zhàn)馬。斐迪南大哥,雖然小弟現(xiàn)在無法給與和你的才干相稱的職位,可你會有最優(yōu)秀的戰(zhàn)馬、會有小弟我全力的支持,你還保存了多年統(tǒng)帶的弟兄,他們都是你的骨干,今天的士兵就可能是明天的百夫長、千夫長,有他們在,部隊才會真正是屬于你自己的部隊。”張鳳翼熱切希冀地看著他,呼吸都重濁了。

斐迪南緊皺眉頭,陷入沉思。

良久,張鳳翼顫抖著聲音問:“怎么樣?大哥可以答應(yīng)小弟嗎?”

斐迪南看著張鳳翼那滿臉熱切渴望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咬牙大聲道:“好吧,若老弟看得上,我們就去你那里效命,不為別的,只為這一腔熱血要賣與識貨之人。”

張鳳翼一把握住了斐迪南的大手,眼眸亮晶晶的,感激地看著他,弄得斐迪南不好意思地笑道:“兄弟別這樣,我到哪里都無所謂的,反正都是為帝國效力嘛!”

他正說著,一個士兵沖進帳來,“團長,不好了,團里兄弟同六師團的人又打起來了,六師團的已經(jīng)跑回去找?guī)褪至耍瑘F長快去看看。”

斐迪南臉色一變,霍地站起身來,轉(zhuǎn)頭對張鳳翼道:“從到這里后,六師團那伙人就不斷和我們發(fā)生摩擦。他們因為救援我們十七師團而遭到圍殲,一口敗北的怨氣全出在我們身上。老弟,你先歇著,我去看看。”

張鳳翼站起身來道:“斐迪南大哥,我也去。”

幾十名拎刀拖棒的士兵簇擁著斐迪南與張鳳翼來到出事的飯?zhí)茫x老遠就聽見起哄喊好聲、盤碗碎裂的聲音,大群無關(guān)的士兵圍觀喝采,唯恐天下不亂。滿地都是互相擲潑的碎碗盤與飯菜,六七個血流滿面的士兵躺在地上呻吟,無人看顧,場中分屬兩派的士兵拳打腳踢、牙撕嘴咬,斗得不亦樂乎。

正在這時,對面看熱鬧的人群分開了,二三百號手持雪亮長刀的隊伍涌進來,為首一人竟是那日得意樓喝酒時差點與第一軍團武官打起來的那個勃雷。他身材整整比旁邊的人高出一頭,滿身英武之氣。手中拎著一口長柄樸刀,國字臉,黑黑的臉龐由于發(fā)怒已經(jīng)成為紫紅色,嘴唇緊抿著,看到場中的情景,雙眼寒光大盛,把手一揮,示意手下沖上去助陣,他手下眾人一聲發(fā)喊正要沖入場中。

正當(dāng)此時,一個捷如鬼魅的身影掠入當(dāng)場,對著正在激斗的士兵伸手便抓,不管抓住什么部位,隨手飛擲入各自的陣營,二百斤重的活人在他手中如同拎雞一般,抬手扔出十多步遠,嚇得兩邊人群慌忙放下手中武器,去接凌空飛來的戰(zhàn)友,飛落下來的“肉彈”帶著慣性把四五個接他的同伴砸倒在地,“哎喲”、“媽呀”之聲不絕于耳。那人靈蛇過隙一般在斗毆諸人中穿梭,無人能擋他探手一抓,身形過處,必有兩個尖叫的士兵向左右兩邊飛去。眨眼間,他已在場中轉(zhuǎn)了一圈,負手立于場中央,周圍除了躺在地上的,圈子里再沒一個站著的人。

“好武藝!”圍觀的官兵們發(fā)出一片喝彩。

勃雷定睛一看,竟是張鳳翼,漲紅著臉怒道:“鳳翼老弟,你可是要替這兔兒爺出頭嗎?那我?guī)值軅內(nèi)ナ粠焾F的事就算罷了。”

斐迪南臉色鐵青,冷聲道:“鳳翼兄弟你讓開,這黑大個兒欺人太甚,我已忍了好久,今天非做個了斷不成。”

看著兩邊劍拔弩張的架式,張鳳翼粲然一笑,頰邊傷痕牽動嘴角,使他的笑有種冷酷的味道,“兩位大哥會錯意了,我可不是勸架,而是為兩位大哥清場。這樣連撕帶打連牙都用上了的混打,太丟人掉價了。沒掂過斤兩怎知輕重,難得今兒個兩位大哥有興致,切磋切磋也好,小弟我做個仲裁,你們兩位看可好?”

“就這么辦!”勃雷和斐迪南互相惡狠狠地瞪著,頭也不偏的同時說。

“那么,麻煩兩邊兄弟把地上躺著的都抬下去,大伙讓開圈子。”

“老大,劈了黃毛小子!”

“團長!加油!”

周圍圍了大群官兵,外圍看不到的都站在桌子上,呼哨聲四起,助威聲,倒好聲已分不清楚,個個喊得面紅耳赤、聲嘶力竭,擠得滿身臭汗。

斐迪南一手小臂縛著一面三角形的鋼盾,一手握著一柄二尺長的闊刃短劍,眸子鷹一樣的注視著對方。一聲暴喝,對面勃雷舉著樸刀縱身劈來。“錚”的巨響,斐迪南挺盾迎上,架開樸刀,揉身而進,短劍橫斬對方左肋。勃雷豎起刀桿將短劍封開,縱步進身,下削斐迪南腿部,斐迪南擰身疾退,兩人對換了站位,重新保持對峙。

第二回合是斐迪南先動起來,他挺盾持劍緩緩向勃雷逼近,到了對方可以發(fā)力的范圍,不能讓他再逼近了,勃雷知道這種盾牌對下身保護不力,揮刀向斐迪南的小腿斬去;斐迪南突然向前躍起,凌空斬落。勃雷仰身撩刀向上迎架,斐迪南卻在空中收劍舉盾揉身而進,勃雷大驚,樸刀攻擊范圍長,如果被斐迪南逼進內(nèi)圈貼身近戰(zhàn)自己就被動了。

勃雷兩腳疾退,想讓開距離,可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斐迪南落地后箭步急縱,貼近勃雷挺劍一輪急攻。金鐵交鳴之聲大作,勃雷橫刀連擋了斐迪南十六劍,防守的滴水不進。最后斐迪南銳氣已盡,被勃雷揮刀逼出圈子。

兩人重新站定,目光對視著,都不禁對對方強硬的武藝暗自贊嘆,原本對對方先入為主的偏見有了一絲改變。可是暗自心許是一回事,當(dāng)著這么多弟兄的面,如果敗了的話,從此以后就會低對方一頭,這是絕不能容忍的,看來今天不動真格的是不行了。

兩人再戰(zhàn)在一起時,招法中都有了一種一招制敵、以命搏命的殺意。四周看熱鬧的官兵們也都看出來拚斗的味道已經(jīng)變了,再沒有了剛才的喊聲和口哨聲,大家鴉雀無聲地看著這場龍爭虎斗,場中只傳來“錚錚”的兵器相擊聲。

已經(jīng)是第二十七個回合了,斐迪南和勃雷兩個人從纏斗中分開,握著手中的兵器對峙著,額角都已隱見細密的汗珠,兩人都極力壓抑自己重濁的喘息聲,暗自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突然一聲厲喝,勃雷首先發(fā)難,縱刀突刺;斐迪南不退反進,挺盾前躍,后手重劍高揚,斬下來必是雷霆一擊。勃雷卻突然步子一滑,身子移開數(shù)尺。此時斐迪南前躍步子還未落實,無法調(diào)整身形,自己的正面卻暴露給了勃雷。挾著寒風(fēng)砭骨的殺氣,一掌寬、一米長的刀刃撥開了盾牌,插向斐迪南臉側(cè),長長的刀刃橫側(cè)一抹,斐迪南本能的一藏頭,黑色的盔纓削了下來,勃雷再回刀急絞,泛起一片刀光,可是已沒有了機會,斐迪南縱劍再一次近身。

面對如此強手,斐迪南此時全憑本能而戰(zhàn),充耳不聞外界喊聲,機會稍縱即逝,不容多想,二尺長的短劍如毒蛇吐信般刺向了勃雷的小腹。此時,勃雷長刀外伸,無法回護。圍觀眾人驚喊出來,血光迸現(xiàn)的慘劇馬上就要發(fā)生了……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電光般閃進,斐迪南感到握劍的手腕被牢牢地扣住了,再也無法遞進一寸。張鳳翼插入兩人中間,勃雷借此時機疾退開去,臉色煞白,大口喘氣,知道自己已從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

“哈哈哈……都是好樣的!”張鳳翼拊掌笑道:“竟然斗個勢均力敵,不分勝負。怎么樣,勃雷,你看我給你選的這位搭檔還行嗎?同這樣的硬手并肩作戰(zhàn),不感到振奮嗎?”

勃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剛才的惡斗已使兩人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有心想上前結(jié)納,可怎么也拉不下這個臉來,站在那兒口中吶吶說不出話來。

“老兄,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是同意和解了。”張鳳翼上前攬住勃雷的肩頭,親熱地道:“我們剛才吃了一半的飯跑過來,叫兄弟們都散了吧!跟我們一塊吃飯去,大家邊吃邊聊。”

勃雷故意不看斐迪南,紅著臉說:“今兒這事看在老弟你的面子上就算了,十七師團我是不去的。”

張鳳翼給斐迪南遞一個眼色,斐迪南報以為難的苦笑,那意思是說:“兄弟們都在旁邊看著呢,為什么非要我主動?”

張鳳翼用眼眸向斐迪南投以令人心碎的哀懇、乞求。

終于抵擋不了張鳳翼那讓人乞憐的目光,斐迪南扔下短劍,走上前對勃雷伸出手來,道:“勃雷兄弟,我們十七師團每一位弟兄對六師團傾力救援都感激在心,只恨沒有機會報答六師團的弟兄們。你的心情哥哥我能理解,想起兵敗的傷心事心頭就堵得慌,多少生龍活虎的好兄弟永遠地躺在了這不毛的荒野,哥哥我的五千重甲騎兵也只剩下了百余人。唉,這些事說起來讓人難過,總之是哥哥的不是,只求兄弟你看在十七師團四萬弟兄只拚得剩這幾百人的份兒上,不要再與哥哥較這些閑氣。”說到這里,想起死難的弟兄,心中動了真情,只感喉嚨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勃雷此時怎能無動于衷,他反握著斐迪南的手阻止他說下去,“別說了,小弟我是個混人,凡事只由著性子來,哥哥別與小弟一般見識。”

張鳳翼大喜,一手攬一個,調(diào)侃地對勃雷道:“勃雷大哥,這樣才是大將風(fēng)度,如果斐迪南大哥將來再次有難,不知你還肯不肯千里馳援,助他一臂之力?”

“當(dāng)然!一定來援,赴湯蹈火也要趕來相助。”勃雷大聲道。

斐迪南也聽得心里熱呼呼的,兩人都有相見恨晚之嘆。

張鳳翼三人驅(qū)散了士兵,恢復(fù)了秩序,重新回到斐迪南的軍帳中。

勃雷一進帳,首先聞到了酒香,大喜過望,沖著兩人道:“我說怎么偷偷藏起來吃飯,原來竟有這等寶貝。”搶過行軍水壺,仰頭灌了一口,連叫痛快痛快。

斐迪南看得心痛不已,張口想止住他,被張鳳翼殺雞抹脖使眼色止住了,無奈之下只有苦笑。

勃雷看著兩人臉色古怪,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么好的酒肯定不多,光顧自己喝了,來,兩位都倒上,咱們干一杯。”說罷,給兩個人面前的空碗都滿上了。

張鳳翼端起碗看著斐迪南說:“沒關(guān)系,等到了咱們師團,多了沒有,給兩位大哥搞個幾壺還是有的,咱們十一師團可是輜重部隊。來,兩位大哥,以后咱們就是同生共死、并肩戰(zhàn)斗的生死兄弟了,為了今日大家相識相知,走到一起來,咱們干了這一碗。”

“干!”三個碗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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